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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种阵法,能不能先请陈老弟给我们讲一讲?”
“是这样的。”陈世发转脸说道:“刘三哥,请你拿我的包裹给我。”
递过包裹,当众解开,里面是一套蓝布小褂□,其中藏着一把蓝光闪亮的新手枪,还有
一个油纸包。陈世发看得珍贵的,笔墨粗糙,但讲实用不讲好看,这张地图在他亲身经历核
对,画过好几次方始成功。记注得极其详细。如果落到官军手里,那一带的形势及长毛兵力
的虚实,了如指掌,一张旧纸,足抵上万雄师。
“请大家看,这里是张堰,一条路直通海口,最要紧的是这座桥,归我把守。如果队伍
往海口撤,当然归我断后;等他们一过去,我拿炮口掉过来向南对准海口,路就算封住了。
”
这就是说,陈世发开炮一轰,撤向海口的长毛,不死就得跳海。这一着果然狠毒,松江
老大与孙子卿,无不动容。
“那么,”胡雪岩问道:“你有没有炮呢?”
“还没有。”刘不才代他答说,“我们要商量的就是这一点。”
“喔,”胡雪岩问,“总有个办法吧?”
“商量停当了,要弄一门炮下去──拆散了运过去,再派几个工匠下去装,当然也要派
炮手。这是一个办法。子卿兄,你看,能不能到洋人那里弄一门炮?”
“这很难说。只怕没有现货,如果有,我一定可以弄到。”
“工匠呢?”
“工匠是现成的。”孙子卿说,“炮手就没有了。”
“那当然是军队里派──”
“三爷,”胡雪岩插嘴问道:“请哪方面的军队派?”
刘不才听出语气有异,楞在那里,无法回答,孙子卿便说:“我想跟程学启接头。谈好
了里应外合的步骤,炮手当然由他那里派,或者,索性连炮都由他那里拨过来。”
胡雪岩不作声。这态度很奇怪,刘不才首先就问:“大器!
你是不是别有打算?”
当着陈世发,胡雪岩不愿深谈,只这样问道:“跟杨坊这面谈谈,如何?”
“杨坊已经垮了,没有什么作为了。听说常胜军现在亦归李中丞直接指挥,我们为啥不
直截了当跟淮军谈?”孙子卿振振有词地说。
“也好,就跟淮军谈。”胡雪岩说,“讲兵法跟生意经一样,多算总胜少算。如果这个
办法行不通,譬如炮一时弄不到,那又如何?”
“炮是一定要弄到的。没有炮,这出戏就唱不成了。如果就地取材办不到,还有一条路
子,彭雪琴的水师有炮艇,想法子弄一条过来,埋伏在那里。不过,这样做太费周折,也太
显眼。”
“这条路走不通!”松江老大大摇其头,“彭雪琴的水师能到这里,早就来了!何必等
到今天才来动脑筋?”
“那就准定向淮军接头。我想,”孙子卿极有把握地说,“一定可以谈得很圆满。”
“好吧!就这样说。”
终于有了成议,陈世发面有欣慰之色。于是刘不才交代另一件事:“当着世发在这里,
我请大家过目,这是世发交来的东西,抵作枪价。”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先向陈世发照
一照,然后交给孙子卿。
这张纸是一箱书画古董的目录,孙子卿这几年也涉猎过这些东西,略知门径,看目录之
中,精品甚多,内心不免窃喜。但表面上丝毫不动声色,顺手将目录递了给胡雪岩。
“不必给我看!”胡雪岩用右手做了个向外推的姿势,“请你处置好了。”
这是谦让,但也可以看作不合作。如果仅是单独的这样一个动作,孙子卿当然会认为做
人一向漂亮的胡雪岩是谦让,但想到他这夜的语言态度,便觉得事有蹊跷,倒又有些发楞。
松江老大与刘不才只看出端倪,都有大惑不解之感。尤其是做主人的松江老大,更觉不
安;不论如何,此刻先将场面弄热闹了再说!于是叫一声:“老二!”又说:“恐怕都饿了
,吃着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