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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想让他再死一次,最好从他身上下来。”
微凉的声音突兀的在门边响起,我越过封臣的肩膀,看见了顾喻维的脸。他没什么表情的站在门口,一只手插在白袍的口袋里。
“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我?”封臣从我身上起来,凶狠的转向医生。
我慌忙的穿好衣服,这种事被谁撞见都让我觉得羞耻,但唯独让他看见却让我格外痛苦。那会让我觉得是真实在看着我。
“本来治疗非常成功,如果因为你的无知和暴力导致病人死亡,我们医院可背不起这种黑锅。”
我以为依封臣的性格,肯定会对医生动手,但很奇怪这次他选择了沉默,走到一旁的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下,抽出纸巾擦着手,一张阴沉的脸非常的不高兴。
顾喻维经过地上那堆散落的照片时看了一眼,我羞愧的无地自容,真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医生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走到我病床边,温和的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脸。
封臣一脸不耐烦的在一旁看他检查我的伤口,掏出烟盒想抽烟,但想到病房禁烟,又皱着眉把烟放回去。
顾喻维看了封臣一眼,道:“他骨头折了,你最好别乱动他。”
“多久能好?”
“得看他的恢复情况,依他的体质,起码要两个月。”
“我什么时候能和他上床?”封臣恬不知耻的问道。我皱眉愤怒的瞪向他。
顾喻维推了推稍稍下滑的眼镜,冷冷的说:“恢复期间最好别做。”
封臣一脸不乐意,又坐了一会,对我说道:“你安心调养,钱我会照付给你。”然后起身离开了。
我愤怒的抓紧了身上的被单。
14
我面前放着的饭菜渐渐转凉,几乎没怎么动过,因为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再美味的食物吃在嘴里也如同嚼蜡,我早已失去了进食的欲望。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节目是动物世界,纯净的湖面上,天鹅妈妈驮着两只小天鹅,画面唯美的让人想哭泣。
我直勾勾的盯着电视屏幕,眼睛非常的酸涩。勺子从手里滑落下来,敲在桌面上吓我一跳。我叹了口气,捡起来放回盘子里,推到一边。
“你怎么不吃饭?”
我慢慢的转过头,看见顾医生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正温和的望着我。
我的心一下子敞亮起来,笑了笑道:“我吃完了啊。”
他挑了挑眉,走了过来。
“你吃的太少了。”他的眉毛微微蹙起看着我面前的食物,“这样不利于恢复。”
“我吃不下了。”我微笑的望着他,可能是眼神太过直白,他有点诧异的望向我。
我又一次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这个人不是我弟弟,拜托你醒一醒,这样对他对我都是一种困扰。
他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望着我的眼睛道:“没人告诉你,你真的非常瘦吗?以你的身高,这么瘦是不正常的。”
我笑了一下。当然不会有人告诉我这些,怎么可能会有人关心的对我说,阿诚,你太瘦了,要多吃饭才行啊。只有在真实活着的时候,往我碗里夹菜时会说,哥,多吃点,你太瘦了。
或许那娜对我是很好,但她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她所热衷的恰恰是怎么把多余的肉从身上减掉。
“再吃点吧?”
我摇了摇头:“不想吃了。”
“那我们出去走走吧,今天天气不错。”医生提议道,“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以促进食欲,总这么闷在房间里对身体也不好。”
我点了点头。我还是第一次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感觉不太习惯。连日呆在屋里,外面的阳光让我一时不太适应。
这家私立医院的环境非常好,后花园宽敞干净,不比外面的公园差。我们坐在一棵大榕树下的长椅上。日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先打破沉默的是顾医生。
“真诚,你说我和你弟弟很像,能和我说说他的事吗?”
我怔怔的望着他。这些年来我很少向人提到真实,就连那娜也不怎么了解真实的事情。我本人是非常喜欢顾医生的,对这个人抱有强烈的好意和亲切感,或许无形中,我把他当成真实的替身了。
在这个阳光充足的午后,我向他讲述了关于弟弟的所有事情,只是没提真实临走前对我说过的那些话。
他一直默默地听我叙述,等我说完后,他认真的对我说道:“你弟弟很幸福。”
我只道他是在安慰我,我弟弟这个样子怎么可能算是幸福?他一天福都没享过,最后还死的那么惨。但医生的表情颇为认真,温和的眸子很真诚的望着我。
我苦涩的笑了笑:“怎么说?”
“他活着的时候,有一个像你这样温柔的哥哥关心他、照顾他,即使死了,也有你在思念着他。”
我讶然,随即心头一片凄凉。是啊,等我死了之后可否也会有人想念我,记得我?
他说:“我非常羡慕你的弟弟。我也有个哥哥,但我们的关系并不好,几乎不怎么说话。”
之后他和我说了他家的事。我听后不由咂舌,难怪他可以对封臣的态度不卑不亢,难怪封臣会对他有所顾忌,原来他确实有这样的本钱。
他的父亲是政府高官,第一任妻子是财阀千金,已经过世了。他从小生长在英国,外公是英国人,在医学界非常有名气,所以他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他还有一个姐姐,现在和他的母亲都居住在英国。在家里,他一直是个孤独的小孩,只有姐姐对他是最好的,外公只会让他拼命读书,继承他的衣钵。但她嫁人后姐弟俩就很少联系了。
“如果不嫌弃,请把我当成你的弟弟吧,我也想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哥哥。”他对我说道。
我笑了笑,只当他是随口说说。我很想对他说,我真的承受不起啊。像这样被光环笼罩的少爷,怎么可能是我这种人的弟弟呢。
一个月后我出院了。其间我给那娜打过电话,但她的手机停机了。我又打给陈媚,她说那娜现在住在她那里,暂时不想回去了。
临走时,我向顾喻维告别,感谢他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他和我互换了手机号码,说想和我继续保持联系。
我算算已经有两个月没回去了,家里估计也没什么能吃的,回去的时候就顺路去了趟超市,大包小包的采购了一堆东西。
上了楼梯,走到家门口时,冷不丁看见有个人蹲在那里,吓了我一跳。
那个人也听见动静,把脸从膝盖上抬起来,看到我后从地上跳了起来。
我一脸窘迫的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女孩长长的红色头发绑成两个辫子,穿着制服样式的紫红格子连衣裙,她边用手里的坤包砸我边哭道:“死人!你跑到哪去了?!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肯接?你知不知道这两个月我一直在等你给我打电话!?”
我被她弄得措手不及,手里拿着一堆东西也没法拦她,只能任凭她拿包一下下砸在我身上,开始我以为她在发疯,精神不正常,后来看到她精致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憔悴,以及大眼睛里委屈的神色,我的心也软了下来。我想起我的手机不知道掉在哪里了,这两个月来一直没在身边,她的委屈也不是没有缘由。
她突然把包一扔,又抱住我亲我的嘴。我真被她搞懵了,推开她:“你这是干什么?”
她瞪着眼睛望着我:“你去哪了?”
我脱口而出:“我住院了。”
“骗人。”她撅起嘴,一脸不相信。
我苦笑道:“没骗你,我真住院了。”
她突然紧张起来,抓住我的胳膊急切的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会住院?”
我想我住进医院的理由很不光彩,也没法跟她说,于是随口编道:“我出了车祸。”
“车祸吗?”她捂住嘴巴,后退了一步,眼神空洞的就像失掉了灵魂,“你有没有检查出什么?”
“什么?”我反问道,她的样子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