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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他琢磨了下,觉得宋清昀的这个反应应该是感兴趣的意思,“卑职以为,您可以适当示弱?”
宋远在王府里的时候就饱受欢迎,想来也是身经百战,宋清昀久处上位,整个临安的百姓都知道他和江慕灵关系暧昧,自然也就没有不识趣的人登门求亲。
在感情方面,他确实不如宋远,不过他生性谦逊,算得上是不耻下问的类型,“如何示弱?”
“装病。”
***
宋大丞相在朝野上向来以雷厉风行著名,遇到严重问题从来不隔夜,虽然让他有这种效率的时候屈指可数,但总归一句话,他是个想做之时就能立刻去做的人。
既然决定要以示弱来增进和江慕灵的关系,立刻他就能一副病怏怏的虚弱模样躺在床…上,唇白肤淡,面无血色,倒真真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江慕灵听说宋清昀邪风入体病倒时,还不相信,因为白日里她还见他活蹦乱跳……呃不,是精神十足的样子,怎么半天未见,就能生病呢?
揣着一肚子的怀疑,她进了宋清昀的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一名大夫打扮的人正坐在桌前写药方,宋远守在一边,满脸无溢于言表的急切。
江慕灵看这阵仗不对,那半分的犹疑顿时变为满满的担忧,“宋远,叔叔怎么了?”
她秀丽的小脸上染现焦急,这让宋远心下稍安,思忖着小姐终归是记挂着主子,面上却是浓眉深拧,沉声道:“主子下午在外头吹了很久的凉风,身体受不住了,这才叫了大夫过来诊断。”
大夫收了宋远的钱,自然要忠人之事,刚巧药方写好了,便道:“风邪入体,需静养,不宜操神。这副方子日服三次,连服三天。”
宋远跟江慕灵告了个罪,接过方子送大夫出门,“您辛苦了,这边请。”
她目送着他们离开,房内再度归于安静,这让她在原地呆愣了会儿,这才振作起精神,走向内室。
床幔高拉的雕花大床…上,宋清昀正在沉睡,他双眸紧闭,修眉微蹙,看上去似是极其不适,小四正将濡湿的白巾压在他光洁饱满的额头,见得她进来,连忙起身行揖,“江小姐。”
江慕灵看着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叔叔变成了如今孱弱模样,心里顿时就揪了起来,“叔叔怎么样?”
卷二:南诏 第十三章:心机深沉,舍宋其谁
“主子早些时候还发着热,现在降了下来,应该是不碍事了。”小四记着宋远的吩咐,照本宣科的复述了遍,言辞难免显得生硬,然而江慕灵一门心思全在宋清昀身上,也就没觉得哪里不对,“怎么好好的会发起热?白天叔叔去哪儿了?”
小四吱唔。宋远没跟他交代过这些,临时临急的又想不出合适的说辞,这幕落在江慕灵眼里,也就让她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了番。
端城繁华,不比一路走来的小城小镇,叔叔从来就没什么好瞒着自己的事,那现在有话不能直言,想必是去那种地方了吧……
本来在临安的时候,叔叔就喜欢去听飘飘姑娘弹曲儿,但若只是单纯的弹曲儿,又怎会躲闪回避?
须臾功夫,她脑中已不收控制的浮现出好几个香艳靡靡之景,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塞滞。
此时,躺在床…上装睡的宋清昀也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他心里不满小四的迟钝,却又没办法,毕竟最懂他的宋远已经离开,小四又是个不开窍的,所以也只能由他亲自出马了。
于是,他故作咳嗽了几声,等到江慕灵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这才缓慢艰难的掀开眼帘,长睫颤颤,眸色虚渺,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空茫。
“叔叔!”江慕灵顿时惊喜,忙不迭的往床沿那儿一坐,差点没压到宋清昀娇贵的手。
后者不着痕迹的挪了下,在心中默默的数了几个数,继而才虚弱道:“我……这是怎么了?”
