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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2808-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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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记起了胡林翼在安庆江边留下的遗言。心想,中国的官员和士人都有胡林翼、薛福成这样的明识,这样的忧患感的话,大清就决不会亡国灭种。

“老大人,我们也要造铁船,制利炮,非如此,则不能守御海疆,则不能保国保种!”薛福成几乎用呼喊的口气说出这几句话,这一腔赤子热血使曾国藩颇受感染。“晚生以为,老大人前几年在安庆创办的内军械所,可以将它迁移到上海去,并且把它十倍百倍扩大。上海地处海隅,便于铁船试航;民智开发,人才亦易求。这件事办好了,影响至为巨大,说不定我大清自强将肇基于此。”

薛福成这个建议正合曾国藩的心意。半个月前,他收到容闳从美国来的信,说机器已全部买好,即将雇船运回。容闳也建议就在上海建厂,各方面都方便些。曾国藩筹建安庆内军械所时就想到要在上海建厂,现在条件已具备,当然同意。薛福成也提出这个建议,可见此子有眼力。

“足下这个建议与老夫所想正合。”曾国藩慈祥地望着薛福成,问,“关于整顿江南,足下还有别的什么想法吗?”

薛福成想了一下说:“晚生认为,江南政务的整顿,首在盐政的整顿,盐政乃江南第一政务,且弊病最多,朝野都亟盼整治。晚生有志探求,但目前情况还不甚明了,亦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故不敢妄陈。”

“哦!”曾国藩的两只眼睛低垂下来,梳理胡须的左手也不自觉地停止了。他陷入了回忆之中,耳边响起了一个江南老举人舒缓的吴音来。

“两江有三大难治之事,一漕运,二河工,三盐政,尤其是盐政,简直如一团乱麻,但盐政又是两江第一大政务。三十年前,陶文毅公总督两江,花大力气改革盐政,一时收效显著,可惜陶文毅公一死,后继者无力,新政不能畅行。待到长毛乱起,一切又复旧了。今大人亦为湖南人,两江一直不忘湖南人的恩泽,大人一定能超过陶文毅公,把两江治理得更好。”

那是五年前,还在祁门的时候,曾国藩刚实授江督。一个五十多岁的举人会试罢归,翰林院掌院学士窦垿托他带一封信给昔日老友,于是此人绕道来祁门。在祁门山中昏暗的油灯下,那人与曾国藩纵谈通宵,特别对江南的政事、吏事、民事谈得透彻。曾国藩从他的谈话中对两江风尚了解甚多,执意请他留下,但那人思家心切,不愿留在幕府。曾国藩很是遗憾。当时战事紧迫,无暇整饬江南政务,遂与之相约,待金陵攻下后再请相助。那人欣然答应,在祁门住了五天后告辞回家。临走前,曾国藩赠他两首诗。曾国藩记得,那人姓薛名湘,字晓帆,无锡人。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眼前的美少年,觉得眉宇之间与薛湘很有点相像。他也姓薛,也是无锡人,难道是薛湘的儿子?

“有一个人,不知足下认识不认识?”曾国藩和气地问薛福成。

“不知大人问的谁?”薛福成似有所意识,眼中流出喜悦的光彩。

“薛湘薛晓帆先生,足下可曾听说过?”曾国藩盯着薛福成的眼睛。

“他是晚生的父亲。”薛福成浅浅地笑了一下。

“你真的是晓帆先生的公子?我就猜着了!”曾国藩高兴起来,“令尊大人还好吗?”

“家父已在去年病故。”薛福成轻声回答。

“哦!”曾国藩长叹一声,露出无限惋惜的神情来。薛福成见了,心里很感动。

“足下是否知道,令尊大人是老夫的朋友?老夫和他有约在先。”问罢,又自言自语地叹息,“唉,晓帆兄,你怎能失约先行呢?”

这句话,说得薛福成心里既冷凄凄地,又热乎乎地,不觉泪水盈眶,仿佛对面坐的不再是八面威风的爵相,而是自己的亲叔叔。薛福成深情地说:“家父那年从祁门回家后,时常谈起大人对他的厚待,说朝廷又为两江放了一位好总督,并将老大人赠给他的诗拿给我们兄弟看。”

“这诗你能记得吗?”曾国藩问。是借此温习一下自己的旧作,还是测一测薛福成对它的重视程度,以及他的记诵能力?曾国藩一时自己也弄不清是哪种想法占主要成分。

“记得,记得。老大人当时赠家父两首五言古风,家父裱挂在中堂,时常诵读,称赞大人五言诗深得汉魏精髓,气逼班氏,情追苏李,并世无第二人。这第一首是,”薛福成不假思索地背道,“风骚难可熄,推激唯建安。参军信能事,声裂才亦殚。寂寞杜陵老,苦为忧患干。上承柔澹思,下启碧海澜。茫茫望前哲,自立良独难。君今抱古调,倾情为我弹。虚名播九野,内美常不完。相期蓄令德,各护凌风翰。第二首是……”

“好了,不要背下去了。”曾国藩含笑打断薛福成,语气换成了对子侄辈的亲切随便,“我问你,你既然知道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为什么不直接来见我,要在号房里写这样的条陈呢?”

