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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小王爷到了哪里?”袁训负手,京城无事,他应该是悠然的,但眉头还是拧紧。
沈渭举手于额头,做个远山看不尽姿势,笑话着萧观:“不管他,横竖是咱们先往殿下面前投信,是咱们先到的。”
连渊取笑的是他:“你保住了儿媳妇。”
太子党轻笑出声,也就发现袁训没有笑。他对身边话充耳不闻,还是心事重重。
“小袁,咱们到了,京里也还没有乱,一切赶得急,你不喜欢吗?”尚栋奇怪问出来。
袁训瞄瞄他们,没有解释自己心情:“回去吧,外面冷。也仔细别让西山大营看到咱们,现在说不好哪里有奸细,处处得小心。”
大家以为他防奸细所以紧张,没多想,一起回到山洼里,在那里树深处扎着营盘。
雪深树深,山挡住风,反而不甚冷。袁训呆呆帐篷中坐着,但全身生寒。这寒由心里头出来,火盆也不能抵挡。
殿下的回信,掏出来又看一遍,上面字迹表明主人心迹。
“想仁政数十年,国不算安宁,战事不曾袭扰万民。民不敢称安乐,也赋税不曾迭加。今福王狂嚣,数十年盘营,有王爵有臣工有乡野武夫有闻名士绅。士农工商侠妓盗尽数网罗,中夜寒心,常不能眠!”
有这样的一段话在,袁训还能笑得出来吗?
下面还有。
“闻尔等勤王,是尔等忠心!蝇蝇弱草,小隐隐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均不能早现出。又根深牵连,如脓疮未发动前,去之不能根除。且按兵不动,待他自行暴露,如脓疮虽重,尽行发出,可保以后安宁。”
袁训的担心,梁山王的担心,这就变成现实。
皇帝父子对满朝文武百官已全不信任,等待他们自行露出。
不怎么想,也想得出来这一回京中将血流成河。袁训会担心母亲和宝珠吗?不会。太子殿下早有防备,会让人安排她们出城。
袁训思念家人,为防走失消息,也不会进城去看,或通个信什么的。
他一直是谨慎人。
他只担心无端连累上好人。
君王怒,日月可以倾倒,山河可以崩塌。个中丧命的人不计其数,这中间有墙头草,墙头草一般占最大比例,谁强就向着谁。还有就是战乱一起,不能避免的人不在少数。
殿下这是打算拿福王来试满朝文武的人心,京中人的人心,他已经失去以往的准则,有什么倾斜的倒向一旁。
君王的秤倒,无辜倒下的人又将是一批。
梁山王想到这一点,袁训想到这一点。
皇帝是他们的皇帝,他们不是皇帝,他们都盼着皇帝能够仁德。
这不是说福王不应该杀,和福王共谋的人不应该杀,但天子心怀应该永怀仁德,做臣子的做百姓的日子安心的地方才能多。
袁训觉得痛心,但他又没有办法。去劝殿下不是时候,唯有把福王恨到骨头里,暗暗发誓,有那一天抓住你,把你…。他也不能怎么样,他得送给皇帝和太子发落。
殿下真的让气糊涂了。
……
“当当,”门让轻轻叩响,有人娇声嗲气地在门内回话:“是谁呀?”轻轻的语声回:“见老客的。”
门打开来,雪地里一件大红锦袄,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和面上的胭脂一个颜色。一个女人探出头来,带着风月场所独特的媚笑,向来人面上看看,就是谨慎的,随即轻笑:“哟,是您啊,快请进来。”
来人进去,女人立即把门关紧。
院内,是三间正房,都飘出酒香。一个人在廊下赏雪,紫红色久历风霜的面庞,正是消失已久的福王殿下。
见到有人过来,看了看。
来人做太监服色,嗓子再轻也尖尖的特征明显,台阶下面垂手:“您回来了。”
“回来了。”福王面无表情。
“路上辛苦吗?”太监又问。
福王淡淡:“一言难尽。”
“回来了就好。公主亲事定在初六那天,双日子,时辰定在下午,花轿走遍长街,再拐回来进镇南王府,太子送亲事,皇帝娘娘送到宫门口儿,是个动手的好机会。”
房中,酒菜满桌,苏赫搂着个女人,听着外面的话。
他满意的揉一把女人,想这汉人的女人就是好,水灵灵的像地上花。以后常住在这里,可以天天有这样的女人。
怀里的这个女人,还不是最好的。汉人皇帝占有的女人,他的老婆,他的女儿,都说是最好的那个。
公主成亲的日子动手,苏赫也认为福王安排的不错。对福王在京中的旧势力,不敢说相信,没有什么是他完全能相信的,但多少也有能相信的。
就像外面这个太监,在深宫中当差,福王一回来就和他接上头,对于宫中防卫说得算明白。苏赫没进过宫,不能完全判定对与错,但自己家里总布过护卫,听上去颇有道理。
寻思着公主长什么模样时,房门打开,福王进来。瞅一眼桌上的残羹,皱了皱眉。苏赫的吃想从来让福王不能接受,苏赫看出他不痛快,就更大块吃肉,把骨头乱抛一通。
不是为了共事,福王和苏赫都看对方不顺眼。
大大咧咧问:“筹划得怎么样?”
