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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证上岗-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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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泽紧紧地抱住李润野的腰,好像再也抱不到了一样。

出发的当天,顾之泽推着重重的行李车泫然欲泣,他简直郁闷死了。所有人都有一大堆亲朋好友来送机,个个拉着手细细嘱咐,拥抱、哭泣、在一个角落悄悄吻别。只有自己形单影只,靠着行李车凄凉不已。

他打开手机,里面有个加了密码锁的文件夹,夹子里放了很多和师父一起拍的照片,他看着那些照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哭。他抽抽鼻子,拇指轻轻抹过屏幕上李润野淡淡的笑脸,开始疯狂的思念。

他给李润野发短信,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我想你”?不行,那样师父会担心的;说“我要走了”,也不行,师父会难过的……顾之泽一次次在短信框里输入文字,又一次次删除,纠结得一塌糊涂。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手机响了,李润野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他飞快地按下通话键:“喂?”

“之泽,”李润野略带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在机场的肯德基。”

顾之泽忽然拔脚就跑,身后高鹏扯着嗓子叫:“小顾干嘛去?还有半小时入关了!”

顾之泽挥挥手,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一道烟地直奔肯德基。肯德基里照旧人山人海,他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李润野,戴着一副墨镜,依然随意淡然地架着二郎腿,修长白皙的指尖捻着一只吸管。

“师父,”顾之泽冲到他跟前,急促地喘息。

“喝雪顶么?”李润野把一杯雪顶咖啡推过去,“跟我坐会儿。”

顾之泽握着那杯冰冷的咖啡,觉得一腔滚烫的血怎么也冷不下来。

李润野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我还是没忍住。”

顾之泽忽然就哭了!

他很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地哭过了,他对着一杯冷饮,忽然哭的抬不起头来。他在心里问自己一个问题:到底是为什么非要走这一趟呢?

“师父……我舍不得你。”顾之泽哽咽地说,“我有点儿后悔了。”

“别傻了!”李润野笑了,温暖又安静,“这是你的梦想不是吗?”

“我不知道,”顾之泽摇摇头,“我现在觉得……”

“嘘!”李润野竖起一只手掌制止了顾之泽接下来的话,“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动摇。不论什么事,你总要亲自去做一做才能下决定,否则一切都是只是臆想。”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李润野飞快地捻一下顾之泽的指尖,“三个月,三个月后我来机场接你!”

顾之泽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李润野轻轻咳嗽一声,换了副快乐的腔调说:“其实我主要是想再看看你,顺便嘱咐你一件事:我知道爸爸给了你一份名单,我这儿也有一份名单你拿好。他认识的都是老人,老人嘛,难免思想守旧、行动力差。可是在战场上,很多事情是不能按规矩的,需要用点儿‘非常规性’手段。这些人比你大不了太多,为人处世虽然有些与众不同,但是在非常时期却很有效果。”

顾之泽接过那张纸,扫了一眼说:“师父你直接说他们无组织无纪律任意妄为就行了。”

李润野抿抿嘴笑了,看得出来,顾之泽的情绪已经调整过来了:“纪律不纪律的,反正新闻采到了,命保住了,没有损害国体,这样就行了。”

“还有,”李润野接着说,“你一路上需要多次转机,中间会有人联系你,到了目的地也会有人来找你,你有点儿心理准备,嘴上有个把门的,很多事儿是不能跟组里说的。”

“你有私人信息网?”顾之泽惊讶地说。

“没有!”李润野干脆地否定掉,“我只是朋友比较多而已。”

李润野抬手看看表,叹口气说:“走吧,到时间了!”

顾之泽嗡的一声头就大了,从此关山万里,迢迢征途……生死未卜。

李润野率先站起身,轻轻拉起顾之泽,然后果断地转身走出了肯德基。餐厅外是通往海关的通道,往来的旅人行色匆匆,哗啦啦的行李箱滚动声音一声声催促着离别。顾之泽站在快速流动的人流中间,茫茫然看着李润野的背影。

他想再抱抱他。

于是他跨前一步,像以往那样从身后搂住李润野,下巴放在他的颈窝里,安安静静地说:“师父,我爱你!”

李润野拍拍他的手,微微侧过脸去,嘴唇快速地滑过八戒的额头,留下温热细腻的触感,他说:“一定要平安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青争的雷就,么么哒!