“老大人,我这次是应试而来,无论试前试后拜谒,都有过通关节之嫌。晚生不想利用那层关系引起老大人的重视,要凭自己的真才实学来获得信任。”

“有志气!”曾国藩脱口称赞,“你母亲身体还好吗?你有几兄弟?”

“家母身体还硬朗。兄弟六人,大哥福辰近年在京行医,其余都在无锡家中,最小的六弟也有十二岁了。”

“好!”曾国藩轻轻点头,“我想留你在幕府做点事,你愿意吗?”

能参与号称人才渊薮的两江总督幕府,在当时有胜过中进士入翰苑的荣耀,薛福成还有不乐意的吗?他立即答道:“谢大人栽培!”

曾国藩正要对薛福成勉励一番,忽然门外响起一阵劈劈啪啪的鞭炮声,王荆七笑逐颜开地推门进来。

四践诺开办金陵书局

“大人,恭喜了,三姑娘生了位公子,大人您老做外公了!”王荆七笑着对曾国藩打拱。

曾国藩忙站起,满脸喜气地问:“母子都还平安吗?”

“平安,平安!”荆七说,“太太说论月份还差两个月,怕是旅途辛苦早产了,幸而大小平安,太太喜得直念:‘菩萨保祐,菩萨保祐!’”

曾国藩开心地笑起来。

半个月前,曾纪泽遵父命,护理全家来到江宁。曾国藩二子五女,除大女随丈夫住湘潭、二女随丈夫住长沙外,夫人欧阳氏、长子纪泽夫妇、次子纪鸿、三女纪琛与丈夫罗允吉、四女纪纯、五女纪芬,还有王荆七的妻子和十岁的儿子,再加上一起前来做客的内兄欧阳秉铨、友人欧阳兆熊一行十二人,兴高采烈地抵达江宁督署,空旷冷清的总督衙门顿时热闹起来了。

欧阳秉铨从衡阳来,带来了老父沧溟先生的亲笔信。老人今年八十整,与夫人同庚,两老在一起生活整整六十年了。沧溟先生一生读书授徒,课子教孙,家境清贫,人品端方。夫人贤惠能干,相夫教子。欧阳家夫唱妇随,儿孙满堂,早为远远近近的乡邻友朋羡慕叹美。更兼女婿拜相封侯,二老同蒙圣恩,诰封奉直大夫、宜夫人,又老来喜庆结缡六十春秋,花烛重圆,这两桩事更是世之难得。故为老人夫妇庆贺的那些日子,不仅欧阳一家,远近几十里的乡亲们都沉浸在喜庆之中。大家自带酒菜前来祝福,喜酒一连三天摆了五百桌。老人以异常欣喜的心情,向女婿女儿畅叙这件一生中最为快慰的事,并叹道:“此中之乐,乃世间之真乐也,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功名事业已到极顶的曾国藩,不但对老岳父的话从心底深处赞同,且对老人的一生倾慕不已,感慨地说:“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人生!”

老人信中还对女婿提起另一件事:

十二年前,贤婿在船山公故居许下的诺言,可否记得?罗山壮烈殉国,贞干马革裹尸,觉庵、世全亦相继谢世,所健在者,唯贤婿与老朽也。老朽深恐贤婿军政繁忙而忘记,故特为旧事重提。

这样一件大事,怎么会忘记呢!尽管王世全赠的那把古剑曾引起咸丰帝的怀疑,几乎招致不测之祸,尽管它也并没有如王世全所说的每到子夜便长鸣一声,但这把古剑的确曾对曾国藩起了鼓舞的作用,增加了他克敌制胜的信心。后来,这把剑又激励曾国荃攻克金陵的勇气,果然仗剑进城,成了名垂后世的首功之人。这把古剑真的是吉祥之物。

且不说船山公的学问文章为曾国藩倾心悦服,就凭这把剑,他也要践诺答谢世全先生的厚谊。将两江总督衙门迁到江宁的那一天,曾国藩便想到在此设立一个印书局,先把船山遗集全部刻印出来,然后再将安庆内军械所华蘅芳、李善兰等人这些年来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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