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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法崩了对谁都没好处-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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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雀磬握鞭的手也在抖,可话已说得如此直白,她没做耽搁,起身绕至背后,一鞭荡开,破空打出一道鞭花,再就一鞭子抽下去,对准马含光肩脊。因疼痛,那人似有一霎的瑟缩,但也只有那么一下,再往后疾雨一般的鞭风,他垂首受着,毫无抗拒。
    其实没用的,马含光躬身跪伏于地,两手支撑身体,长发披垂。那落于后背的鞭打于此刻的他而言无疑太轻,越是皮开肉绽,却越是能感知出心头那股激荡而烧燎的渴望,几乎要要将他的思维熔断,根本无法克制。
    伍雀磬几鞭下去就将皮质的马鞭给抽断了,她问:“够了么?”
    “你自己下的药,何须问我?”马含光回她,“继续!”
    伍雀磬解下了腰间的流萤,仍是一鞭子甩在地上试手,涩道:“你宁愿如此也不愿受药性蛊惑?马叔叔,那位师姐果有如此之好,值得你此生长憾,为其孤老?!”她这话问了却并不需任何解答,当即出手,下手不轻,鞭上混杂了内力,如此一鞭抽下去,更比袖刃提神醒脑。
    十数鞭过后,马含光便已是血痕透背,月色下衣衫破损,湿发贴面,喘息着埋身轻颤,一眼望去极为凄惨。伍雀磬来他面前,鞭柄探出,勾着此人下巴将那张虚汗淋漓的面目抬高。如死惨白,视线迷蒙,双唇上血痕历历,甚至还有新鲜的血珠蜿蜒着流下唇角。
    “你那位师姐若真的好,此刻就应该在你身旁。”伍雀磬伸手,擦去这人猝然落入眼中的一滴薄汗,“无论当年你们怎样,她终归也已不在人世。眼下,能为你拭汗的,能为你这道道伤痕心痛的……是我。”手指轻触那脸颊被波及的累累红痕,她将长鞭绕其后颈,两端抓在手上将人面目带至近前。
    “醒醒吧,马含光,并不是所有的师姐都愿意等着你回头,你只知有人姓杨,那么当年是谁把你自千里旷野带回九华山门,你还记得么?”
    对方那原能辨认焦点的双眼,在这一瞬却反倒似被一股迷茫湮没去所有的理智。他怔然望住伍雀磬面容,苍白的脸被月光一照,愈发显出那鞭刑后的凄惶。
    伍雀磬眼见他目光涣散,猛地起身,又是一鞭抽往他身上:“醒了么,马含光?!”
    她知他肩头立时血肉模糊,还好月夜光稀,否则定不忍心去看。
    马含光于她几鞭过后忽而发声说了句什么,伍雀磬未听清,倾身将耳畔凑近,等了又等,几无耐心之时却竟将那哑至无声的言语捕捉。
    “我记得的……我记得的……”
    伍雀磬真是哭笑不得:“你醒了还让我多抽这几鞭,虽说抽的是你,可还不如抽我。”
    马含光不知是否听进了她的话,只知怔怔望她,略有些长久,眼中才聚集起一层氤氲而朦胧的水色,喉结颤动,低声问:“师姐?”
    未待伍雀磬回应,他却已伸手一拽将人压倒于身下。
    浩瀚夜宇,苍山幽谷,伍雀磬仰躺的一瞬,忽觉一个最不济的开端,走到此刻竟成了计划之中的终点。
    “你真知这师姐是谁么?”她问。
    马含光指尖描画了遍她的眉眼,垂首,似是旧名堂,还是要落来一吻。可当那唇畔要向她唇心靠近,蓦地便有大滴滚烫之物接连于她脸际滑落。
    那并非她的泪,马含光本欲将她吻住,然而最关键的碰触,他竟然擦着她唇角生生错过了。是恸哭与颤栗,他竟然连一吻都没能对上,她惊诧之际才被他深深抱入怀中,脸埋进那颤动不已的胸膛,没有任何声息,她唯能肯定的一事,是他在恸哭。

  ☆、第74章 心意

事到临头、因犹豫不决而终致功败垂成的人……绝对不是她伍雀磬。
    马含光的口很紧,喃呢时师姐便是师姐,不分姓杨或是姓伍。
    伍雀磬由他怀中后仰,那人的手垫在她脑后,给她支撑。
    也不知几时起,云遮月隐,山风骤起。
    她抚他那张涕泪错布的脸,削瘦,颊肉微陷。还有那双眼,长而柔媚,略有眯视,便是一双*的桃花眼。不过多数时,那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攫夺与残佞,勾的是人命,谁还敢赞其千娇百媚?
