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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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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太臭美,刚才要是真的翻车了,把牛保国老汉压在麦车子底下那是肯定的。我怕到时候你也轻不了。你想想,你是驾着辕的,身子在两根车辕中间夹着,那么重的麦车子要是猛地一翻,车辕把子把你那肋骨即使磕不断,也得让你娃躺在床上起不来,疼上个十数八天,一个劲‘大呀妈呀’地呻唤不可——我倒要看那个难过谁受呀?你说,除了你,瓮里还能把鳖跑了不成?”牛德草被芳卿一席话,这下说得哑口无言,默不作声了。
  牛德草虽说趁机在牛保国身上前前后后已经撒了好几回气,但心总还是不甘,迟早一见着牛保国,一种耻辱难忍的心情就会油然而生,愤怒无比,潜意识里总想着怎样才能借故把牛保国给活活整死,或者致残,让他落个一辈子都能记忆得起的疤痕,以便时时警戒他少做些缺德事。心想,诚能这样的话,看他日后还有闲情逸致再开那些外花子不?你别看他平日只是默默的一声不吭,其实他无时无刻不在等待、寻找着大好时机。然而,他的这种心思并不在任何人跟前流露。
  冬天,原本是个农闲季节,这时候该收获的庄稼都收完了,该种的地也全部都给种上了,田地里再没有别的什么要侍弄的庄稼活儿干了。全生产队的社员群众于是在“冬闲变冬忙”的口号感召下,利用这段时间不失时机地又一次开展起轰轰烈烈的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工作。孟至塬地势南高北低,耕地大多是小块儿梯田,且凹凸不平,很不利于灌溉和机械化耕作,因此平整土地就成了他们这儿人农田基建的主要内容,当然也是冬季最适宜干的一项活路。虽然是冬天,但人们的生产劳动照样十分紧张,确实应了“田家少闲月”的这句古话。他们起早摸黑地打着红旗,男女老少齐上阵,慷慨激昂地高喊着“人定胜天,战胜自然”的雄壮口号,在地里挖呀垫呀的,挖挖垫垫,平整土地,征服自然,就是这样硬凭着人的顽强意志和艰苦奋斗,用那些简陋得甚至原始社会就用着的铁锨、镢头,在地里把高的地方往下挖一米多甚至两米深,把所挖的土用架子又车一车一车地拉运到地势低洼的地方,把那里往高的垫。冬天天寒地冻,地表被冻住很厚很厚一层,足有十来公分深的地皮都冻得跟石头一样坚实,任凭人们怎样用十字镐、镢头掘,都没法掘得开来,于是掘土在农田基建工地上也就成了一项重而有窍道儿的关键活儿,有人往往没命地干,所掘的土也还是供不上他们那一小组人用架子车拉。然而牛德草一个人掘土,却能让他们那一作业组的人怎么拉也拉不完,因此谁只要跟他在一组干活,每天所挖的土方就都多,挣的工分当然也多,所以好些人都争着和他搭帮干活。
  这一天,主管生产的队长牛连欣安排他和芳卿、郝芙蓉等七八个人在一组干活儿,他自然是负责掘土,那些年轻妇女和年龄大些的男劳力用架子车拉运。大家边说笑边热火朝天地干着活儿,一派生龙活虎的景象,生产进度明显比其他组要快得多,大家好不开心。谁知到了后半晌,牛连欣突然把牛保国带到他们组来了,说是他家里有点儿事,让他来替换他儿媳妇郝芙蓉修一会儿工夫的地,让郝芙蓉回家给她丈夫牛连学找个什么东西。这时候牛德草掘土,已经把地表冻层下边那没冻的湿黄土,掏挖进去了近二尺深一截子,土崖边沿部分厚厚的冻层在距离新修好的地面近两米高的半空中向前突出、高悬着。牛德草一看牛保国替他儿媳妇郝芙蓉干活来了,往架子车上装土,为了干活儿既方便又省力,他每次都争着站在离自己所掘土最近的地方,于是心里邪念顿生,暗暗思忖:“机会来了。”
