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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米洛点点头,她最近是很累,到处在找关于以前自己的讯息,一点一滴,她已经大概知道,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装作是宫女的曾凤莲抑制不住的咳嗽了一声,她略显紧张的走进那摇曳的纱质屏风里头,看到了歪在浴桶边,双眼微合的人。没有了从小到大都长在脸上的胎印,也没有了还在太后位置上的凌厉,此刻的曾米洛,和一般宫廷的妃子没什么不同,安于宫中的一角,等待着霍执的宠幸。
“娘娘,你真美……”曾凤莲感叹的说,泪水从眼眶滑出,落在了大理石地板上,米洛睁开眼睛,仰起头看进来的这个宫女,问:“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一直都在浴凤宫的,只不过,今晚其他的宫女姐姐不在,就由我过来通报一声。”曾凤莲笑言慢语,不放过一分一毫,就这么痴痴的盯着她。
“你……哭什么?”为什么大家看到她,都会哭,之前那个坏人完颜澄也是?
“能看见娘娘,是奴婢此生夙愿。”曾凤莲拭去泪水,点头道。
“看到我,你就那么高兴?”米洛放松,让身体渐渐下沉,在浴桶里,她开始屏气凝神,这个宫女,她以前肯定认识,究竟是谁呢……
“娘娘,你快出来,会闷坏的。”曾凤莲心急的喊,见浴桶里的米洛没什么反应,就伸手去拉她起来,岂料米洛使劲拽住了她,一把将她拉进了浴桶,室内水花四溅,一桶香喷喷的温泉水就这么全都溢在了地上。“呜啊!”
“……你是刺客?”米洛怀疑的说。
“我不是……我只是……”曾凤莲就这么痴痴的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你走吧,我就当做没见过你。”米洛围上了衣服,站了起来,曾凤莲从浴桶里出来,看着她的背影,说:“洛儿……我……”
话在嘴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曾临霄争取到得时间很短,她必须马上离开,月色清明,曾凤莲刚迈出浴凤宫的高门槛,米洛就追了出来,急急的叫了一声,“三姐?!是不是三姐,你是我三姐?”
“你……”曾凤莲捂住了嘴巴,热泪滚滚而下,使劲的点头,说:“我的洛儿还记得我……你等着,三姐明日再来看你。”
“……”米洛看着她的身影在暗黄的小道上消失,一阵风刮过枝头,她抱住肩膀,盯着那一轮皎白的下弦月,瑟瑟发抖起来,在廊下一直不停的踱步。“曾米洛……曾米洛……霍执……霍执……”
一层乌云拂过了下弦月,整个浴凤宫都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树木笼罩,鬼气森森,宫女太监们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她走到了那方枯井旁,如潮的回忆就着黯淡的月光,涌入了脑海中,撞击着她一直平静的心。
心坎上开了一道口,鲜血从里面流出来,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所有的一切,都未像此刻一样鲜明。
卷轴界
宫中的早餐,米洛一向是到御风宫和霍执一起吃的,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凤床上,米洛睁开眼睛,纤长的睫毛缓慢的眨动了两下,纱帐外的两名宫女已经立在跟前,细声的说:“娘娘,该洗漱了。”
“嗯。”米洛走下床,低头正准备洗脸,却看见了铜盆水面上,自己的脸,小心的拨弄着那水纹,模样也随着那点点的涟漪扭曲起来,宫女们都知道这位米妃娘娘脑袋不好,也由着她玩,半响,米洛低头洗了洗脸,对着镜子上了妆,插好朱钗。
“娘娘,该去御风宫了,大王还等着呢。”
米洛点点头,迈出了第一步,那显得异常沉重,周围的宫女见状,就担心的问:“娘娘,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夜里没睡好,头有点昏昏沉沉的。”米洛回答道,她又迈出了第二步,比第一步轻松了一点,接着是第三步,第四步,她干脆脱掉了花样繁复的绣花鞋,一路小跑起来,宫女们只好跟在她后面。
熟悉的浴凤宫,熟悉的假山,熟悉的长台阶,她一口气跑到了御风宫外,小仁子正站在宫外,检查御膳房的送来的早餐。米洛穿上鞋,宫女们早就在她身后大口喘息。
小仁子听到了一个细微但有力的脚步声,这走路的声音异常的熟悉,大气沉稳,他站在台阶的最高处,看着台阶哪一端,提起裙裾,一步一步向上走的米妃娘娘,她脸上是笑着的,眉眼的欢快的,眸子里全是惊喜,小仁子就这么看着她走上来。
“米妃娘娘吉祥。”小仁子觉得今日的米妃,简直像是回到了还是太后的时候。
“仁公公免礼。”米洛摆摆手,看着那些冒着热气的早点,问:“大王昨夜去哪个宫了?”
