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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的是毒酒。
如果一个活腻了的人喝毒酒,这个人一定有不想活下去的理由。
这世上有许多活不下去的人,所以便也有许多想自杀的人,而且天天都有。
门外,黄书郎哈哈笑了。
他心中在想,真是个老糊涂,老婆死了,女儿也不见了,他竟然还在屋里自斟独乐。
正要推门而入,黄书郎突闻得喝酒的人大哭起来。
那人哭得还真凄惨,拍桌子捶胸之外,还以双拳打着自己的头。
黄书郎却又笑了,敢情这人酒喝多了,发酒疯。
他要进去了,因为这正是他应该进去的时候。
猛古丁,喝酒的人哭道:“彩儿她娘,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好好保护我们的闺女,我该死,所以我决心去见你,我……我也对不起彩儿呀,我是个没有用的酒鬼。”
黄书郎怔了一下,因为这话声并未卷舌头。
酒喝多了的人,说出来的话会卷舌头,咬字不清,但这人却字字清楚。
他一定没有醉。
黄书郎立刻想到一件事上去了这 在自杀1
他心念及此,一冲而入,倒引得那人回头看,只不过,那人却是一声苦兮兮的笑,带着泪的笑。
黄书郎冲到桌前,拿起酒杯闻了一下,他紧锁着眉。
喝酒的人已拉住黄书郎,道:“我……好像见过你。”
黄书郎道:“你当然见过我,只不过一面之缘。”他低沉地又道,“文老爹,你为什么要自杀?”
是的,那人就是文彩的老爹文山。
文山叹口气道:“我好像听你说要救回我女儿,可是一去就杳无音讯。我女儿也不见了,我等得好苦、好苦。我想,也许死了以后才能同她们母女会面,我……”
他的脸色在变,变得泛青。
黄书郎立刻取出得自古班手中的解毒药,倒了一颗塞在文山口中,道:“快吞下。”
文山道:“让我死吧,我死了,对于这个世界一点也不会有影响。”
黄书郎道:“你死了,有一个人就会跟着你死。”
“谁?”
“你女儿。”
“她在哪儿?”
“她在城外等着你。”
“这是真的?”
“我是来接你的。”
文山拉住黄书郎,道:“那天你打从我家门前经过,你见那大光头来逼我。你只是在门口对我说,你会帮助我。可是不多久,他们抢了我女儿,至今无消息,你……你真的救回我的女儿了?”
文山口中的大光头,当然就是这清河镇上黑红门第二十四分堂堂主“铁头”向冲。
黄书郎急问道:“服下解药,你觉得怎么样?”
文山道:“我觉得肚子有些痛。”
黄书郎道:“快走,我背你走。”
黄书郎也不管文山的痛苦,背了文山就往外走。
他几乎是跑出清河镇。
他本来还想去看看小流球与小白菜的情形如何。因为他给小流球三天的时间去和小白菜热和一番,完了,小流球便得赶去八府,紧盯着恶师爷曹三圣了。
然而如今文山服了毒,他给文山服了恶郎中古班的解毒药,反而令文山叫起肚子痛来。
这光景,反倒叫黄书郎吃一惊。
他匆匆地找到文彩,喘着大气放下文山。
“你爹服毒了。”
文彩闻言,尖叫一声扑上去,她用力抱住文山:“爹!爹!你为什么要死?你真的不要女儿了?”
文山痛得闭紧眼,闻言睁开眼睛,他落泪了。
他的模样正是老泪纵横。
“孩子,你……想煞我了。”
“爹……”文彩也哭了。
黄书郎见不得这种场面,他抽动酸鼻子。
文山吃力地道:“阿彩,爹怕是不行了,我……服了……毒药……我以为……你已和你娘在……在一起了。”
文彩大声道:“爹!我不要你死,爹!”
文山道:“阿彩……他……他……”
文山指向黄书郎,又道:“他是个……可靠的人……你以后……就跟他吧。”
文彩哭道:“爹,你不要死……我……怎么办呀……”
黄书郎道:“我给你爹服下解毒药,他就开始肚子痛了,难道我又上了恶郎中的当?”
文彩道:“谁是恶郎中?”
