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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绣快速的上了热茶,有心说道什么,但身份所限,她不过是个奴婢。再望了俞清瑶一眼,俞清瑶低头看着刚刚绣的花样,侧着身子,视线对着窗外,仿佛没注意,忍了忍,退下了。
“小表弟,别躲在女人身后啦骂了就骂了呗我们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骂人也要堂堂正正就像我,哪天不骂个人,还难受呢”
“哦”
俞子皓“坚强”的从姐姐身边钻出来,挑着眉毛,认真的说,“是吗,就像今天那位红衣姐姐、翠衣姐姐围着你,骂你‘作弊’‘欺负人’,然后你回骂她们‘娇滴滴,打球的力气都没有,回家再联几年吧’,是这个意思吗?”
沐薄言一口茶差点喷出来,“那个不算跟女人争吵,太丢人了。不是万不得已,我从不跟她们计较的。就说今天,我明明是一片好意,怕她们进了决赛,拳脚无眼受了伤怎么好?跑不上两圈就香汗淋淋的,凭她们也想进决赛?女人,天生不如男人……”
“哦你瞧不起女人”
俞子皓惊叫道。
“没有没有”
沐薄言额头垂下一滴汗,不知是不是错觉,刚刚分明看到俞清瑶冷眼瞥了过来——一时间心虚的连忙否认。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但就是不想表妹误会。
“我说的是,女人天生力气不如男人啊,这是实话,对不?表妹?男人的体魄天生强于女子嘛”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才继续为自己辩解,“我可一丁点瞧不起表妹的意思都没有。比起你们那个大堂哥,我好多啦至少我从来不觉得女儿家就该憋在家中,天天绣花什么。出去玩玩怎么了?又没碍着谁表妹你不知道,今天我跟你那位大堂哥见面了,他居然跟几个国子监的同年也去了赛马场。我问他,‘你怎么来了?’他回,‘听闻京城赛马盛会,自然要来观看的’,我又问‘为何你来得,却不让表妹来’。你猜猜,他答了什么?”
俞清瑶低头微哼。
俞子轩的回答,不用想也知道了。
可小家伙还想为自己大堂哥说话,“他也不是故意针对姐姐。”
“对啊他认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应该恪守妇道嘛什么玩意啊,第一眼见他,还以为是个不卑不亢的谦谦君子,原来是个酸腐书生,头脑僵化,比七老八十的人还甚。”
“别这样说啊我大堂哥律己甚严,奉行君子之道。他心底不坏的。以前在本家的时候,他经常教导我跟几个同族兄弟,互相有爱、刻苦读书。他是个尽心尽责的兄长。”
沐薄言用鼻子哼哼两声,算是回音。
他虽行为不羁了些,也知道当人面说人家的兄长坏话,不大好。可对俞子轩本人,太多鄙视,只能用此表现他的“不屑”。
咔嚓~~
争辩的两人下意识的回头,却见俞清瑶把绣了一般的梅花,给拦腰剪断了离得最近的俞子皓吓了一跳,“姐姐,你怎么了?”
俞清瑶把锋利剪刀放在针线篮里,目沉如水。
“姐姐?”
不知怎地,俞清瑶的坐姿无比的优雅、温婉,大概第一眼看到她的人,都会有这种印象。可内里的她,谁能知道其中汹涌的怒海?
“他是个好哥哥,但我不是好姐姐。”
想到自己耐心的教导,也不见俞子皓多么信赖,几个婆子的挑拨,轻易的让他产生郁忿之气,而俞子轩呢?那个人渣?教他了几句,就在别人面前袒护“我大堂哥是尽心尽责的好兄长”。
没什么比这更令人气愤了
虽然理智告诉她,皓儿未必有错。现在的俞子轩,外表谦逊君子,偶尔的强硬也是为了原则性问题,哪怕是阅人无数的老爷子都看走了眼,何况其他人?除了自己,恐怕天底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俞子轩内心的天真、执拗。
对,就是天真。天真的以为这世界会按照他的想法运转,执拗的不肯改变。偏偏有一定的聪明,让人觉得他是可以依靠的,值得依靠的,“君子”。所以,所有信赖他的,亲人,伙伴,都会被他送到地狱。
俞清瑶一个月不出门,天天躲在清风苑里,不就为了防范这个“祸星”吗?她不要跟这个人打交道,一丁点交往也不要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当面维护起他了?
