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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肯河,为我们泣血的爱情作证-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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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的所有的嫁出的姑娘,还有她们的夫婿,此时都齐聚在这里。三姐领着姐妹们坐在南炕上。北炕里,有老姜头和他的两个女婿。屋子里烟气弥漫。不时有一两声咳嗽。明摆着是要商量事的,却几乎没有人吭一声。凤友坐在屋中的书桌旁。心情的激动,加上他穿着的那件红背心,使他看上去脸更红。他也不知为什么,在手上攥着那本《古文观止》。由于心绪的纷乱,以及指间上的下意识动作,那本书已经完全撕烂了。

  把刘颖受害一事说完,半个小时过去了,全家人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凤友期待着他们的反应。眼下看,他们除了目瞪口呆,一时不会有任何别的反应了。凤友更急地攥着那本书,想再把他的看法说一说。他觉得,此事一直拖到现在才说,马上就会成为一个问题。他要预先解释一下。然而,他没来得及开口。老姜头,只抽了一口烟,听到凤友说事情的经过时,烟就死在他的嘴上了。这会,他突然跳了起来,把烟袋锅子从嘴里拔出,就要去凤友的脑袋。“王八犊子哩,这是他娘的啥事哩?咋落到我姜家哩……”他发出了马嘶一样的悲鸣。大姐夫把他拦住了。作为矿工出身的干部,他有一张黑脸,和一副阴郁的表情。所有在坐的女婿里,以他居长。拧着眉头沉思得太久,他的脸有些变形了。他有天生一副洪钟般的嗓子,此时,要把它压低,说出话时就是沙哑的了。“事出了,咋办?第一步,咱们得冷静。”他把纸烟抽出一只,手是哆嗦着的,“要不然,很可能把事儿弄得更糟。咱得头脑清醒,好好想一想,该咋处理这个问题。”他点火抽烟。众人都望着他,等着他说出想法来。他长时间地喷着烟雾,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要我说,啥也不用想了,咱哥几个去老伍家,把他家砸了,把那老伍王八蛋暴揍一顿,打他个半死,出了这口冤气!”说话的四姐夫。他是富锦县化肥厂的工人,脸面白净,看上去象个搞艺术的大学生,脾气却暴燥如雷,动不动就在厂子里打架。一听完此事,早就在那里摩拳擦掌了。大姐夫作为干部,恨的就是这种说打就捞的工人。他的手底下有上百号此类人物,是他每天头痛的主因。所以,他朝四姐夫瞪了一眼,当时就想给他两句,像他骂自己矿上的工人一样,费了不小的劲,才把那股劲憋回去。他的脸显得更黑了。“你动不动就讲揍揍,砸砸,还有啥章程?”四姐气离地说,想起了她的丈夫惹出的事,脸都胀红了。“砸人家,那不犯法呀?他们犯罪,咱也跟着呀?”

  四姐,是几个姐妹中,长得最漂亮的。在乡里上中学时,就成了人人注目的鲜花。后来参辑乡文艺宣传队。在一次过江到长锦县的演出时,被四姐夫看中了。他家在那个县算是大户,父亲是县委的主要领导。经过一阵半疯狂的追求,他终于把四姐的心俘获了。婚后两个人过得并不愉快。主要原因就是四姐夫的人生哲学有问题:他崇拜暴力。三天两头,就会有汉安人员找到家里,或者,他被公安局带走经夜不能归。“那你有啥办法呀?”四姐夫不服气,“连大姐夫那么有本事的人,都没主意黑哩。”“那也不能去干你那种事。”四姐气愤地说,“照你的办法,说不定还去把伍家的姑娘也弄了呢。”她想起了一件事。四姐夫有一个哥们儿,女朋友被人强奸了。那人找到四姐夫,几个人就把那人的妹妹弄到了沟里,准备着让那人亲施以奸。是那人自己在最后吓软了,事情才没有做成。饶是如此,四姐夫也差点陪着坐牢去。

  “哎呀,你们俩吵吵啥呀?”大姐不满地说,“啥时候啦,还斗嘴?听听振华咋说?”她指的是二姐。虽然也是工人出身,二姐却象个天然的干部。他一直在观察着屋里的人,对四姐夫的话,报以那样轻蔑的微笑。他的戏剧性的摸下巴,引人注目的耸肩膀,同时又是那样无奈地叹着气,表示出,他早已胸有成竹,问题是没有人间他。“我呢,是这样认为。”他朝大姐点点头,以示谢意,“事也出了,是吧?咱不能胡来。我们局里,就有这样的事。那姑娘的爹,找到人家,一大玻璃斧子,把那男的胳膊给砍下去了。结果咋样呢?两家都算是犯罪,都判了刑哩。”“那你到底啥主意呀?”四姐夫不服气地问。“你说那事,也不是说听说,那是昨回事?那是通奸的事,跟这一样吗?”

