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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林煜的的话,玉曦忍不住抬头望向他,烛光晕染之下,他仍是淡然微笑着,负手而立,说不出的飘逸出尘,然而即使如此,玉曦却仍是从他眼中看到一丝黯然。
她自然是知道林煜想借这个故事告诉她,他当然想过要离开这里,离开太子,可是命运如此,到最后退无可退,万劫不复。
何其悲哀。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若非失去记忆,生在相府,她此生所求,也不过是一个人真心实意的对她好,琴瑟和鸣,岁月静好。
骄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早已沉入了西面,皎洁的月色透过古井照入密室之中,密室中的烛台上的烛油也燃到了极致,突然“啪”的一声,灯花破裂的声音让靠在石墙边昏昏欲睡的玉曦猛地转醒过来。
曦和揉了揉有些惺忪地眼睛,自己不知何时竟在这里睡着了,密室里的烛火已有些暗了,想来自己是睡了好几个时辰了,定是累极了。玉曦刚扶着石墙站起来,走了几步,脚下却突然一软,眼看又要栽倒下去,然而腰上却是一紧,不知何时林煜竟从一旁掠近,将她稳住了身子。
“这密室地上有些湿滑,在下之前已将宁小姐睡的地上处理过了。”
玉曦心里一暖,又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四肢,说道:“多谢林公子,如今该是入夜了吧,玉曦恐怕要麻烦林公子将我送出这枯井。”
“自然。”林煜淡然一笑,“不过宁小姐今晚恐怕不能归府,华妃身边的人还在到处寻你,明日在下也会应殿下之命去相府一趟,届时宁小姐便随我一起吧。”
玉曦抿了抿唇,怔怔地注视了他半响,口中喃喃地道:“那今晚……我不能去东宫。”
“因要为殿下办事,在下亦很少留在东宫,殿下也很少过问在下的动向,至于今晚……”林煜温和一笑,“在下倒是有法子,不知宁小姐可愿?”
林煜说的恭敬,玉曦却忍不住心中一乱,急急问道:“什么法子?”
林煜却没有急着回答,只是轻扬嘴角,伸手托过玉曦纤细的腰肢,沿着石壁向井口飞去,身形飞快犹如鬼魅一般,这让玉曦不禁想到了夙夜,林煜的武功造诣定是不会低于夙夜。
然而一想到夙夜,玉曦便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自江卿蓉那事后,她便再未与夙夜联系过,夙夜虽是影卫,但她这一进宫,夙夜也不知是否跟来……
然而待她回过神之时,自己已是置身于一处房檐之上,月凉如水,玉曦顿觉心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紧抿着双唇一脸苦瓜相的看着林煜。
“跟我来。”林煜转头对她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拉过她的左手,沿着那些青瓦朝正中平稳的地方走去。
他的脚步慢而轻,温热的手紧拉着她的,就这样一步一步,跟着他的步伐。
玉曦轻抿着嘴角,脸颊上飞快地染上了两朵红晕,她望着他绝尘般的背影,千言万语,在这个月夜之中,终是静默无声。
“坐下试试。”林煜柔声说道,扶着她的腰身让她小心翼翼地坐在那些青瓦上。
玉曦点点头,紧抓着他的手臂不肯放,自她入相府以来,哪做过这般危险的事情,就是借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上这房檐上来。
刚一坐到青瓦上,玉曦便死死抓着上面的青瓦,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掉了下去。
“别怕,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见林煜要走,玉曦原本放松的心顿时紧张了起来,一把拉着他的衣襟,急声问道:“你要去哪?”
