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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撩不可之冷王拐回家-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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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笔难描的玉色倾城之姿,此刻面容上所呈现的不是她初见他时的轻狂张扬,而是无穷尽,无边际的痛苦。
  面上因为痛苦而微微皱起,他靠在座椅后背上,额头上冷汗直往下落,银紫色的宽袍大袖将他整个人包裹成一团,一只手死死抓住胸膛的位置,牙齿被咬得吱吱响。
  那一头如雪白发衬得他的脸色几近透明。
  自始至终,他只发出了艰难地喘息声,其余该有的声音,全部被他克制住了。
  荀久心神一震,眉头紧紧皱起,“郁银宸,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她的印象中,郁银宸是个神秘且高深莫测的人,高深到无所不能。
  他为何会有这样的一面?
  “姑娘……”外面的护卫隔着锦帘轻声唤道:“你能否有办法帮帮我们公子?再这样下去,等到月上中天,他就得……”
  荀久听到声音,赶紧回过神来,摒弃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掀开郁银宸宽大而华贵的锦袖,指腹便往他的皓腕上扣去。
  郁银宸没有力气说话,他只是一味地闪躲,不想让荀久扣到自己脉搏查探到任何脉息。
  “你都这样了还不让人看脉,活腻了?”头一次得见这样病症古怪还不要命的病人,荀久有些恼,语气便加重了些,瞪了他一眼。
  郁银宸原本还在挣扎,听到荀久的话以后突然安静下来,魔瞳里逐渐聚拢光彩,好像一面映着微弱光线的镜子,那里面也映着她的身影。
  “把手伸出来!”荀久没好气地咕哝:“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命的人。”
  郁银宸没说话,没伸手,也没有任何后续动作,依旧保持着呆呆看她的动作,前后不过几个瞬息的时间,他再度发作,修长的手指痉挛弯曲成爪,死死抓住心脏部位,险些把衣襟都给抓破,冷汗沾染在晧雪般的白发上,在弱光下泛出凄冷的色泽。
  “你若是再不听话,我可不管你死活了。”荀久最后一次出声。
  在今日之前,她只见过郁银宸三面,第一面是他在护城河岸边用意念点燃了莲花灯;第二面是他站在丹心大街的废弃高塔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第三面是在梦里,而且那个梦还与殡宫底下的墓穴有关。
  这三面,每一面的时间都很短暂,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任何交流,荀久却觉得自己从前好像在哪儿见过郁银宸,以至于方才蓦然发现马车里的人是郁银宸之后会觉得异常震撼。
  震撼的不仅是他一头青丝变白发,还有那一瞬间脑海里快速划过的什么东西。
  荀久并不是个耐性好的人,若是换作一般人,这般再三拒绝她看诊,她早就走人了,可对于面前这一位,也不知为何,她心里面竟有些不忍,很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病竟会让他在满月之夜痛苦成这样。
  郁银宸好不容易才在这一波疼痛的侵袭中缓过气来,慢慢伸出手腕来。
  荀久能清楚地看到他整只手都在发颤。
  不再多想,荀久将指腹轻轻扣上他的脉搏,片刻之后,她的手指如同触到了银针芒刺一般条件反射地快速缩回来,然后用一种极度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郁银宸,半晌说不出话。
  外面的护卫急得团团转,他跟在主上身边十多年,知晓主上每个月的满月之夜都会青丝变白发,疼痛欲死。之前在楚国的时候,每个月还能让楚津侯用商船护送主上去盘海西岸的神迹岛上疗养,可这个月明明到了时间,主上却迟迟不肯离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按照主上的意思,只要熬过今晚就行,可是每次发作的时候都疼痛难忍,离死不远,今晚更甚。这里又不是楚国,没有了右护法相助,主上想要安然度过去,只怕不太可能。
  想到这里,护卫额头上急得直冒汗,再次对着里面轻声问:“姑娘,您可有法子救我们家主子?”
