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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希望吧……”
仰头,将杯盏中的杏花酒一灌入喉,清凉的酒液,一寸一寸的淌进胃里,须臾的凉意之后,却是渐渐升腾起一股温暖。
抬手,宇文烨华将面前空了的酒杯,复又斟满,这一次,浅浅的饮着。
夏以沫瞧不出他此时此刻清俊脸容上,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却也知道,方才的话题,便到此为止了。
既然他不想再提,那么夏以沫自然也不会揪着不放。
学他的样子,夏以沫亦拾起自己面前的杯盏,清冽酒香,瞬时像将她整个人萦绕住,入口,有些微的辣意,喝到后来,却是带着淡淡苦涩的一股清甜味道,像杏花春雨,随风飘零,一场酴醾。
夏以沫浅浅的饮着杯中的清酒。
一时之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惟有阵阵微风,荡起亭角悬挂着的颗颗铜铃,撞出连绵的脆响。
“听说皇兄已经知道了你服用避子汤一事儿……”
像是过了半个世纪般漫长,宇文烨华方才放下手中的白玉酒杯,缓缓问道。
夏以沫正欲将刚倒满的一杯杏花酒送到唇边的手势,瞬时一顿。
“是呀……”
将酒杯搁回到面前的桌案上,夏以沫用锦帕擦了擦方才的一瞬,不小心溢出的点点酒渍,只回了这么两个字,便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皇兄他没有为难你吧?”
宇文烨华问道。言语之间,难掩的关切。
夏以沫摇了摇头,“没有……”
顿了顿,“也不算是为难吧……他虽然看起来很生气,但是并没有阻止我继续服用避子汤,他只说……如果我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的话,他或许愿意放阿轩离开……”
脑海里闪过说出这番话之时,那个男人的模样,夏以沫不由垂了垂眸,遮去了瞳仁里此时此刻的所有情绪。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当重复着当日男人的这一番要求之时,她的心中,此时此刻,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吧?
“你答应了吗?”
像是过了许久,宇文烨华方才轻声问道。
夏以沫又摇了摇头,“还没有……”
“为什么?”
宇文烨华问。
是呀,为什么呢?
这些日子以来,夏以沫也在不断的问着自己,为什么?只是,时至今日,她却仍旧只觉一片迷茫。
“或者,是我太自私了吧……”
唇角弯了弯,夏以沫无意识的笑了笑,“我总觉得,孩子是夫妻两个人彼此深爱,方能水到渠成的一件事,我不想我的孩子,是因为‘交易’这样的字眼,而降生到这个世上的……生而为人,本来就已经很苦了,若是一个小孩子,不是带着阿爹娘亲满满的爱意出生的话,那样,对他岂不是很不公平?……”
说这话的女子,语声极低,如风拂柳絮般,带着些虚无缥缈,浮在半空之中,落不到实地。
茫茫然,不知所踪。
宇文烨华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只觉微微一疼。
这样的夏以沫,让他觉得心疼。
“沫儿,将来你一定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娘亲的……”
男人语声极轻极柔,仿佛唯恐稍大一点的声音,都会令面前的女子那强撑住的一抹坚强,就此崩塌一般。
夏以沫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听到他这样说,她还是感到心里一片温暖。
“好吧,我也希望……”
夏以沫调皮的笑了笑。
看到她总算是恢复到以前的一些神采,宇文烨华也不由的随之一笑。
只是,不知,将来谁有幸做她孩儿的阿爹?
世事无常。即便今日,面前的女子,确实身为宇文熠城的侍妾,但照她今日所言,她似乎却并不想生下那人的骨肉……
宇文烨华沉吟了须臾,问道,“皇兄那边,他没有再逼迫你吗?”
