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小说一起看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卢作孚-第2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蒋够狠,一只也不留给毛?”王化行压低声叫道。这话太简略,若在往年,少有人懂。可是到了这个年头,中国无人不懂。曾光华点头。点过头,二人同时抬眼望沙盘对面。卢作孚却不插话,也不打断他们的话,只盯着分布在“大西洋”与“长江口”内外的民生公司轮船模型。这边话音刚落,卢作孚立即开口道:“因此,命令:一,正陆续经大西洋驶回国的在加拿大建造的其余七只门字号新轮,不再进入已被封锁的长江。”

曾光华与王化行暗暗对视一眼,总经理不谈时局,他俩也不谈时局。总经理下了命令,他俩也只问命令:“驶向哪里?”

“香港。待命。”卢作孚道,“二,公司在长江上航行的所有轮船,除保留极少数应付运输之必需,继续在长江下游行驶外,其余绝大部分船只一律驶向长江上游集中。”

“驶向哪里?”

“四川。待命。”

李果果、任卢作孚勤务员的关怀与卢作孚命令同步,将七只门字号船像一粒粒棋子,移向香港,将长江下游的民生船移向上游。关怀已长成个小伙子,卢作孚不忘当年,不忘姜老城,便将关怀带在身边。隔着李果果与关怀,曾光华与王化行望着卢作孚,揣摩着总经理的心境。这情景,就像对弈,只落子,不说话,谓之手谈……时局瞬息万变,1949年4月21日。毛泽东指挥百万中国人民解放军在东起江阴西至湖口长达五百公里战线上强渡长江。4月23日,南京解放。兵临上海城下。

“命令各轮船公司在沪船只,凡能出海者,一律驶往台湾。不能出海者,必作好随时毁船之准备,严禁落入共产党之手。”上海码头,国民党官兵将一纸布告贴上。同样的布告贴上了民生公司的怒江轮船。正在登船口值岗的民生船员一看,大惊。他瞅准国民党官兵不注意,转身跑向驾驶舱。刚开口要向船长报告,船长瞪着船员,似要咳嗽状,将嘴猛一捂。船员转头看去,几个国民党官兵已经来到驾驶舱口。船员本能地将嘴一捂。这时,才听得船长剧烈的咳嗽声。

这天,民俗轮开到了宁波码头。财会人员伍曾会清点票款,银元叮当作响,重叠成一叠叠放在桌上,飞快地打着算盘,打完,将算珠向对面桌上的船长一亮。船长乐了。当天,曾光华在民生上海公司经理办公室与正在上海船厂调查并监督修理船舶的卢作孚电话:“按照总公司决定,我民俗轮开辟上海—宁波航线。全船海员们热情支持,首航宁波,第一天就卖了五千多元硬洋的船票。”

“好,这下船员生活有着落了。”卢作孚道。

“可是,船到宁波,就被中央军用办公处扣留。卢先生,你看怎么办?要不我亲自跑一趟宁波?”

“上海事重,你不能动!王化行在你身边么?”

曾光华一回头,王化行接过电话说:“卢先生,我王化行。”

“委派你为全权代表,立即赴宁波与军方交涉,一定要索回我民俗轮。”

王化行颇敢任事,“是!”

“辛苦你了!船要紧,人更要紧,千万保重自己。”

“卢先生放心。”

“你把电话交给曾光华。”

曾光华接过电话说:“卢先生。”

卢作孚说:“我在船厂,情况已经搞清楚,你立即过来一趟。”

王化行已经出门。曾光华放下电话,匆匆出门。刚走到门口,一个戴礼帽的汉子同时赶到,正好将曾光华堵在门内。

曾光华问:“先生是?”

汉子指办公室说:“曾先生,借一步,说句话。”

曾光华碍难地说:“我……有急事。”

汉子沉稳地说:“曾先生当务之急是——保我民生的船。”

曾光华被人说破,却老练地不答,只望着对方。

汉子说:“我要说的这句话,也是——保我民生的船。”

曾光华让开道,引汉子进入办公室。几句话后,又送汉子出了门。曾光华重新回到办公室内,来到临街的窗口前,掀起窗帘,望着那汉子从这栋红砖小楼中走出,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外滩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曾光华立即转身,也出了门。来到上海船厂。船厂巨大的船墩上,民权轮船正在安装机器。远处,民本轮、民万轮已下水……曾光华来到船墩下,见到卢作孚,四顾无人,低声道:“出门时,共产党上海地下党找到我,讲了两句话,第一句:讲明共产党政策,叫我们不要害怕。第二句:明确指出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民生的船。”问出这话,照理卢作孚应该答话了,可是卢作孚并不答话,只默默望着墩上的民权轮,曾光华接着说:“当然,保护自己的财产,是和我们切身利益一致的。”