  他攀登到自己所掘的那土崖上,站在已经悬空了的冻土层后侧,抡开手里所拎的那把长柄二十四磅大铁锤,忽地向那悬空的冻土层上一个劲儿猛砸起来。其他人平整土地都跟着牛德草一块儿干活儿时间长了,已经谙熟了牛德草在干活中的各个环节,不要牛德草提醒,他们就都知道德草在上面用大锤猛砸时,他们这些在下面干活儿的人就应该都注意些什么,所以自觉地就都一边不停手地继续干着活儿,一边眼睛不住往牛德草所砸的那块冻土层上扫,密切关注着那冻土层的细微变化。而牛保国从来就没跟牛德草修过地,对牛德草在掘土过程中的这些细节自然是不谙练的,更不知道这里边还有什么隐情,所以仍然只顾注意力专一地在用铁锨往架子车上装土。对于这些情形,牛德草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的。他暗藏杀机,不动声色,加倍用力,轮圆手中那把很重很重的大铁锤,往那厚厚而且早已悬空了的冻土层上不住使劲猛砸。悬空的那冻土层下面在不住唰唰唰地往下掉土,它表面在牛德草用大锤的猛砸下也已逐渐裂开了一道通缝儿。牛德草一见更精神了,运足气力,使出全身的劲儿,“嗨!”地一声大吼,声起锤落,轰隆一声,像磐石一样大的一块冻土层就从近两米高的半空中塌了下来。给架子车装土的其他人,因为心里早有提防,对此全都看得真切,所以一眨眼就停住了装土,拖着手里的铁锨,呼啦一下子跑开了。而牛保国根本就没料到事情会这样,没一点儿精神准备,他刚弯下腰去,打算把铁锨伸到悬空的冻土层下面去铲土,突然见其他人都撒腿忙不迭地急往后跑,还没回过神,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有半间房子大小的一块儿跟铁石一样坚硬的冻土块子猝不及防从上面铺天盖地坍塌下来。随着气流的推力,他站不住脚,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手里紧握的那把用来铲土的铁锨随之被冻土压住,他就再也握不住了。还没等他来得及撒手,铁锨把就把他压得身子倒了下去,几乎是与此同时,咔嚓一声,锨把被压断了,他也就被坍塌下来的冻土层把下半截子压在底下。只听牛保国像杀猪一样尖声惊叫起来:“哎哟妈呀!救命呀,快来人救命呀——”
  要说还要算牛保国命大,坍塌下来的那冻土块子的边沿部分幸亏大部分重量塌还是在了牛保国的铁锨把和架子车尾巴上。架子车尾巴把它给撑住了一些,这才使得所塌下来的这冻土块子没有把全部重量实实在在地压在他身上,要不然这一下即使把他塌不死,也会塌得多处粉碎性骨折。
  整个修地现场的人,一听见牛保国那样惨痛地尖叫,也不知道他这儿到底发生了多么重大的施工事故,立马都扔下手中正干着的活儿,赶紧跑过来细看究竟。一时间大家急如星火地用镢头刨,用十字镐撬,拉着牛保国的两只胳膊,七手八脚地直往出生拖硬拽,一边嘴里不住地喊着“小心,小心点儿,千万不要把人的什么地方别坏了……”一边好不容易才把他从坍塌的冻土底下拉出来。
  牛德草这时手里握着那把二十四磅的长柄大铁锤,像尊石雕泥塑的神像一样,只是傻愣愣地呆站在高处观看,一动也不动。
  大家把牛保国抬到一边儿,让他平躺在旁边不远的一块儿平地上。牛保国连惊带吓,一时脸色蜡黄,没了一点儿血色,腿脚疼得不敢动。工地上有个懂点儿医道的人上去给他摸摸这儿,捏捏那儿,折腾了老半天,然后又轻轻地揉了揉说:“不要紧,骨头没塌坏,看来只是人受了一惊,伤都是些压的皮肉外伤,现在肿起来,回去后擦上些碘酒,将息几天就会好的。”牛保国哭丧着脸,满是委屈抱怨,无可奈何地向众人诉苦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眼睁得圆圆地就把人往死的给塌哩吗?有什么办法……”
  牛德草这会儿站在高处,横眉怒目,仍然一动不动,嘴里不说什么,心里却暗暗恨道:“没砸死你,算你老熊幸运、命长。我就不信你天不怕、地不怕,肆无忌惮,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在谁身上都打歪主意。狗彘不如的东西,长点儿记性呗;不然,以后叫你领教的地方多着的,得死不得死,那就看你熊的造化了。”
  党支部书记兼农田基建工地总指挥杜木林,这时闻讯赶来了,他简单询问了一下事情发生的前后经过,虽然心里已多少意识到一点儿事发的缘由,牛德草这小伙子的用心,颇觉不可小觑,但又不能直说。身为庙东村生产大队一把手的他,怎能轻易毫无凭据地东拉西扯,捕风捉影,靠胡乱猜测发表看法,处理事情呢?这件事他只能以施工中因过失而导致的常见事故论处,于是板起面孔,十分严肃地指斥牛德草说:“德草,我说你这小伙子也太不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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