黄书郎道:“三仙镇上的古班就是恶郎中,有名的只认银子不认人的大夫。”
文山突然哎呀一声叫,全身颤抖起来。
文彩急得大哭,却见文山双目痛得紧闭,头上冒出冷汗珠子来了。
黄书郎咯咯一咬牙,道:“走,我们去三仙镇,去找那恶郎中,娘的皮,文老爹如果断了气,棺材就摆在古班的家里。”
文彩道:“黄爷,来得及吗?”
黄书郎道:“我们尽力赶去。”
他忽然出手了。
黄书郎很少使用点穴功,他干爹只传了他点脉络阻血行,戳关元对大谷,以维持心脉不断的手法。
他如今用在文山的身上了。
文彩道:“我们只有一匹马。”
黄书郎道:“你骑着,好生抱着你爹,我在前面带路。”
文彩道:“我还是回家等吧。”
黄书郎道:“不,黑红门二十四分堂的人发现了你,你就惨了。”
这话文彩无以为对,她只得爬上了马背,黄书郎把文山抱上马背,父女两人共一骑。
黄书郎一掌拍在马屁股上,大声叫:“哈!”
那健马好像有灵性,跑起来不疾不徐的,黄书郎不走马前了,他在马后跟着跑。
爬匐在马上的文山,时而一声大叫,吓得文彩直想哭,只不过文山的叫喊也不一定是坏的,因为至少可以说明他还未断气。
黄书郎真的卯足了劲,近百里的路程,他就是这么跟在马后面,一口气赶到三仙镇。
他先是伸手摸摸文山,只见文山气息微弱,差一点就没气。
他怎会懂得岐黄之术?
如果他精于岐黄,他就不会找古大夫了。
文彩双手搂着老父,她一路上眼泪就没有干过,有几次她几乎要从马背上摔下来。
黄书郎指着三仙镇的街中央,道,“文姑娘,就到了,到时候你别开口,只管哭,看我的。”
文彩点点头,她心中可真苦,如果老父如此死去,她也不打算活了。
于是,黄书郎又来到了普济药铺的门口。
他把马上的父女两人扶下马,又抱着文山往药铺走,果然,文彩只是哭个不停。
药铺里的大汉与伙计双双迎上前,那古班发觉黄书郎又来了,回头就想跑。
黄书郎把文山放下来,一把揪住古班的后衣襟。
古班大叫道:“我不干了,我改行了。”
黄书郎忿忿地道:“娘的老皮,你送我的是什么解药?为什么这人服下去会叫肚子痛?
快就要断气了。”
他把古班抛在椅子上,棒子已在手中旋。
他满身汗水湿透了衣衫,那张脸也油光光的。
“改行吗?行,那是你家的事,但要交代清楚,你那解毒的药是什么玩意?”
古班脖子一挺,道:“恶客,你是找我为他治毒?抑是为了我那宝贝似的解药来找我?”
他好像心有主意地又道,“我实在不想见你,黄鼠狼,你为什么和我老古泡上了?我没有杀你的父母抢你的妻,烧你的房子绝你的后,你怎么一而再的欺侮人?难道你真的要逼我上梁山?”
黄书郎道:“谁逼你上梁山?我是来问明白,你给我的是什么药?为什么人吃了肚子痛?”
古大夫道:“别问那么多,你每次找我治伤又治病,可总叫我赔上大把银子,我心痛啊。”
黄书郎道:“我又没抢你,是你太贪心。”
古大夫道:“不也是你逗我的?”
黄书郎冷冷地道:“古大夫,你看人家姑娘哭成泪人似的,你难道没有恻隐之心?”
“我也要吃饭呢。”
“你不会饿肚子,因为是人都会病。”
古大夫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黄书郎道:“当然想要你救活这老人。”
古大夫指着文彩道:“有银子吗?”
黄书郎真想一棒打烂古班的头。他咬咬牙,道:“她没有银子,但是我有。”
古班闻言忙摇手,道:“不,不,不,天底下谁的银子我都要,唯独你的我不拿,本大夫害怕。”
黄书郎道:“你怕什么?”
古大夫道:“你的银子烫手呀。”
黄书郎道:“我发誓,你若能救活这位老人家,呶……这些银子全是你的了。”
他用力地掏,一掏就是两大把。这些银子并非别人的,正是他在凉河渡口截获白布衣与丁卯仁他们,一个个搜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