  被护卫这么一喊,荀久才从震惊中蓦然拉回神智,张了张嘴,她本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郁银宸这个症状,的确是她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心脉不全。
  心脉不全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连心脏都不完全,他只有一半心脏。
  一个心脏不完全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荀久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作,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帮他止痛,让他恢复平静。
  这种情况下,一般的止痛药对他来讲是完全没用的。
  “我……”荀久吞咽了一下,懊恼地低喃一声:“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止痛。”
  话到这里,荀久突然想起来之前护卫去敲医馆大门问九色花的那一幕。
  “你们刚才要九色花来做什么?”荀久出声问。
  护卫嗫喏半晌,咬唇答:“主上说,既然治不好那就采取极端,服用剧毒。”
  心神一震,荀久再一次被惊得瞪圆了眼睛。
  她原以为郁银宸要九色花是拿来镇痛的,却没想到是用来服毒自杀的?
  难道这种疼痛已经严重到比死还要难受?
  想到这里,荀久眼眸中露出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再看向郁银宸时,心中也没有了之前的厌恶和抗拒,只是觉得莫名同情他。
  “你走吧!”郁银宸喘息着,面上满是痛苦,魔瞳里却还是一片死寂,看她的时候容易恍惚。
  荀久总觉得,郁银宸望着自己的时候,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在看自己,而是透过这具身体在看别的东西。
  那样的感觉,就好像她的整个灵魂在他面前都是透明的,只要他想,随时都能看到。
  身子一凛,荀久快速从他那双魔瞳上收回视线,认真问:“我若是走了,你会不会死?”
  她是一个医者,遇到这样束手无策的病人也很无奈,若是因为自己的束手无策而导致他最终死了,那么不管郁银宸以前做过多十恶不赦的事,她都会内疚一辈子的。
  郁银宸听到这样的问题,精致的薄唇突然弯出一抹苦涩的笑,“若是能死,倒也挺好。”
  荀久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隐约琢磨得出他大概是在说无论如何,他都死不了,只不过是过程痛苦些。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荀久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直接扔下他就走,起码得有个交代,“没有武功,没有内力,也不懂巫术和灵术,更不懂得那些奇奇怪怪的招式,你这个情况,估计是普通医术救不了的,所以,并非是我见死不救,而是我根本救不了你,希望你能理解。”
  郁银宸勉强翘了翘嘴角,尔后抬起头来,魔瞳里难得的多了几分清明澄澈,“你并非救不了我,你只是……”还没到该救我的时候。
  “只是什么?”荀久好奇地眨了眨眼。她一直怀疑自己身体里隐藏着另一股巨大的潜能,却无奈好几次被扶笙说想多了。荀久想着郁银宸懂得灵术,说不定还会天眼,一眼就能看到她不平凡的资质。
  郁银宸看着眼前这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神情再一次恍惚。
  记忆中,那人的双眼美得好像将这世间最美最好的一切掰开揉碎了塞进去一般。
  而此刻,面前的这双眼,与他记忆中的那双一点也不同,唯一的相似点是眸底深处都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坚毅。
  “没什么,你快走。”晧雪白发遮住了半边面容,他最后一次出声催促她,声音竟有些温柔,“待会儿该宵禁了。”
  经郁银宸一提醒,荀久这才想起来千依还在小酒馆里等着自己。
  再不管郁银宸,她挥挥手,“那我走了。”
  撩帘下了马车,荀久飞快往小酒馆走去。
  这时,清辉四溢的虚空里,突然飘落一个银袍男子,他挥手屏退方才赶车的护卫,“你先下去吧!我会照顾主上。”
  “诺。”那护卫恭敬行了一礼之后迅速退了下去。
  银袍男子没有掀帘,也没有上马车,双眸盯着荀久远去的方向,面上有些不解,“主上一直在找的人,莫非是她?”
  郁银宸虚弱地阖上双眸,语气说不出的沧桑,“四百九十九年了,再过一个多月便是五百年整,阿湛,你说,最后的这段时间里,会发生什,她会成为我的救赎还是……我的劫难?”
  外面被唤作“阿湛”的男子眸中划过一丝狡黠,唇角微微弯了弧度,“主上希望是救赎还是劫难?”
  郁银宸不再说话了,弱光下可见睫毛有些颤抖。
  四百九十九年前的那场劫难延续至今,他早已在每月一次的发作中痛到麻木,痛到分不清何为劫,何为缘。
  “主上。”阿湛温声提醒,“似乎这姑娘已经有了婚约,您如何能保证她会在春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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