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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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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你知道不,最初那一个月里,他每日饮酒度日,但是以禁术重塑功体后,其实他再也不能饮酒。”
  风沙席卷,如轻纱般拂过那块残碑。
  叶莲灯看着拿那处残碑,意识到这里就是五年前的沭阳,已经被巨大的风沙淹没了。
  只有那道残碑露在外面,当初她和邢墨第一次来这里时,曾一起站在碑前观摩上面的沭阳二字。
  但现在叶莲灯却再没了勇气去看上面写的是什么了。
  她站了起来,腿有些麻,走路的姿态看起来十分不稳。
  忽然间,她想起了什么,神色焦急地问仇非声:“在沭阳之变的当晚,你有没有见过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人?”
  “什么意思?”
  “比如说一个说话温柔但眼神十分冰冷的银衣人。”
  仇非声担忧地看着她,狐疑道:“好像是见过这么个人来着,但不是在当晚,而是在那件事发生的很久之前。有一个面容俊秀,大白日里打伞的银衣男子问我擎玉宫怎么走。”
  叶莲灯一听,立刻变了脸色。
  所有的悲伤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焦急的神色。
  叶莲灯牵过马匹,迅速跨上马:“仇帮主,你现在立刻回擎玉宫,告诉墨墨我很快就会来,要他再等我一两日!”
  仇非声急忙也跃上马,“你要去哪里?”
  “我要先回莲谷。”叶莲灯一勒缰绳,神情是难得的严肃,“事情有异,没有那么简单,我要弄清楚所有前因后果!”
  仇非声挠挠头,看着已经驾着马远去了的叶莲灯,大吼着问:“诶,叶姑娘你不是全都想起来了吗?”
  但人已经走远了。
  他也不再耽搁,只是想快点回到擎玉宫去。
  叶莲灯和邢墨的事情解决了,他终于也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叶莲灯驾着马疾驰在大漠中,她脑中正在疯狂地构建着所有事情的联系。
  为什么宁绝正好会是和自己联姻的对象?
  关于这件事叶莲予究竟知不知情?
  为什么他会来沭阳却不告诉自己?
  自己这十年的经历他究竟又知道多少?
  以及,为什么慕容涵秋这样恨她,仅仅是因为莲谷谷主之妹这个身份吗?
  为什么刚好这样巧合!
  她不相信自己的猜测!她要立刻回莲谷,问清楚叶莲予所有事件的来龙去脉!
  ……
  仇非声正在疾驰,他已经越过了沭阳的范围。
  一路上,他颇为愉悦。
  叶莲灯终于想起了往事,他去告诉正在养伤的邢墨,他一定很开心吧。
  等叶莲灯回答他的身边,他也就可以回到自己老婆身边去好好陪陪她了。
  自己虽是被擎玉宫救了性命,但是并不想留在擎玉宫。
  槐逸没有勉强他,当他提出想要去中原闯出一番天地时甚至帮了他不少忙。
  渔帮这几年,他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
  他为人狡猾,算不上好人,为了他那个颇爱撒娇但脾气略微不好的老婆而心甘情愿地选择汲汲营营。
  所以,渔帮上下都知道他是个妻管严,但若不是因为喜欢,谁会惯着老婆呢?
  要说他和那些武林人士最大的区别是什么,那就是他能不杀人就不杀人,能装傻就尽量装傻,能帮忙就尽量帮忙,能放下仇恨就放下,他从小就深谙风头太劲必会翻船的道理,有时候“傻”一点不好么。
  “仇帮主。”
  身后忽然有人唤他。
  他还没转过头去,就听出了来人沙哑的声音。
  他背对着慕容涵秋道:“听了你和邢墨的,我已经护送她去过了沭阳了。”
  在城主府上时,他对慕容涵秋印象并不深。
  后来,他开始在渔帮混的时候,慕容涵秋忽然找到他,用毒药威胁他与自己合作。他并太不记仇,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看不透。
  他每一次与自己合作,要他做的全都是和邢墨叶莲灯有关的事情,他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他虽是大概清楚了当年的来龙去脉,不过他已是个经历过江湖沉浮的人了,权衡利弊之下并没有告诉邢墨。
  此刻,她又来了。
  她趁着仇非声不备,毫不犹豫地拿出惯用的短刀往他背上狠厉一刺。
  仇非声从马背上跌下,痛苦地捂住捂住头一次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居然被阴了?!
