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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那诉情书上还有我按的手印呢,按手印算什么,老汉我就是去那当官的门前长跪都使得…”
“也不想想,当初游击将军还没犯事时就没同意他们家的亲事,如今这样了还能同意?”
“那句老话怎么说的?”
“香着不吃臭着吃,傻子才干呢。
当然在这种言语下,还有一些卢岩哄骗季家出手相助却又过后不认,以及原本是与季家小姐定亲结果瞧着刘家小姐水涨船高便毁了约另娶之类的话传来传去,但总体来说,季家被指责挟恩求报的说法还是占了主流。
再者正如卢岩所说,女人算什么大事。
男人找女人自然是要找自己看着喜欢的,不喜欢娶来干吗?给自己找恶心啊,别的什么都道理都是免谈,这是广大民众最认可最简单最直白的道理。
于是这场纠纷慢慢的沉寂下去,季家在河中府也没有再有什么动静·合家安静,只是听说那季家的小姐离开家去道观静修,看样子是要一辈子独守青灯了的消息,还是让一些人唏嘘,但很快便也沉寂了,因为相比于季家,如今的操守官卢岩才是河中府风头正盛的。
在这件事尚未尘埃落定时,又一件事的发生,让河中府的名气更加传扬开来·甚至一路未停到了京城皇宫皇帝的龙案上。
天顺元年二月十六,就在卢岩一则没了米钱,二则在季家的影响下撤走了不少大富户的赈灾支持,河中驿堡的赈灾粥棚即将解不开锅的时候,太原府的晋王忽地送来了大批米粮银钱,当如山般的米粮出现在河中府众人面前时,整个山西都轰动了,轰动的过于厉害,场面反而诡异的冷下来。
米粮运来的时候,除了欢呼雀跃的灾民·河中府的上下大小官员一见,更不用提文人墨客吟诗弄文称赞,整个河中府乃至似乎一夜间从春天又回到隆冬,肃杀不见人影,只有卢岩率着手下兵丁恭迎拜谢。
几乎是同时,那些原本还在的一些大家大户的粥锅几乎是在一夜间都不见了,挂着的捐助善人旗也神奇般的全部消失了,没人再争抢鲜明的善人位置,反而像是惧怕被人看到一般。
不过这些事卢岩也不在乎了,有了晋王这批资助·这次的灾民潮他算是平安度过了。
“晋王他…”
夜色沉下来时,刘梅宝坐在大炕上,给刚洗完澡的卢岩揉捏头面·看着自己男人有些疲惫的脸,忍不住低声说道,“这是要叫板了吗?”
“叫板是什么?”卢岩闭着眼懒洋洋问道。
“他不是一直很低调吗?他这样做不会被朝廷认为是收买人心图谋不轨….”刘梅宝低声说道。
别人都看出来了,避开了,接受直接捐助的卢岩是避不开了。
“会不会对你不好?”她带着担忧低声说道。
卢岩笑了笑。
“他们这些大人物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咱们不管,管他买人心还是叫板,管他们怎么想·咱们先捞到实惠再说·过了这个难关再说。”他笑道,一面拉下她的手·不愿意让她往这些事上费心,岔开话·“如今的灾民都安置了,自从过年以来都忙着,说带你出去玩也一直没有…”
摸着刘梅宝有些粗糙的手,心里满是愧疚。
到底是让她受苦受累受怕了…¨
“只要天天能看到你,就一点也不累。”刘梅宝低头在他面上亲了下,笑道,“就是你不在的那几天格外的累。”
“那以后我走哪都带着你。”卢岩笑道。
“剿匪也带着我?”刘梅宝笑道。
“那可不行。”卢岩忙皱眉说道,“刀剑无眼车马劳顿的,可不敢。”
刘梅宝就哈哈笑。
“傻瓜,我又不是你的腰带走哪你都带哪。”她笑道。
“我就喜欢你缠着我。”卢岩伸手将她一带,让她倒在自己身上,一语双关的低声笑道,“越紧越好…”
刘梅宝笑着伸手挠他痒痒,二人在大炕上笑闹滚在一起。
“我认输我认输。”刘梅宝被他反过来抓痒抓的笑得喘不过气,连声求饶。
“输了认罚。”卢岩笑道,抱着她在身上不放。
“好,好。”刘梅宝点头笑。
“那我罚你···”卢岩贴着她的耳边低声说句话。
刘梅宝面色飞红,啐了口,伸手拧他胳膊。
“玩你自己的!”她说道。