脸上好像被人扇了一记耳光
“他俞子轩是好兄长,教导你、关爱你,你便去找他吧我却不需要这种当面指着我鼻子骂我‘不守妇道’的兄长他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依仗舅舅的势求上门的待考学子,也敢管起别人的家务事?我好不好,与他何干”
俞子皓傻了。
从没见过姐姐这么生气。
但他脑筋转得很快,很快从姐姐的话中找到漏洞,反驳道,“大堂哥也是一片好意。要是别人,他还未必说呢”
“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他?他当真是为我考虑?恐怕是怕传出不利名声,影响他自身吧”俞清瑶更愤怒了,咬着牙狠狠道。
“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大堂哥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
“好了小表弟。”
沐薄言打断俞子皓的话,“我觉得你姐姐讨厌他有道理你没觉得,俞子轩狗拿耗子吗?那天我们都准备好了,要不是他,你姐姐早跟我们一同去赛马场了,也不用天天窝在家里发霉。”
“那大堂哥也没错啊”
“所以,你觉得你姐姐就应该窝在家里,对不对?一次门都不能出了?抛头露面就会害得你名声扫地,是不是?”
“啊……”
俞子皓再聪慧,也不过九岁,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
俞清瑶忍了又忍,可仍觉得心头的怒火熊熊,根本压制不住,指着门,“出去”
“姐……”
“我再说一句,出去”
话说得坚定,毫不留情,俞子皓被吓到了,嗫嚅的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沐薄言赶紧拉着他,“小傻瓜,你还想惹你姐姐生气吗?”一边说,一边回头,看见俞清瑶震怒时面色绯红,琼鼻嘴唇,眼神雪亮,别有一股动人之姿,忍不住露出惊艳之色。
……
骂走了亲弟弟,俞清瑶心理非常难受。
但她不能接受跟俞子轩扯上一点点的关系,因为她知道俞子轩最强大,也是最可怕的地方——口言“大义”的名头,逼人送死。死了,他还觉得这是为正义而死,值得。
凭什么她要为俞子轩的愚蠢送命?她的仇人,已经够多了。相比之下,她宁愿一辈子远离俞家,得不到俞家的任何帮助,也不要跟俞子轩有什么瓜葛。
俞子皓闷闷不乐的跟表哥去了凝晖堂。
沐天恩与杜氏都在,听沐薄言说起俞清瑶发火了,跟亲弟弟吵架,还闹得挺凶,赶人的事情都做出来了,齐齐露出惊讶。
“唔,清瑶的性子也该改改了。即便生气,也不能对着皓儿发脾气啊”杜氏皱眉道。
“娘,也不能怪表妹我才见了那位俞家长孙三四回,已有两回差点忍不住,想找人打他了。表妹以前在本家经常见他,不知道有没有忍成内伤。”
“虽如此,也不能对弟弟发火啊你看小皓儿难过成什么样子了?”
“呜呜,是我的错”俞子皓默默流着泪,“我这些天总是往外面跑,高兴赛马会的精彩,忘了姐姐想出门却不能出……我不该不体会姐姐的感受。”
“哎呀小可怜,说得我都难过起来。放心,明天表哥替你说情你姐姐只是讨厌俞子轩嘛,又不是讨厌你俞子皓——虽然你们两个名字差了一个字,可是完全不同的人啊你姐姐不会把你当成他的,放心好了”
“阿吽,你这是安慰人吗?”
“当然了,爹”
“哼”沐天恩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而对外甥却和颜悦色,“皓儿,虽然这话舅舅说了,有些挑拨的嫌疑。不过……舅舅不大看好你大堂哥。为官作宰,不是一味苛求女眷就能得好名声的,自身也有有站得正、立得直的本事。他,一进门就责怪你姐姐不该抛头露面,难道不知,你姐姐现在是住在我侯府的吗?你姐姐与你,都有我亲自教导,什么时候需要他一个晚辈来指手画脚?换了皓儿你,会到人家做客时,做出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吗?”
一零一章 疑云
一零一章 疑云
“好了,自家姐弟,有什么隔夜仇?”杜氏笑盈盈的拉着俞清瑶进了凝晖堂东厢的书房内,“老爷,人我带来了,还很不好意思呢。”
舌头还有绊到牙齿的时候,姐弟两争吵两句,普通人家根本算不上什么事。也只有安庆侯府,仅有一个独生子,连吵架都没经历过的沐天恩夫妇,看得非常慎重。一个好言好语、变着法子劝解着弟弟,一个亲自去了清风苑,把后悔不迭的姐姐带来。
姐弟两面对面,想到半个时辰前的争吵,都很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去。
俞清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