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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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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刚才对萧泽投怀送抱的俏丫鬟,婷婷玉立地站到了院门边,却严肃地板着面孔,道:“小姐请你去!”

“小六!你可瞪大眼,记好了,这就是女人!天下间的女人都一样,半点宠不得的,只给上三分好脸,就反倒要跟你装样拿乔!”,萧泽大笑着,将弟弟一把抱起,撇下身后气鼓鼓的小美人儿,挑帘进了上房门。

此前太医进屋确诊只有三四个丫鬟在旁伺候的屋里,突然地多出了两个人坐在萧婉的床前,一位白发青袍的老者,一位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

老者的神态自若,而年青的,脸上还残留着刚才躲在闺阁女儿净房密道里的困窘红色。

拥被坐在床上的萧家大小姐萧婉,仔细听完老者对自己伤腿的诊断,一脸凝重地问向立在一边的大弟萧泽,“那些人不会再来吧?”

“就算要再来,大姐你的腿也得先治!”,萧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是怕他们这样再三来看才一直拖着。再耽搁,你可就真瘸了!你尽管先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有事,自有爹和我担着!”

萧婉把自个儿白皙的手掌搭在了弟弟的手上,而小萧泓也乖巧地把同样白嫩的小手放了上去,萧泽笑笑,用力地收掌一握。

“为了那几个狗杂碎,把自己整残了不值得!”,萧婉清丽绝伦的脸上划过了一丝冷冽,“那就治吧!”

“大小姐,断骨已经长了这些天,再重新弄开续整会很痛的!如若将养得不得当,也可能还会显着有些微跛……”,给萧婉瞧病的燕州名医段世保点了点头,但还是先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示意着萧泽先带弟弟出了房门,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萧婉被重解开伤口时忍痛的闷哼声……

“不能让萧家女儿,再有她们这样的命运,是不是?”,萧泽低头,目光幽暗,一只手揉散了萧泓整齐的顶发。

“如果不是为了找我,大姐也不会在大慈恩寺里摔到了。”,萧泓讷讷出声,透着惶恐。

梁王遇刺当日,是萧泓先到的大慈恩寺,众所周知的萧婉携弟进香突逢意外不过是唬人之说。

萧泽笑着捏住了小弟的鼻子,“笨蛋!你要想她说不准摔这一跤,因祸得福,否极泰来了!”,其实如果没有因缘际会的这一摔,势必爹爹和自己还要想个法子让大姐受上一次伤,而刻意做出来的,又那如这样因势利导的浑然天成。

“只是大姐伤得过重了些。但也不能怨人,只能怪地太滑!待以后你长大了,尽可想法子把那七宝塔毁了去!”

“真的很可怕!”,想起在大慈恩寺见到的情形,萧泓靠在长兄怀里轻闭了眼睛。那日近在咫尺亲见的血光对他而言,如同恶梦。

“萧泓!”,萧泽正色,扶起了弟弟的双肩,强调道:“那日你见到的人和事,从今天起给我统统忘掉,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

“他的妻儿也不行?”,萧泓咬了咬唇,心有不忍。那日所见,他只告诉了父亲与长兄,连姐姐那儿都没提过。

萧泽轻哂,“他家只有个五岁的女儿罢了,能做什么?”

是呀,如画中纯白乳羊一样的娇小女儿家,能做什么?萧泓垂下了长长的眼睫。

“跪羊图歌?”,萧泽有些无奈地揽着心软的幼弟长吁口气,脑中模糊掠过些闪想。

越想越觉着可行,萧泽兴奋地站起身,把小弟高高地抱了起来,在梅坞前转了个圈,“皇帝好名,是个想当千古明君的!”。

☆、第23章归乡路漫漫

七月初二,洛京西郊十里折柳亭,刚在黎明时分下过一阵儿透雨的天空,碧空如洗。

骤雨歇,天朗气爽,宜上路,也宜送别。

不算大的六角亭,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围得密不透风,远远望去只能看见青瓦飞檐翘首,残泪点点。

亭内外无论老幼,一律的青衣素袍,凝重庄严,虽不见朱紫,但依旧按着品级,自然有序。

众人送行的是前任礼部尚书周显,但人堆儿里已有着几个便服官员讲究古礼地改称他为周国老了。

从六月二十五日起,周显连着几天被已然重病辍朝已久的当今陛下召见。虽然被屏退的内侍也听不真君臣两个在一起究竟谈了些什么,但皇帝对着周显数度流泪,抚背挽手、赠衣赐食的几个亲近举动传出一星半点,就够让一帮子勋贵大臣心中有了共识。