卢作孚依旧望着民权轮,乍一看,甚至不知他是在听说话还是在看船,可是,曾光华刚说完,他便说:“眼下,在上海修理的公司长江主力船有民本、民万、民权。民本轮已经修好,民权尚在墩上,未装机器。民万轮虽已下水,但也未装机器。”卢作孚望一眼曾光华身后。曾光华随之望去,是新贴的那通布告。曾光华还没回过头来,便听得卢作孚道:“还来得及!”

曾光华会心一笑,“我们立即联系修理厂家,未装机器的立即停装,已修理完毕的,立即拆卸主机。”

卢作孚点头道:“没有机器,光得个铁壳壳,他该不会抓我的船打兵差运兵出海了吧?”卢作孚望着布告最后一条——“必作好随时毁船之准备”,接着说:“所有在沪民生轮船、驳船船员,坚守岗位,防止有人破坏船只。”

“好!”曾光华望着已经下水的民万轮船,“有人扬言要炸沉所有船只,我们在每只船上备下了几百块银元,如果他来炸船,给他塞包袱,以求幸免。”

卢作孚默默望着民万轮。这场对话,只听到卢作孚说“船”,再未提一个“党”字,未谈一句时局。

这天,王化行赶到宁波,正好看见民俗轮飘摇不定的船影驶离海岸。船上国军人影依稀可辨,王化行只得望洋兴叹。拍出电报:“民俗已被军方挟持出海,去向不明”。收到的回电是:“民俗已回上海,被汤恩伯军撤走时强迫打兵差,同时被抓走的还有我渠江、怒江、民本、龙江四轮。已运兵去定海。电令:你当速由宁波去定海。伺机把船开回家。卢作孚”。

水天一色,黄昏的上海码头,本身便是一景。可是此时,卢作孚无心赏景,他匆匆走过,忽然觉得异样,望去,十步开外,上回张贴布告的地方,国军官兵正贴上新的布告。卢作孚心一紧,站下了。一个穿民生服的青年船员从眼前晃过,手头提着个用绳子拴了“瓶口结”的酒瓶,活泼地一圈圈地甩动着,任怎么甩,那瓶子就是不脱离绳套。他来到布告前,大声读出:“《最后通……》。”下面一个字他认不出。

“牒。”卢作孚低声替他补出。

“最后通牒。”青年船员头也不回,憨憨一笑,继续读着:“严令黄浦口内所有船只一律自行凿沉。有未遵此令之船只,明日天亮,即由江岸炮台击沉之……”

卢作孚望去,附近,正有一处江岸炮台。炮口所向,正是江中轮船。多少船只,都属民生。最近的一只,是民权轮。夕阳下,他望着自己长长的影子,拖在沙滩上,被浪涌冲荡,江风过处,他有些冷。青年船员结结巴巴读完布告,回过头来,这才认出卢作孚,说:“卢先生,最后通牒都下了,这一回,我民生还有活路吗?”

卢作孚无言相对,又不想在青年人面前流露自己的情绪,便笑道:“我们俩见过。”

“卢先生记得我?”

“都是民生人,哪有记不得的?”他憨憨一笑,“就是,记不得哪一年?”

“民国二十七年。”

卢作孚记忆被勾起,“宜昌?”

青年船员进一步提醒道:“民主轮。”

卢作孚一震,“宝锭是你……”

“师父。日本飞机炸船,宝师父肠子都炸出来了,他把肠子挽成结,临死跟我说……”

“宝锭他说什么?”

“师父说,学着点,水手结要这样打。”

卢作孚还在等着。这种时候,说起宜昌大撤退,说起儿时的朋友,战时的战友,卢作孚真想多听几句。

“师父还摸着燃起的民主轮说,船跟人一样,摸熟了,才好用。哪里有颗螺丝,哪里有个凡尔,都要晓得。我说我晓得了。师父训我,你晓得!船底这个凡尔你晓不晓得?我说我不晓得。师父说,这个凡尔派啥子用场你晓不晓得?我说,师父,我二回子好生学,就晓得了。”青年船员见卢作孚仍旧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歉疚地说:“师父就说了这几句,后来船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