他声音较于以往显得更低沉,大概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低低哑哑的,带着令人心酥的浅颤。
江慕灵心里冷不丁噗通加速了下,竟有种被闪到的感觉。
以往宋清昀示于人前的模样都是强势矜贵,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及,然而现在……他却像个普通人,缠绵病榻,就如天上的仙人……下凡了一样。
原来,叔叔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啊……
她又是心疼又是新奇的思忖着,一时间也就没顾得上答话,好在这回小四反应快,忙不迭的接了句:“主子,您今儿个吹风着凉了,所以要静养数日。”
“对啊,叔叔这几天要好好养病,可别再操心其他事!”江慕灵也跟着应和了句,只是心中想着其他,倒是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宋清昀虽然看似虚弱,实际上却一直在暗地里关注她,此刻见她神色微恍,以为她还在想着洛庭柯,心里头不免蒙上层阴影。
“突然有点想吃梨斋记的一口酥。”他压下不满,喃喃自语了句,声音并没有刻意压轻,所以江慕灵一下子就听清了,“叔叔想吃?那慕灵立刻让人去买!”
她站了起来,眼看就要冲出去,宋清昀便轻轻道:“让小四去办就行了,你给我倒杯茶。”
小四如何听不出这是赶人的意思,十分识趣的退了出去。
桌上放着壶刚烧开不久的热茶,江慕灵急吼吼的倒了杯,吹也没吹上一下就送到了宋清昀嘴边,“叔叔快喝口,解解渴。”
热气扑面而来,不消想都能知道这口茶要是喝下去了会是什么后果,更别提他现在还是副躺在床…上的姿势。
宋清昀沉默了会儿,见她全然不觉,这才无奈提醒道:“慕灵,扶我起来。”
江慕灵闻言,将茶杯往一侧的小计上随便一搁,却不想宽袖拂过时带翻了茶杯,滚烫的热水瞬涌而出,漫过桌面,滴答漉落,濡湿了锦被。
宋清昀默然看着自己那床惨遭事故的锦被,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江慕灵悄悄将倒了的茶杯扶正,假装没有看到水渍淋淋,“叔叔要不要起来走一走?老是闷在房里会更没精神的。”
她小脸真挚,全然是一副为他着想的作态,却忘了大夫刚刚耳提立命的卧床休养。
宋清昀掀开锦被,水已经渗透到底层,再这么盖下去,恐怕他就真的要生病了,“出去走走便算了,扶我到窗边的罗汉床小坐一会儿。”
他冲她伸出了手,五指修长挺秀,又细白分明,真的是比女子还要漂亮三分,江慕灵难免就存了几分小心翼翼,托扶着将他带到了罗汉床旁。
床…上留有薄被,勉强可做取暖用,宋清昀仅着单衣,难免受不得冻,顾自就躺了上去,为防其他突发事件,这回他只半坐着,躺靠于床…上,江慕灵重新到了杯茶,喂他喝的时候却又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嘶——”
宋清昀蹙眉,舌尖被热水烫的火辣辣疼。
他忽然觉得,装病并不是个好主意了。
“哎呀,叔叔,没事吧?”江慕灵注意到他的异常,以为他是呛到了,小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背脊处传来的依附温软而轻柔,她神色紧张,小脸上是未加掩饰的焦灼,宋清昀看着看着,一直郁结于心的那口气莫名就散了。
他应当是被妒意冲昏了头吧。
否则怎会干出现在这些事。
装病,亏他做得出来。
江慕灵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答,难免有些挂心,“叔叔?”
宋清昀定了定神,大手一抬,握住了她细白的手腕。
江慕灵眨了眨眼,他语调淡淡,“无碍。”
堂堂东临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了博得一个女儿家的在意,居然能装病卧床,让人家伺候。
如此有违礼教之事,亦将男女大防抛诸脑后,他与洛庭柯又有何区别?
宋清昀很缓很缓的长舒出一口气。
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为何不趁机提升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此举虽然卑劣,但感情方面的事本就不能以君子之道对之,否则他洛庭柯又怎会横插一杆,从他身边抢走慕灵?
于是乎,诸如此般,宋清昀很完美的说服了自己,并且坚定了这种行径,以取得利益最大化。
“头稍微有点疼。”想通以后,他立刻进入了状态,以手撑额,修眉微蹙。
不出所料的,江慕灵果然表现的很关切,并且很担忧,“很疼吗?慕灵给您揉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