话音未落,被卢岩猛地抱起翻了个转压在身下。
刘梅宝不由惊叫一声,才要笑,就觉得心内翻江倒海直冲头顶。
“快起来快起来。”她忍着急推卢岩连声说道。
卢岩未察觉还以为她在闹,笑着不放,待看刘梅宝神情不对,脸色蜡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这才慌了。
一松开,刘梅宝连下炕都来不及,爬到炕沿上张口就吐的昏天昏
“怎么了?怎么了?”卢岩脸色发白,一叠声的喊人来。
耳房的仆妇听到了急忙忙的涌进来,等慌乱的请来大夫时,刘梅宝已经吐胆汁了。
“太脏了有味,请大夫去外间¨”她有气无力中不忘说道。
卢岩的一直将她抱着,急的眼睛都直了,只嫌大夫来的慢,哪里顾得着听她这个。
大夫看了眼被卢岩半抱着的刘梅宝,迟疑一刻。
“还愣着干什么?”卢岩瞪眼喝道。
大夫被吓的脸白了几分。
“你放我躺好,这样子怎么看啊。”刘梅宝说道。
一面说一面要起身,能吐的东西都吐光了,除了觉得虚弱外倒不难受了。
“你好好的别动。”卢岩瞪眼喝道。
刘梅宝也被吓了一跳,这还是卢岩第一次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不过她倒没有被吓得脸白几分,只是翻了个白眼,便依言不动了。
“大夫,劳驾你了。”她对大夫带着几分歉意说道。
大夫一开始是被这卢大人的名头镇住了,此时缓过神,见这个凶名与善心混集一身的男人,不过是个疼老婆的傻汉子而已。
他含笑应了声,在仆妇搬过来的圆凳上坐下,扶在刘梅宝伸出的脉息上。
卢岩紧张的瞪着那大夫,大气也不敢出一下,那大夫翻来覆去,好容易诊完右脉又诊左脉。
屋子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刘梅宝一开始也不以为意,待看这大夫迟迟不说话,面色沉沉,一副郑重的样子,她也不由紧张起来。
这个身子本是借尸还魂的,该不会要当机了吧?
她还不想离开这个男人,她还想和他白头偕老···.
“大夫..”刘梅宝忍不住颤声开口,一面下意识的用另一手紧紧攥住卢岩的衣角。
一开始焦躁的卢岩此时却沉稳下来,一手轻轻抚她的背,一面示意她别说话,以免影响大夫诊断。
大夫终于收回手,捻须沉吟,眉头微锁,抬眼看这夫妻二人都紧张的瞪着自己,不由笑了笑。
“像又不像···”他说道,似是自言自语,不待卢岩问话,转头看一旁的仆妇,站起身走到她身边,附耳低声说话。
刘梅宝和卢岩对视一眼,有些不解。
“要什么和我说。”卢岩立刻说道,眉间些许不满。
那仆妇听了大夫的话面露惊讶但旋即又惊喜。
“也就这是这几日.¨难道是…”她结结巴巴的说道。
“到底怎么了?”卢岩再忍不住拔高声音,沉脸看那大夫,“我就在这里,有什么话你问我。”
大夫有些尴尬的看着卢岩。
“大人,”仆妇忙解围,含笑说道,“是问太太的小日子···”
卢岩一愣,但很快哼了声。
“这个我也知道,躲躲闪闪的,这有什么不能问的。”他说道。
倚在她臂弯的刘梅宝听了便开口问道:“是,正是这几日呢,还没来…”
她皱眉思付一刻。
“是我身子虚,经血不调了吗?”她问道。
仆妇倒没想到她想到这个。
“太太,”她看了眼大夫,含笑上前一步,“许是喜脉¨”
☆、第二百二十七章 欢喜
喜脉?
听了她的话,卢岩和刘梅宝都愣了下,似乎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片刻之后,刘梅宝啊的一声,便从卢岩怀里猛地坐起来。
“喜脉!”她口中重复道,一面用手搭上自己的脉,“我也看看¨”
或许因为紧张她的手微微发抖。
“对,对,我也大夫,我也会这个¨我自己也能看的¨”她嘴里有些无序的嘀咕着。
“太太也懂医?”大夫很意外。
刘梅宝专心的诊脉,仆妇们含笑不说,卢岩还在一旁呆滞着,没人回答他,室内一阵沉默。
似乎过了很久,刘梅宝才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