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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兽人师傅微微一怔，随即叹息了一声，“已经很久没有人喊我这个名字了。”
菲塔也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师傅的名字，第一次知道养育了自己近二十年的师傅，名字原来叫做埃伦娜。
这是一个多么好听的名字，也是一个多么充满爱意的名字啊。可惜……
“埃伦娜，收手吧！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鬼面卡洛劝阻道。
埃伦娜惨绝地摇了摇头，“鬼面卡洛，我不能收手。我父亲的死，我兄长们的死，时时刻刻都在我的脑海中盘桓！我要复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说着，埃伦娜看了看众人身后的兽屠凯德，她第一次跟自己的血仇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几乎可以闻到兽屠凯德身上的血腥味道，感受到他手中乾蓝剑咄咄逼人的剑芒——那把乾蓝剑上，流淌涌动着他父亲的鲜血。
“埃伦娜，你失去了父亲和兄弟，难道我就没有失去吗？”鬼面卡洛大声厉吼道：“我作为那场残酷战争的见证人，我比你更加痛苦！”
“少拿你来跟我相提并论！”埃伦娜怒吼道：“你作为我父亲扎科手下的士兵，我父亲和其他战士在突袭战中全部殉难，可你却独自活了下来！你非但不珍惜这个机会，现在反而跟你的仇人联手作战！像你这样的叛徒，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鬼面卡洛脸上浮现出一丝愠怒，“埃伦娜！你实在太过分了！没错，我是跟咱们的仇人联手，但这样做不是为了讨好任何人，而是为了能拯救未知星域，为了拯救更多的无辜兽人！难道，因为过去的仇恨，就要葬送一个星域的无辜兽人吗？死者以逝，生者为何要替死者背负沉重！如果我能在这场战斗中活下来，我必拼尽全力来击杀兽屠凯德，这才是报仇，而不是拉着无辜之人来做垫背的！”
“哼！就凭你的力量，怎么可能杀的了兽屠凯德！”埃伦娜大吼道：“不光是你，我也不行！我们兽族人都不行！兽屠凯德杀光了每一个前去挑战他的兽人！唯有让整个未知星域做出牺牲，才能报的了这个大仇！”
鬼面卡洛义正言辞地说道：“报仇是一种自我心理解脱，有时候结果真的不那么重要。当你真的血刃仇敌之后，你可能会发现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你所留恋的东西了，因为报仇已经成为了你生活的目标。我不是再说报仇不对，但你得明白，有时候过程比结果重要！只有你心存报仇，并且努力的生活，就比你通过卑劣的手段杀掉你的仇人要好一百倍一千倍！你要明白，活着的人永远比死掉的人重要！”
埃伦娜重重地摇了摇头，“不！我不想听你的这些鬼话！我就是要不择一切手段来报仇，我就是要杀掉兽屠凯德！任何阻挡在我面前的人，都得死！”
“也包括我吗？”鬼面卡洛厉声质问道。
埃伦娜眼瞳中闪过一丝狠毒，“鬼面卡洛，你早就该死了！”
说着，埃伦娜手臂上的手刺快速出击，朝着虚弱的鬼面卡洛的心脏刺去！
鬼面卡洛难过的叹了一口气，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力量都在对付邪恶主脑卡瑞娜的时候耗尽了，现在什么除了束手待毙，别无他法。
“当！当！”
两声尖锐的撞击声，令鬼面卡洛惊讶的重新睁开了眼睛——他还没死。
第1279章埃伦娜的罪孽
只见在鬼面卡洛的身前，不光站着耶鲁，还站着稍稍恢复了一丝气力的杜步达。
耶鲁挡下了女兽人师傅埃伦娜的左边手刺，而杜步达则替鬼面卡洛挡下了埃伦娜的右边手刺。
耶鲁的救助在鬼面卡洛意料之中，毕竟他们都是兽人，而且认识时间不长但却感情深厚，但杜步达的协助却让他大为吃惊。
杜步达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只不过是为了击败更强的敌人而暂时联合起来的盟友而已。从理论上来说，杜步达没有任何理由帮助他，因为这不是针对卡瑞娜的战斗，只是关乎于鬼面卡洛自己的生死。
“为什么？”鬼面卡洛不解的望着杜步达。
杜步达回头一笑，“谁知道呢？也许我已经习惯跟你一起作战了，觉得你就这样死掉实在太不值得了。作为一个英雄，你应该死在敌人手里——或者是卡瑞娜，最不济也应该是我的手里，而不是死在一个发了疯的兽族老娘们手里。又或许，我只是单纯的看不惯这个叫埃伦娜的疯兽婆，我们现在所面临的一切灾厄，都是这个疯兽婆搞出来的，看到她这张扭曲的脸，我就生气，我不能让她的任何行动得逞，就当是为我死掉的佣兵兄弟讨还公道！”