第一百零八章

顾之泽拖着行李车走进安检口的时候连头都没回,他把护照和登机牌放在安检台上;耐心地等着。高鹏在旁边感叹一声:“没人送也好;省得难过。”

顾之泽含糊地点点头,专心地盯着自己的指尖。那里,刚刚李润野曾经温柔的牵过。

飞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直插蓝天;离地的一瞬间顾之泽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心疼。原来过去曾经体会到的那种难过、酸楚、沉重、担忧……统统不叫“心疼”。真正的心疼是一种尖锐得让你无从抵抗的感觉;好像一根针扎进你的心脏深处,然后痛感迅速循着四经八脉扩散开了;从骨骼到肌肉,一层层透出来,绝不给你喘息的机会;甚至每一个呼吸都会让痛感加剧。

在这种剧烈的疼痛之下,顾之泽忽然觉得他妈的一切都是浮云;真不知道这一趟万里迢迢的自己是图个啥!

顾之泽烦躁地扭过头去,舷窗外飞掠过的白云告诉他,这回是真的走了。

卡纳亚里斯战局紧张,周边的国家对其半封锁,目前进入首都底坎纳波利的空中渠道只有两条,一条途经阿富汗,一条途经约旦。新华社选择里第二条路,但事实上直飞约旦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先到伊斯坦布尔,然后再转机。经过15个小时的飞行后,顾之泽他们疲惫不堪地降落了。在机场寄存了较重的仪器后,一行人住进了酒店等待再次起飞。

伊斯坦布尔和北京有6个小时的时差,顾之泽看看手表,这会儿是北京时间凌晨五点。按照他们的生活规律,这会儿应该是李润野睡得最熟的时候,顾之泽握着手机在房间的卫生间里困兽一样走了十几分钟,到底没忍心把电话打过去。

就在他准备洗把脸从卫生间出去时,手机却抢先响了起来。连猜都不用猜,顾之泽兴奋地对着手机就叫“师父”。

“累吗?”李润野轻声问。

“还行,”顾之泽美滋滋地坐在马桶盖上压低声音说,“我刚听到了祈祷词。”

伊斯坦布尔是穆斯林城市,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全城的人都会一起进行祈祷仪式,悠扬的唱词会飘散在整个城市的上空,冥冥中好像是天神的咏颂。

“还记得拉穆么?”李润野问,“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位于肯尼亚的穆斯林小镇,就在海边,可以伴着海涛听到祷告声,明年冬天我带你去。”

顾之泽点点头,他不敢开口,嗓子里哽着好大一个硬块。

“好好休息,”李润野嘱咐他,“明天还要转机。”

顾之泽算了算时间:“师父,明天别给我打电话了,我给你打吧,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可以接到我电话了。”

“好!”李润野简单地应一声,接着说,“我姐在中东呢,应该是沙特吧。虽然离得有点儿远,不过要是有什么事儿就给她打电话。”

顾之泽忍不住笑:“师父,这些话你都嘱咐我十遍了!”

“是么?”李润野喃喃地说,“我怎么总觉得有些话还没告诉你。”

“你还没告诉我,你想不想我呢?”顾之泽打起精神来跟李润野开玩笑。

李润野没说话,隔着一片大陆,横跨欧亚,他轻轻地吻了吻话筒。

第二天转机飞安曼,高鹏笑着跟顾之泽说:“咱们绕来绕去,感情全是穆斯林的兄弟啊!”

顾之泽看着机场里裹着严严密密的长袍的穆斯林女子,忽然想到了项俢齐。他杵杵高鹏的胳膊说:“你说项俢齐会来接机吗?”

“不知道,”高鹏陡然来了兴趣,“他要是能来就好了,不过他那么大的腕儿,接机这种事……”

顾之泽眼前浮现出“齐齐”把半碗剩饭扣在剩菜盘子里,搅和搅和之后倒进嘴里的场面,感觉略冷。

到了安曼,顾之泽已经能够明显感到局势的紧张。路上的行人不多,但是军警却有不少,很多警察都是实弹巡逻的,街边随处可以看到停放着的黑色巨型防爆车,到处都有警惕的眼睛。带队的老陈把人安排进酒店后不久,新华社驻约旦分社的社长就过来了。

这人四十多岁,长得“短小精悍”,看到这一行人后急走两大步,一把握住老陈的手。老陈笑眯眯地说:“同志哥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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