福王皱眉,好半天捡个桌子旁边的干净地方坐下。不知道这位怎么吃的,感觉起身出去散酒,回来原座椅上就油乎乎,用手摸,却又没有。
“你说你进宫?”福王眉头再紧。
苏赫把女人推开,女人也知趣避出去。苏赫粗着嗓子:“你进宫我不放心!”福王冷冷一笑:“三个地方,一个是城门,归定边郡王,”
苏赫不怀好意揭穿:“他是胆小鬼,把逃跑的路准备好。”
“还有一处是长街上射杀太子,还有一处是宫里,你宫里不熟悉路,你去宫里不怕绕糊涂。”
苏赫似笑非笑:“有路就能出来,不要你担心。倒是你们两个人,一个要把城门看住,一个要把太子夺到手,对了,那公主给我留下。你不合适,哈哈,你们汉人讲究亲戚,你不要她。”
“我们汉人的规矩多着呢,”福王回他一句,站起身:“来吧。”
“什么?”苏赫反问。
福王傲气地道:“没有几天了,你要进宫,还不过来把宫中熟悉熟悉,别当成是你们大草原到处是路,进去出不来,我们赶不及救你!”
“我不出来!我拿玉玺在宫里等你们来分。”苏赫说着,还是跟着福王走,到另一个房间,福王眸子放光,箱子里取出一个长长的画卷,嘴里道:“你见过这好东西吗?”信手展开画卷。
苏赫愣住。
这么大?
他曾让关押在宫门的一角,宫中全貌并不曾看到。头一回见到许多宫殿一座挨着一座,顿时把他原先想好的,进宫去抓个人,让他带路就行的心思打乱。
福王见他震撼,淡淡鄙夷之外,还是骄傲:“这还只是外宫图,内宫的图我没有。你把内宫围住就行,等我赶去再和你同进。”
“皇帝见人的金殿是在外宫还是在内宫?”苏赫问道。
福王瞄瞄他:“玉玺在内宫里。”
第三百六十八章大婚惊变
苏赫阴狠的勾动嘴角,他知道福王不会相信他。
福王坦然自若,许你同分天下,谁许你独占?到那一天血流成河,烧杀遍野,谁主沉浮……只有天知道。
……。
三十的夜晚,是欢庆的夜晚。游子的归家,行人的思念,在家人的团聚,在鞭炮声里拉开序幕。
装饰着家中官阶标识的马车,的的而来,在门外的大雪中停下。
常五公子探开车帘问玉珠:“下车吧,别大样儿的坐着,进去和四妹妹说几句话再同出来不更好?”
一道响鞭在远处炸开,高高的数道明亮,把常五公子的面容映得雪白。琼鼻秀眉,仿佛还是旧年的秀气少年。
玉珠是满意的,用帕子履面,扑哧一笑。把五公子笑愣住。
“笑我?”他戏谑地问道。
“不是,是喜欢一下。”过去这几年,宝珠是成串孩子,玉珠是丝毫不变。她看丈夫是当年,她亦也是旧年那欢欢喜喜的清高模样。
秀气一如既往。
玉珠娇声道:“等和宝珠会面,就只有羡慕她。现在还没见她,我们自己白喜欢一下。”
常五公子笑容加深,在这里书呆子气发作,悠悠道:“四妹夫人中神俊,四妹温慧贤良,羡慕哉?羡慕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