鬼面卡洛不禁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我鬼面卡洛活了四个世纪啊，自认为见过了无数生死，理解了生命的真谛。但我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同为我族人的人要杀我，而曾经是我敌人的人却在保护我。”
埃伦娜抽身后退了几步，冷冷地瞪视着鬼面卡洛，“鬼面卡洛，你接受了人类的帮助，你也是个叛徒。”
鬼面卡洛一脸严肃的望着埃伦娜，“埃伦娜，你还不明白吗？人类和兽族的战争早在几百年前就结束了！我们已经输掉了战争！虽然我确信我们的民族仍将崛起，但我们毕竟不再是孤立存在的了！”
“照你的意思，我们不但不能报复人类，还需要为了生存而给人类做奴隶？”埃伦娜冷笑着说道。
“不！而是有选择性的合作！”鬼面卡洛指着不远处的罗晟说道：“像罗晟大人那样的人类，就是我们兽族很好的合作对象！将来他跟耶鲁少主联手，必定会让我们兽族在整个世界的舞台上重新崛起的！”
“哼！依靠一个人类？如果我父亲还活着的话，他听到你的这番言论，会二话不说就砍掉你的脑袋！”埃伦娜恶狠狠地说道。
“即便是面对你父亲的英灵，我也可以问心无愧的说出这番话来。倒是你，埃伦娜，你觉得你自己真的有勇气面对你父亲和你诸多兄弟的英灵吗？”鬼面卡洛叹息着问道。
埃伦娜的脸色沉了下来。
鬼面卡洛知道自己说中了埃伦娜心中最不愿面对的那一面，埃伦娜的复仇动机是无可厚非的，但她疯狂的举动毕竟对兽族造成了实际性的伤害，而且她还亲手杀掉了两名兽族斥候，又眼睁睁看着半数鬼豹部族的平民被异化星兽所感染——这些种种，都是埃伦娜所挥之不去的罪孽。
“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埃伦娜语气强硬的回应道。
“可他们的英灵不会因为你这样的举动而安息。”鬼面卡洛说道。
“你少在那里对我说教！”埃伦娜怒吼道：“事到如今，我牺牲了那么多，不可能再后退了！我劝你们统统让开，让我先解决了我跟我徒弟菲塔的私人恩怨！否则的话，我才不管谁是兽帝的子嗣，谁又是兽族的英雄，一概格杀勿论！”
“师傅！”菲塔站出来说道：“不要再因为你我之间的恩怨，犯下更大的罪孽了！”
“连你都敢教训我？”埃伦娜气得浑身发抖。
她知道自己并不占理，但她觉得自己毕竟是菲塔的师傅，是养育了菲塔的那个人，即便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也胜似亲生母子了。
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反抗和背叛，她的一颗心都碎掉了。甚至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现在这么愤怒，究竟是因为至尊火源被夺走了，还是因为遭受了菲塔的背叛，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菲塔叹了口气，柔和地说道：“师傅，我不是要教训你，但你确实做错了。人应该一步一步的走，踏踏实实的走下去，即便生活中充满了痛苦，充满了不可能，也要勇敢的面对，这样才是兽族真正的勇者！真正的勇者，从来不以胜利来判定，也不应该以是否报的了血海深仇而判定！”
“少啰嗦！趁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把至尊火源还给我！”埃伦娜朝菲塔伸出了手。
菲塔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师傅，我们的仇可以慢慢报，如果杀不了兽屠凯德，那也是他命不该绝，我们只要确实努力了就可以了。但至尊火源涉及到整个未知星域，乃至整个世界的安危，我不能交给你。”
“菲塔！”埃伦娜气到说不出话来。
菲塔将至尊火源举起，同时扭头对远处的罗晟大喊道：“罗晟，至尊火源交给你了！快点结果掉卡瑞娜！”
说着，便猛然一掷，灼热的至尊火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朝罗晟的方向飞去。
“混蛋！我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松的！”
埃伦娜手中的手刺突然脱手而出，一根飞向了至尊火源，另一根则飞向了自己的徒弟菲塔——
而另一边，一直处在跟罗晟对峙状态中的卡瑞娜终于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