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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错了一件事。”赵先生叹息着,说道,“让这里的人民知道了生命的意义的时刻,原来就是将他们推向地狱的开始啊……”
外面的人已经将火把抛到了门口的柴堆上,岑春轩猛扑向柴堆,一脚将火把踢向了人群。有好几个人的衣服给点燃了,手舞足蹈的发出哇哇的怪叫声。
“这鬼奴出来了!杀了他!杀了他!”有人指着岑春轩怪叫。
那个用棍子打伤赵先生的人冲了上来,对着岑春轩的头就是一棍子打来。
他的棍子一下子到了岑春轩的手里,岑春轩随手用棍子敲了他的头一下。他便一个跟头倒下了,头上满是鲜血。
“杀人啦!杀人啦!”有人惊骇的大叫。
岑春轩冲到了他的面前,一棍子捅进了他的嘴里。
那个人倒下了,摔在地上的时候,也把嘴里的牙齿吐了满地。
人群向岑春轩涌来。好多木棍向他打来,他机械的用手中的棍子抵挡着,向前走去。
被打中了多少下,他根本不在意,他的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着那两个公子哥儿。
他很快便找到了他们,迈开大步便向他们扑去。
一个公子哥儿看到岑春轩冲着他们来了,猛地拔出了佩刀,举刀正要向岑春轩砍下,却给岑春轩一棍子打在了头上。
岑春轩听到了那个公子哥儿的头骨碎裂的声音。棍子也瞬间断掉了。
岑春轩丢了棍子,抄起了那个公子哥儿的刀。
另一个公子哥儿本来也拔出了刀来,但看到岑春轩捡起刀来的时候,他一对上岑春轩的眼神,便吓得丢了魂魄,举起的刀便砍不下去了。
岑春轩一刀将他砍翻,这样他就有两把刀了。
人群猛地向后散开,一队越南官兵出现了。
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官兵的头目竟然连械斗的原因也没有问,而是直接下令官兵上前捉拿岑春轩。
岑春轩在麻木的战斗着。为了什么他在这里杀人,他已经不记得了。一开始他曾大声的吼叫着,痛骂着那些不明真相想要放火烧死他的人。而现在,即便连他自己也不信了。
他没有恨那些官兵。他根本就没想官兵为什么来。
一是没时间,二是他总觉得万事有天意,人想的太多是没用的。
上帝为什么不帮助他?
什么东西在岑春轩的后背上重击了一下,这是他第几处受伤了?他的血一直在流,还能剩下多少?
他感觉越来越冷了。
他想自己随时都会栽到在地上,那时一切便结束了。可以休息了。父母。兄弟,朋友,那些被他杀的人,还有他倒下之后可能会给暴徒杀了的赵先生和女孩,都会在天国等他……他们会对他笑……
笑……女孩美丽的笑容……象原野上盛开的花……
“又是教民和越南民众之间的冲突。”曲飞鹏看着倒下的岑春轩被越南官军拖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大乾,日本,越南,怎么都有这样的事……”
“民教之争由来已久,但单就眼前这件事而论,不应该怪那个年轻人。”林逸青紧盯着浑身是血的岑春轩,沉声说道。
“这个人只怕是活不成了。”一名随从说道。
“不要让他死。”林逸青说道。
“主公的意思,是救他出来?”曲飞鹏一愣。他不明白林逸青为什么要救这个人。
“不用救他出监牢,而是不要让他死掉。”林逸青说道,“让这个人在牢里呆一段时间吧,去一去他的野性。”
“那就是说,主公想要用他了?”曲飞鹏问道。
“看看再说。”林逸青答道。
“主公并不认识这个人,为什么要救他呢?”曲飞鹏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刚刚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一点我年轻时的影子。”林逸青不动声色的答道。
“呵呵,原来主公以前也……”曲飞鹏明白了林逸青的意思,笑了起来,“其实我当年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林逸青拍了拍曲飞鹏的肩膀,二人相视一笑。
脸上一阵冰凉,岑春轩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岑春轩觉得耳朵嗡嗡响,他舔了舔嘴唇,才发现流血了。
他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在一间阴暗的屋子里。
“告诉你,要是不老实说,等会儿有的你受的。”一个精壮汉子说道,他的光头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说话的时候那道刀疤跟着蠕动,仿佛是一只怪虫一般,“问一句,说一句,问什么,回什么。听到没有?”