“那倒没有……”
夏以沫回道,“他只说决定权在我手中,并没有下什么最后通牒,让我一定要为他生下子嗣……”
想了想,夏以沫又道,“或许,当时他只是因为陡然知道我竟然每次都服用避子汤,又直言不想生下他的孩儿,惹怒了他,让他觉得气不过,所以,才会拿阿轩的自由来逼我妥协的吧?但其实,他的心里,跟我一样,都不想我生下他的孩儿,所以,这件事就暂时这么拖着了……”
夏以沫头头是道的分析着。虽然这种可能,有点伤人,但却是她如今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了。
毕竟,像宇文熠城那种变态,若是他真心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得到,哪管她愿不愿意?他又怎么会像这一次这么好说话,还美其名曰尊重她的选择呢?
所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并不是很想要她怀上他的骨肉。
也是,谁会想要一个自己并不期待,并不喜欢的孩儿呢?
想通了这一点,夏以沫也并不怎么觉得难过。
或许因为对生下他的骨肉这件事,她也从来不热衷,更不期待,所以,才会不在乎他的想法吧?
正所谓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
正好,这确实应该当作她与那宇文熠城相处的一句警世之言。
夏以沫暗暗的提醒着自己。
宇文烨华望着她清丽脸容上,一刹那间,掠过的无数情绪。尽管他一向擅于揣度人心,但这一刻,连他都有些猜不透对面的女子的想法……包括她对那宇文熠城的想法……
“沫儿,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宇文烨华沉声问道,“难道你真的打算永远都这样拖着吗?”
这一问,倒问住了夏以沫。
“我也不知道……”
认真的想了许久,夏以沫却还是找不出一个答案来,只能道,“既然那宇文熠城答应我,就算我一时不想为他生儿育女,他也不会因此迁怒阿轩,那么我就只管拖着……至于拖到什么时候……”
夏以沫不由的皱了皱眉,“谁又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暂且顺其自然,见一步走一步吧……”
对想不通的事情,她一向是听之任之,放在那儿。能拖得一天是一天,若真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再想也不迟。
“嗯……”
宇文烨华似乎也思虑了片刻,点了点头,“这样就很好……”
眼下,也惟有这样以不变应万变一个法子了。
“好了,齐墨大哥,我们不要说这件事了……”
将整件事从脑子里移走,夏以沫不愿再多想下去,遂转移话题道,“不如你跟我仔细说说,宫外时疫的一些情况吧……百姓们是不是很辛苦?难道真的没有法子遏制吗?……”
瞧着她真心关切他人疾苦的模样,宇文烨华心中亦不由的掠过丝丝暖意,一一回着她的问题:
“这场时疫,来的比较突然,又因为是夏天,漫延的比较快……虽然皇兄已经派出了宫中不少太医,帮忙研制遏制时疫的方子,但却成效不大……”
“本王想着,要不要去信去祁国,祁国的九皇子,十分精通岐黄之术,或许会有法子……只是那九皇子,一向周游在外,行踪不定,恐怕路上会耽搁些时间……”
说到宫外如今的疫情,宇文烨华难掩的忧心忡忡。
夏以沫静静的听着他讲述那些怎么帮助百姓预防时疫、安抚受惊的人群;听着他为解决此次瘟疫的各种奔走与劳作,心中亦是感动不已。
虽然,这个男人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只擅长吃喝玩乐,但这一刻,她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埋藏在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的一颗赤诚之心。
夏以沫忽而就不想问他,是否他将她服用避子汤的事情,告诉那上官翎雪的……因为,她突然相信,不会是他。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多问?
夏以沫也不知脑海里怎么会突然闪过这个念头,不过,她既然已经想通了,便不再追究,只一心一意的听着对面的男人,讲着宫外的种种情形。
日光渐次西沉,橙黄的太阳,遥遥挂在天际,洒下一片如血的艳丽景象。
寒烟亭中,一男一女一壶薄酒,畅所欲言。
不知时日已过。
…………
夜色如水。
晚膳过后,夏以沫一时睡不着,眼见着,窗外月色甚好,便命两个小丫鬟,抬了小桌子,在院子里扎了下来,正好她手边还有白天里,宇文烨华赠她的半坛杏花酒,此时,对月独饮,阵阵是别有一番滋味。
夏以沫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