“回娘娘的话,大王昨夜去的是王后的宫殿。”
“燕香?……为什么不让王后住浴凤宫?”米洛笑着问。
“……这,是大王说的。”小仁子不禁低下头来,恭敬的回答道。
“我听那些老宫女说,这浴凤宫是历代王后的住所,我不过是个妃子,怎么能住那个地方?迟早要找人话柄的。”
你留着浴凤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米洛在心里问道。
“谁敢在背后嚼你的舌根子?”霍执笑着走过来,搂着她的肩膀,说:“孤说浴凤宫是你的地方,它就是你的地方。”
“……谢大王,我也是怕别人会说闲话。”米洛低下头,依旧是平时那副顺从的样子,只是,若是有人能看她现在的表情,他一定会吓一跳。
“没人敢说你的闲话。”霍执亲亲她的额头,拉起她的手,问:“昨夜睡得好吗?”
“不好。非常不好。做了一夜的噩梦,梦见大王将我推到山崖下,梦见大王要杀我……”米洛抬起头,天真的眸子就这么盯着霍执。
霍执心头一惊,说:“不怕,不怕,梦境和现实往往都是相反的。孤,怎么舍得推你坠崖,又怎么会杀你……”
“真是噩梦。”米洛摇摇头,坐在了餐桌前,吃了一会儿,她又问:“大王,宛妃姐姐什么时候生小王子?”
“太医说,要到月底。”霍执边吃边说。
“霍执?”米洛忽然喊了一声,霍执也答应着。
“怎么了?”霍执抬头问,放下手中的玉勺。
米洛忽而一笑,摸摸鼻子道:“我们一会儿去放纸鸢吧,我想和你放纸鸢。”
纸鸢?霍执想到二人第一次接吻时,就是在一群纸鸢里面,他们第一次接吻,也私定了终身。他笑着点点头,没有看到米洛眸底的冰冷。
阴天,有点冷风,纸鸢起初根本飞不上天空,幸亏小德子机灵,纸鸢才飞上了天空,米洛拉着线,大笑道:“上天咯,上天咯!”一蹦一跳的,甚是高兴。霍执在一旁看着,这样的米洛,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他走到她身后,握住了她的手,一同开始放线,纸鸢越来越高,米洛感受着身后霍执的热度,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她低声问:“我还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霍执没有注意到米洛与寻常的不同。
“我看到两个孩子,在纸鸢漫天的季节亲吻对方,并答应对方,这辈子,只和对方在一起。一辈子,一双人。”
“男孩是不是傻乎乎的,女孩是不是半张脸上都是胎印?”霍执轻声在她耳边问。
“对。”米洛也笑了,她知道,自己和霍执,都将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时候,她甚至无从判断,到底是谁背叛了这份原本牢不可破的诺言。
如今,霍执有了宛妃,还有了即将诞生的王子。
曾米洛算什么?他众多妃子中的一员?……米洛轻轻的推开霍执,笑着奔跑起来,拉着那根线,轻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原来,到头来,他们还是各自生活,不可能厮守到老。
脸上是笑着的,心里却蓄满了泪水,米洛知道,自己该悄无声息的离开,找一处没人的远山,起一座茅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远离朝堂,过最单纯的生活,所有人的生生死死,悲悲喜喜,都与她无关。
“小心,别摔着,慢点。”霍执抱臂,笑着提醒道。
没一会儿,一名宫女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说:“大王,不好了,宛妃娘娘要生了。”
“什么?不是说月底吗?”霍执转身,跟着宫女走出了御花园,他走了十步,又转身对正在放纸鸢的米洛说:“宛妃要生了,孤去看看,小仁子,小德子,你们仔细着点儿。”
“是,大王。”小仁子和小德子齐声道。
霍执走远了,消失了葱翠掩映中,米洛一松手,纸鸢从高空中陡然掉落下来,小仁子一转身,就看到米妃娘娘脸上那两道深深的泪痕,她拿着纸鸢,无所适从的站在那儿,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孩童。
心头一紧,小仁子赶忙上前,说:“娘娘,宛妃娘娘要生了,这可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