岑春轩点头,他又舔了舔嘴唇,血流的还不少。
那人拿了张椅子,一条腿踩在上面,点了一袋烟开始抽。
“叫什么名字?”他往岑春轩脸上吐了口烟,问道。
“岑春轩。”岑春轩不知怎么,竟然报上了真名字。
他这时才发现,对方竟然和他说的是乾国官话。
“果然,你是大乾人,哪儿的人哪?”
“说是广西西林县,具体哪个村,我也不知道。”
啪!一巴掌打过来了。
“扯谎!那个要来保你的洋人,怎么说你叫查小尹,是他的学生呢?”
“我是骗他的。”岑春轩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那人。
“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我父亲便是大乾云贵总督岑聿瑛。”岑春轩这一次说的又是实话。
“砰!”一拳打在眼眶上,岑春轩晃晃脑袋,觉得眼前都是花的,什么都看不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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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三章南朝之礼
“大乾云贵总督?”光头冷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你有没有总督家公子的样儿?”
岑春轩想起了父亲现在正在押解赴京的路上,不由得暗暗咬牙。
“怎么不说话了?”光头哼了一声。
“怕挨打。”岑春轩装着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不是说不打读书人的么?”
“你倒聪明,知道越南和大乾一样,都有这个规矩。”那人冷笑。
“不敢,不敢。”岑春轩笑了笑,然后又被打了一拳在脸上。
“我不让你说话你就别说。听见没有?”
岑春轩点点头。
“从哪儿来的顺化?”
“昆明。”
“没事来这里晃悠什么?”
“本打算来越南游历,结果路上遇到了盗贼,同行的人都死了,只有我逃了出来。”
“放屁!”那人一脚踢在他胸口,岑春轩连着椅子一起倒下,在地上滑出去几尺远。那人跟上一步,左脚踩在岑春轩胸口,用烟袋杆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一个穷书生,装什么总督家的公子!还游历?说,你假装总督家人,又和洋道士搞在一起,到底来顺化想干什么?是不是长毛乱党余孽?”
带着点火星的烟灰落在岑春轩脸上,他努力甩头把烟灰弄掉,但脸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烫伤了。
“你们杀了我好了!”岑春轩突然大喊起来。
“杀了你干什么?”那人笑道,看起来比哭都难看,“先得说说你是来干什么的吧……”
岑春轩拼命挣扎:“你们这群走狗!放着逆贼不去抓,冲老百姓耍什么威风!”
“逆贼?你说谁是逆贼?”
踩在他胸前的那只脚越发地用力了,岑春轩只觉得呼吸愈发困难,他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只是想报仇……”
“报什么仇?”那人把腿拿开,岑春轩拼命地喘气。
“我……我们的教堂,不能给白被烧了。”岑春轩喘着粗气,咳嗽着说。
“什么白烧了?”
岑春轩稳定了一下呼吸,说道:“我不能由着那些人来杀我的朋友。”
“就这?”
“还有我的相好。就这样……”岑春轩躺在地上。扭过头去。
“你他娘的蒙谁呢?”那人一脚踢在岑春轩肚子上,岑春轩哼了一声,想弓起腰却被绳子牢牢绑住动弹不得。
岑春轩瞪着光头,眼里面满是愤怒。似乎如果不是因为有绳子捆着,早就要扑过去吃了他一般。
“你的脾气还真不小啊。”那人把烟袋锅按在岑春轩的胳膊上,很快就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岑春轩竭力忍着,可毕竟身体还没好利索,再加上这一刺激。终还是忍不住,不停地咳嗽起来。
有人过来把岑春轩连着椅子扶起来。岑春轩努力活动着胳膊,手腕很麻,手指也没什么感觉了。他又扭了扭上身,下胸觉得很痛,仿佛针刺一般,也许是肋骨裂了。
这时门外有人在叫光头,光头出去了,不一会儿,他又进来了。看着岑春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运气倒好!”光头对手下说道,“把他带下去关了,西边牢房,不用照老规矩了。”
就有人把岑春轩从椅子上解开,半推半架地往外赶。
岑春轩被扔进了一间牢房。
粗大的铁链锁死了牢门,岑春轩扑到门前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