林煜微微一笑,却并未作答。
待林煜走后,玉曦坐在那些青瓦上不敢挪动半步,然而等了半响也不见林煜归来,玉曦不免担忧,在心里反复思索了片刻,才敢抓着那些青瓦一步一步朝屋檐便挪去,身子却因害怕而有些微的颤抖。
好不容易挪到了房檐边,玉曦才开始仔细打量起这里来,是个极简约而大方的庭院,没有多余的草木,四处的花圃中却种满了各种白色花种,清风拂过,幽香暗然。
“这里是殿下在东宫之中为我准备的别苑,因我很少留在东宫,这里也从未有人来,倒也落了个清净。”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玉曦有些微讶,继又转头看向身后之人——竟是林煜。
听到他所言,玉曦忍不住微微一惊,林煜在宫中能自由进出,甚至在东宫之中尚有一个别苑,可想而知,林煜身为一个谋士,权力大到了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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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之心(二)
只见林煜端着一个托盘坐在她身旁,上面盛满了丰盛的饭菜,玉曦心中一暖,原来他刚才是为她去找寻饭菜了,也难怪,她已经快一日未进食了。
然而看着那些熟悉的菜品,玉曦竟忍不住微微一惊——
凤尾鱼翅、红梅珠香、春香竹荪……甚至还有她平日最爱吃的玉露糕。
这几道菜都是她在相府的时候最爱吃的菜,可为何林煜会知道?
玉曦虽有些疑惑,但也未做多想,纤手微微拿起白玉盘中的一块雨露糕放入口中浅尝,酥润感顿时袭遍了舌尖,甜而不腻,这定是醉心坊的玉露糕无疑!
“林公子,这东宫之中怎会有醉心坊的玉露糕?”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林煜笑道:“殿下极爱这种糕点,宫中的厨子每逢出宫运粮,便会为殿下带这种糕点回来,方才我去厨房中看了下只剩这些菜了,便让厨子炒了点,宁小姐可是不喜吃?”
“没有没有!”玉曦急急摇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原来又是她多想了,看来真的只是巧合罢了。
吃了几口饭菜后,玉曦便没了胃口,暗想自己好歹也是首辅之妹,此刻竟沦落到了在房檐上用膳。
玉曦暗叹一声,东宫的月色显得别样沉寂,玉曦忍不住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林煜,白衣飘然,墨黑的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的光,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便喜欢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总会给人一种怡然舒心的感觉。
自入了相府以来,她便从未像现在这般自由过了,坐在屋檐上看月光,身边有个谈心之人,这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
“为了谨慎起见,今晚恐怕要委屈宁小姐在此过夜了,若在别苑待久了,难保不会被路人见到。”
说到这里,林煜微微侧首看向她,正好印上玉曦迷恋的目光,“不过宁小姐放心,在下会留在远处为你守夜。”
“为什么要帮我?将我交给太子不是更好吗?”玉曦定定地望着他,终是将心中一直积压着的疑惑说了出来。
她想从他眼中看到一丝虚假和伪善,可是除了那片柔和的目光,什么也没有。
她当然知道他的身份——谋士。
谋士的存在便是为了算计,将所有阴谋诡谲玩弄于鼓掌间,隐在暗处,只为辅佐之人铺设一条大道。
起初,她以为,他帮他只是为了太子的利益,而如今,他分明可以将自己交予太子,由太子做决议,可却不知为何愿意为她留整夜留在这屋檐之上,为了护她?亦或是为了别的原因。
“在下的职责便是要送宁小姐回相府,只不过是省去了殿下那道程序罢了。”
玉曦没有说话,自从经过江临墨那件事后,玉曦便告诉自己再也能相信任何人了,可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相信他,相信眼前这个人。
夜风微大,带着一丝凉意拂过静默的两人,卷起林煜胸间的一方白净的丝绢,林煜猛然一惊,飞快的起身想要拾回那方丝绢,可是晚风却席卷着丝绢渐飞渐远,无论他身形如何之快,却仍是无法够到。
直到那方丝绢落入了房梁角上,林煜双脚也只站了房檐角上一寸之地,处境极其危险,玉曦忍不住惊呼出声,却见林煜已拾回那方丝绢飞身回到了她身旁。
看着林煜仍旧淡漠的样子,只是用力的握着那方丝绢,拼命想要擦净上面的灰尘,可是无论如何擦,那些灰尘都像是一块黑色的烙印般印在了上面,永远也擦不去。
“一方丝绢罢了,况且也沾染了污尘,何苦拼了命要去拿回呢?”
林煜蓦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嘴角扬起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是啊,沾染了灰尘的丝绢,无论如何,都再也不能恢复如初了……”
玉曦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皎洁的月华照在他们身上,宁谧而美好,却不经意间透着一分苍凉之意。
“这丝绢,可是对你很重要的人所赠?”
“一个旧人罢了。”
天刚蒙蒙亮,天际的明月还未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