  二姐没有看他。他有意用这种态度,表现出对这个四姐夫的蔑视。四姐夫火气更大,还想再发作。是四姐的愤怒的眼神制止了他。“现如今的社会,事事处处都不能离开组织。”他顿了一下,看看众人的反应。“出了事,咱们呢,自然要找组织了。那个姓伍的,还有另外两人,不都是在组织的人吗?那,就更好办了。”“怎么办?”四姐夫忍不住问道,“开个党支部会,让凤友列席?”“你没有听我说完,就不要乱插嘴,好不好?”二姐终于不高兴了,朝大姐看了一眼,好像是,要她出面主持这个局面。“小康,你先别拦凤英的话。”大姐果然道,“她不是那个意思。”“的意思是。”二姐有把握地说,“咱们去找上级党组织。争取用组织纪律的手段,解决问题。”“你是说,找乡里?”凤友问。二姐点点头:“对,找乡党委。”凤友摇了摇头。“咋的?”二姐异样地看着他,“你对乡党委还不信任?”自从赵部长车祸去世,二姐不知为什么,一提到乡党委,就想起了他,眼睛就潮乎乎的了。

  凤友更紧地攥着那本书,什么也没说。“那伍占江可是通了天的。”三姐说,“你告到乡里,正好告到人家娘家哩,整不倒人家,人家可是要倒打一耙哩。到那会,咱可是哭都没地方去哩。”想起了自己亲人们、特别是自己丈夫的下场,她的眼圈红了。“问题的性质不一样了。”二姐说,“偷木盗林什么的,他有人,是可以说上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咱这样的事,乡党委还能护他什么?党性不要啦?党的原则不要啦?没有的事哩。”“你对伍占江这个人,还不了解。”大姐夫说话了。二姐白了他一眼,意思是:我不了解,你又比谁多了解了?大姐夫意识到,歉然地—咳,“当然,我也不够了解。不过,听凤兰说过的,那个人在此地,可是说根深蒂固,当了近三十年的支书,可以说,年年都有人告他,因为啥的都有,可是,从没人能告倒他。为啥?恐怕,这里头的原因,复杂得很,不是你那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屋里人一时就没话说。三姐接着刘颖,一直在流泪,这时,抽泣着,发出了低低的哭声。老姜头一拍炕沿:“哭###毛哩?哭就能把伍占江哭死哩?”他自己眼睛也红红的了,闪着泪花。“他有人,咱也不是没有人。”二姐还不服气,“实在不行,咱告到县委去,省委也行。我就不信,一个土支书,成了南霸天?”“没有用的。”凤友说,把那本书扔掉了,“告不倒他。到哪儿也不行。”二姐看着他:“你咋这么说?没有告,咋就知道不行了呢?”凤友长长地咱出一口气,似乎那是一直憋着的,几乎把他憋死了。“出事不久,他们很害怕。”凤友回忆道,“因为,他们不知道会怎么样。后来,明间一长,他们就不怕了。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咱们很难再有什么证据。其实,一开始,就没有证据。这种事,又怎么证明?他们抓住了这一点。要不然,他们也不敢那么猖狂了。后来,你们不知道,他们坦然得很,以为事就永远不会再见天日了。”

  家人都看着他。一时间,都在想:“难道,这冤情就没法诉出了吗?”

  “你们都想错了。”凤友说,“为什么现在才跟你们说这事?为什么今晚把你们找到一块商量?实话进,我跟刘颖,早就定下来怎么办了。伍占江他们正得意呢,以为此事再也找汪以他们头上了。他们可失算了。现在,我和刘颖,都要是这个意思:我们不要告什么状,也不要出什么气。这个事,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我想,你们说了半天,可以听出,你们根本就不理解我们,也误解了这个问题的性质。我们俩,有自己的主意。”南北炕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凤友的身上。不时,有人也看刘颖一眼,想从她的神情中,找到进一步的答案。

  “告状也好,出气也好,解决不了我们的问题。”凤友继续说,声音平静了许多。“本来,我们俩人,也以为随着时间过去,此事,也许就淡忘了。现在看,根本不可能。因为,它把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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