    而今,那眼便是哭得鲜红,微微地肿胀,水光与血色,混着无法掌控的涕泗,令人想笑着为其抚净。
    她不嫌会弄脏自己的手,拇指与手背俱都上阵,马含光吻她指节,而后抬起一手将那手握住按去一侧。
    仙灵毗,二回三出复叶,漫山遍谷如同茵席,开黄白的花,风里香蕊摇曳。马含光俯身含她朱唇,迂回,深入,缱绻而不足,那样精巧的脸盘,他唇间吸纳,轻轻咬住其下颌,手掌于她耳侧微微地交转,直至将那只被按压的柔荑紧紧握住。
    伍雀磬鼻息悠长,无一退却地迎合,身姿伸展,面颊略偏,耳边又被对方湿滑的舌尖扫过,喘息之余便觉这人空出的一手已渐渐滑至胯间。
    什么样的药性,多少染血的鞭笞都无法挥散。她听见自己轻叹,这样令她等了一世的情景,最温暖的人,柔软的唇舌,她想起那年九华山巅的大小花台,芳菲四月,杜鹃含苞。千枝万树,蔷薇的粉嫩,烈焰的赤红——她微微仰身,一瞬间,落红溅紫,万花齐放。
    师弟轻吻她耳畔,问:“痛么?”
    “不痛的不痛的!”曾经的她那么急进,催促着他花好月圆。
    可当年的马含光拒绝了,就在分离前夕,是否那时他便已知结局。
    马含光的羞涩与细致,从来都是超出伍雀磬想象的,她想告诉他,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其实,是那般美妙。
    那般得,令人渴望。
    护法染血的长袍翻落,覆住她被他长发摩挲的身躯。后来天际落下一道惊雷,伍雀磬眼睫微微一颤,张眼时,才发觉自己竟是不觉间入梦。
    她张眼便对上马含光直勾勾的眼,血色微退,黑白分明。
    她躺在他臂弯里,扇着她的长睫问:“师弟这回认清了么?”
    马含光拿被她枕住的手轻触她脸际,伍雀磬只见他眸子里渐退的红丝,却不见那黑瞳深处始终未及散尽的混沌。
    他倾首去吻她的眼,被她避开了。“我只想知道,你此刻在看的是谁。”
    “是九华山上躲在弟子间默默无闻的那个人,是我于紫磨剑萍久等未至之人……师姐可知,我曾不止千次百次地幻想要如何回答这一问,答得动听又足以让你消气,但如今已不重要了……”他仰首,望去无际夜幕渐聚的层云,闪电划破暗夜,照亮了此刻马含光的脸。
    平静,安然而空洞。“迟了太多,早已毫无意义。”
    “谁说无意义呢?”伍雀磬扳过他的脸,令她望向自己,望自己那张顷刻间就已泪如雨下的哭相,“为何你不早说呢,马含光,为何你不告诉我呢?”
    这世上换了任何人她都无法为其担保,唯独马含光,她懂得他,无论是当年那个坚持固执的少年,抑或今日冷漠有加的马护法,不入他眼的人,他是不会碰的。那先前一番入情时的虔诚与小心翼翼,那些即便无法令人尽兴亦无法令人挑剔的讨好,更是无从作假的。
    她伍雀磬看人的眼光,是闭眼时练就的,是哪怕那么多绝境与现实、都不可能叫其放弃的执着。
    如同九华训诫,万死不回。
    她只需做最后一次确认:“马含光,你与那位杨师姐之间,就只是一个说法对么?”
    他却问:“为何要哭?”
    “我问你是不是假的?!”
    马含光手臂收紧,对方滚进他怀中,他搂住她的脸激吻,不顾一切,哪怕伍雀磬喘息不能想要后撤,他仍然死死压制她的后脑。“假的,从来也未有过何事是真的……我还以为你不在乎,我怕你恨我,为何这么多年你不入梦来问……师姐,为何你一直不来……我等了你好久……”
    他放开她,嗓音已哑得无法继续,颊边的泪忽又垂落,她伸手一碰,冰冷。
    “所以,你才会为孔玎颜砌沙塑,你才会连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都无力应对……”伍雀磬自言自语,“所以,最傻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吧?”竟是怕你所爱另有其人而一度不敢相认。
    身下,马含光眸中幻境的迷雾未散,他并不愿试图去回想那些,尸体,孔玎颜,闻来耳熟又陌生。
    伍雀磬拍了拍他那副忽怔的容颜:“师弟,其实紫磨剑萍所在天台峰,除了能练剑,还能赏花。你可知春末夏初,那里有满山杜鹃花?”
    “哦?”他微微展笑,像时光回溯,以那样纯净的笑意回应,唇边泪迹未干,“师姐不说,我竟未曾留意。”
    “你除了练剑还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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