就在昨日辰时,圣旨颁到了周显出狱后暂居的大慈恩寺,恩准了周显的致仕,赏进正二品,准参与廷议国事,食全俸,赐安车驷马、几杖钱帛……

周显的五子,本还是白身的周柘也得了个六品奉议郎的虚官衔。就算目前周家长子周松还关在狱里不得自由,周显上表严辞求请以国法秉公论处其子,不枉不纵,但牢头狱卒的脸色总归是由冬入了夏。

若没有半月前的憾事,象周显这样的归乡也可算是恩宠备至的荣退了。

几位老大人饮尽杯中送别酒,对着周显拱手行礼,眼角不禁浮上几滴浊泪,非关交情,更多的是触景生情,物伤其类。

被围在亭中央的周显,已不见几个月前还如笑佛一般的团圆脸儿,入狱吃了些苦头的骤瘦让他的双腮瘪塌了下去,额上也多了几条皱纹,更刺眼的是在数日内就覆满了一头的银霜。

发如雪,如同亭中正幔盖在黑陶骨殖坛上的白绫布一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陈朝虽说讲究停灵三月,入土为安,但周显出狱后亲洗儿身,恳请了大慈恩寺的和尚们做了法事,待周柘头七一过,就行火化。

虽也有人暗自诟病原掌礼部的周显在儿子葬仪上居然过分的不讲究,但总归是念着他的失儿之痛,众人也对此默然不语。

被同情着的周显,眸光低垂,透着安祥,静静地凝视着正在周柘灵前行礼的小儿。

不同于此前兄长高绩的三顿而起,年幼的高维稽首长拜,端正肃穆,又带行云流水般的节韵,庄重非常。

“小儿高维曾从周家五弟习过两年画,虽无师名,却有师实。”,高恭向身边人解释着,声轻语悄,但不妨碍如涟一般向四边散去,就连几位持重的老大人也暗自点头赞许。

高绩对逝去的世叔行礼有节,而高维的大礼却更有情。

周显明显也对高维更喜欢些,待他礼毕起身,就将小人儿拉到了身前,带着几粒淡褐斑点的大手攒紧了一只小手,声音发涩地轻唤了一声,“好孩子!”

再望向肃容立在一旁的高恭,周显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哀伤,道:“长德!高周两家,世谊相交,又为姻亲,老夫想着能否让两家……”

哒!哒!哒……一阵狂噪的马蹄声碎,踏破了十里亭的宁静,也将周显的未尽之言尽数吞没。

“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你们都跑这儿来小朝会了!”,亭前堆着的人流分开一道,周显抬眼,却对上了正骑在马上的景国公萧睿。

萧睿正当壮年,虽则人尽皆知他因是萧家独苗,自小被萧太后和皇后溺爱成了不学无术的纨绔一个,完全不类父祖。但架不住萧家世代相传的底子好,倒给他套上了个很有卖相的壳子,金玉其外,闪亮非常。

这会儿,他倨傲地勒马亭前,剑眉星目,猿臂蜂腰,也照样儿显得颇为威武健壮。

“哈哈!本公想起来了,周老头儿,你也是今日回乡的。”,看清送别情形的景国公未下马,只居高临下地用鞭梢遥指着周显,笑道:“原来,你这老货也有今天!”

这一开口,就又引起了满亭哗然。

十二年前,东宫身故,由云州赶回洛京的国舅爷萧睿自上而下大闹一场,带人痛打太医与参与调查太子死因的官员,其中就有周显。十年前,贬在燕州的周显曾参劾萧睿擅离封地云州,偷回到旧日景国公经营的幽燕之地……细究来,两厢很是有些积怨未解。

但此时,亭中还供着周柘之灵,景国公就如此失礼,一时引起了送行官员的公愤。即便是外戚勋爵,敢于如此挑衅世宦清贵的,也就这么一位混不吝。

看着挽袖拽着马头,硬要自个儿下马赔罪的小御史,萧睿冷笑连连,道:“弹劾?尽管去!要强留下本公问罪更好,反正老子不想离洛京!若不是你们这起子小人作祟,皇帝姐夫也不会用姐姐遗命压着,硬让本公带小子们回云州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人群中同样义愤填膺的几位反被同伴劝住了。令景国公于七月初一前离京也是陛下亲下的旨意,这位不肯走的瘟神已死磨硬缠地拖到了最后时限,若是此时被他找到了借口又强留下来,那被当筏子的可是要遭罪的。

“周某多谢国公爷殷勤相送了。”,周显放开了高维的小手,自亭中缓步走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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