  碎发遮住那只瞎了的右眼和眉心的刀疤。
  慕容涵秋冷冷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
  “对不住,叶莲予要我杀了你。”
  仇非声苦笑,在心里说他妈的叶莲予是谁老子都不认识。
  慕容涵秋一扬手,一根银针刺入仇非声心口,他双眼沉沉地闭上了,骂出了最后三个字:“奶奶的……”
  慕容涵秋收起匕首,声音冷冽。
  “你的妻眷我会替你安顿好的,要恨就恨莲谷吧,恨我……也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大概知道谁是大boss了吧哈哈哈哈
  …
  一更结束,晚上奉上二更~


第79章 柒拾捌 天真
  昭晏。
  摄政王寝宫。
  “殿下,您该醒了。”
  凌初站在宁绝的榻边,声音温和恭敬,但并没有寻常暗卫所有的媚俗和拘谨。
  他说这句话,就好像是在和亲近的人说“该吃饭了”一样。
  “滚!谁让你进来的!”
  宁绝一把掀开被子,愤怒地看着凌初,在瞬间欺身上前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凌初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看着他,重复道:“殿下,您该醒了。”
  温软的语调,一点点地换回宁绝的理智。
  他松开手,失神地看了他一眼。
  颓然地坐在桌边,又喝了一口昨日的酒。
  屋内漆黑,宁绝派人用黑布封上了窗牖,桌上是一大堆酒。
  宁绝又拿起酒杯,浓烈的酒香应和着屋内的酒味,激荡得越来越烈。
  宁绝的白玉发冠落了下来,如瀑的青丝泻下,更加衬得他阴沉颓丧。
  凌初默然看着,随即伸手稳稳接住了发冠,然后另一只手在宁绝的酒杯即将送到嘴边时迅捷地将它夺了过来,将其中的酒泼在了地上。
  宁绝发出淡淡的嗤笑。
  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用不辨喜怒的声音喝道:“这你也要管?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多了?”
  凌初替他倒了一杯白水,声音恭敬而温和:
  “叶姑娘走了三日,您便把自己关在房中三日。若不是有左相一党的大臣们撑着,参您的奏折不知会有多少。您醉得够久了,还不该醒么?您现在要喝的不是冷酒,而是冷水。”
  说完,他将杯中的凉水全部倒在了宁绝的头上。
  已入了冬日,对于地势偏北的昭晏来说,冰凉的冷水已有了刺骨的触感。
  凌初这一杯冷水浇了下去,径直让宁绝本来混沌迷蒙的眼神因为愤怒和寒冷而清亮了起来。
  “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黑暗的房间内,骨节摩擦的响声尤为刺耳。
  “属下知罪。”凌初跪了下来,但不论是从他的语气还是神情来看一点都不像“知罪”的样子。
  宁绝冷冷打量着他。
  一直以来,他都从不怀疑这个贴身侍从的忠心,也习惯了他的性格,从不像其他人那样让他不自在。
  凌初是宁绝的一把利刃,当自己混沌时,大意时,他甚至会通过割伤主人的方式来让主人清醒。
  凌初,永远那样冷静而忠诚,卑微而放肆。
  宁绝抹了一把脸,神色一点点地恢复了清明和冷冽。
  “起来说话。”
  凌初起身,拿过一只干净的丝帕擦干了宁绝面上的水,之后又撩起他的头发为他重新束好发冠。
  “仅仅三日,您可知我们损失了多少人马?益王知道你这几日的状况,暗地里一直在周密地部署。包括殿下您,这三日里若不是我每日都守着您,您觉得您能安然地醉到现在吗?”
  “呵,你醉过吗?”
  “我不能喝酒。”
  “你可真是神奇,”宁绝淡淡嘲讽,“不能喝酒,不近女色,永远冷静温和,日日刀尖舔血却又常常眼神慈悲。怪人。”
  “怪人?”凌初的手顿了顿,“您说是便是吧。”
  “我问你,你究竟为什么来到我身边?”
  宁绝把玩着杯盏,杯中无水,倒映不出他眼底的光。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本王”。
  身后之人淡淡道:“凌初说过,会一直陪您走上帝王之路。”
  “你这话,不去勾搭姑娘可惜了。”听了这话,宁绝不禁笑了出来,“你是本王的暗卫,不陪着本王登上帝位那能还做什么?”
  宁绝似乎不知道,称呼的变化会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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