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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正事儿，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迟疑了一阵，夏凰犹犹豫豫地问道：“秦苏，我有一事不解，不知可否请你为我解答。”
“何事？”
“为何你要用白纱蒙面？你明明……”
“你真的看见了？”秦苏的声音略微有些惊讶，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虽不至于说伸手不见五指，要看清远处人影的动作容易，但要看清长相可就难了。刚刚她面纱掉落的时候，她只是感觉夏凰好像看清了她的面容，却因黑暗的环境不敢肯定，现在听到夏凰这么问，她才知道，夏凰确确实实看清了她面纱下的面容。
秦苏的反问让夏凰也有些错愕。
他不明白秦苏为何要这么问，刚刚隔着那么近的距离，难道还会看不见？
他忘记了，他的双眼早就在明暗沉渊中锻炼出了克服黑暗的视觉，对他来说，白天和黑夜的光线变化并不影响他的视觉。他自己习惯了这样的变化后，却忘记了其他人是不具备这种能力的。
虽然不解，但夏凰还是点了点头，又道：“一直以来，我见你始终是白纱蒙面，本来还以为你……”
“以为我长相奇丑、无法见人，所以才弄了这白纱遮挡，对吗？”秦苏将夏凰没说完的话抢先补充完整。
夏凰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这正是他的疑惑。
在夏凰对女字的传统认知中，每一位对自己的面容有着充分自信的女子，都不会将自己的面容遮挡起来。就算部分长得不那么美丽的女子，也会尽量地将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像秦苏这样拥有无与伦比容颜的女子，为什么会以白纱遮住面容不让他人看见呢？
秦苏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宛若出谷黄莺般的声音里有一丝淡淡的、说不清的哀愁：“当初蒙上面纱的原因，我已不想再提。这面纱，我亦找不到将它摘下的理由。也许，它会陪伴着我走过这一生吧……我希望你能保守秘密，永远不要对人提起你见过我面纱下的样貌……我不是以烟渺宫三宫主的权柄命令你，也不是以一个归元境强者的实力威逼你，而是单纯地以朋友的身份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朋友吗？”夏凰听到这个词，心里忽然涌出一丝丝甜意，令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一个位高权重的归元境高手将仅仅只有元胎境三阶实力的修士称作“朋友”，这种事，换了任何人来，都会感到高兴。不过，夏凰却觉得自己心中这份忽然出现的快乐和甜意，似乎有些不同，但要他真正说不同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
秦苏没有注意到夏凰脸上的笑容，抬头看了看被乌云遮住的弯月，道：“夜色已深，你要休息吗？”
“不了。”夏凰摇头，“来的路上，我已休息得足够充足。”
虽然秦苏已经将夏凰当作了朋友，但毕竟交情不深，气氛和谐的交谈结束得有些突兀。秦苏没有再说什么，左手食指中指连动，那条被刚刚的地震从中截断的小溪的溪水霎时汇聚成一股水流，飞到秦苏的身侧。
秦苏轻轻闭上双眼，水流霎时盘旋组成一座别致的水阁，为她提供了一个美轮美奂的安静休息之所。
夏凰跃上一棵巨木的枝头，靠着树干，静静地看着地面上的水阁。他的目光无法穿透水阁的保护看清里面休息的秦苏，但他并不在意。
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样，就足够了……
第245章 拔剑之舞（）
第二天清晨，那座因奇妙咒术而成的水阁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宛若钻石的迷人光芒。
倏然，水阁好似花蕾绽放一般，八片“花瓣”缓缓张开，现出里面醒来的烟渺宫三宫主秦苏。
秦苏四周张望了一下，惊讶地发现夏凰已在晨曦淡金色的光芒下开始练剑了。
夏凰此刻剑上练习的剑式非常基础，基础到一般剑修都不屑于去练习。刺就是刺，劈就是劈，简单，枯燥，甚至连一丝丝变化都没有。如果不是知晓眼前这个人究竟在剑道上有多强的天赋和造诣的话，秦苏几乎要以为夏凰只是一个刚刚开始练剑的初学者。
又看了一会儿，秦苏才在夏凰简单的剑式演练中看出些不同的味道来。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刺击，但她分明看到了烟渺宫“动静”两部分剑理的影子以及一些她未曾见过的其它剑理。
“你每天都这样练剑吗？”秦苏忍不住问道。
“并不是每天。”夏凰回答的时候手中剑式并未停下，也没有因为秦苏到来而干脆收剑过去聊天，仍然专注于手中之剑，“但有机会时，我都会练习，尤其是迎着清晨的晨曦练习。”
“你为何不演练高深的剑招而是反复练习这最基础的剑式？”
“再高深、品阶再高的剑招，都是由最基础的剑式组合变化而来，没有扎实的基本功，再好的剑招也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夏凰说话的同时，手中惊鸿剑的速度骤然加快，足下一踏，身形宛若流光一闪，一道凌厉无匹的刺击霎时击穿了他身前的一棵巨木！
这一击，夏凰并没有使用多少力量，那颗足有三人怀抱粗的大树却瞬间被击碎了树干，轰然倒地！
“这一剑你不同了，你使用了某种高深的剑招。”秦苏虽然不喜剑，但在剑道上的天赋并不低，一眼就看出夏凰这一剑的厉害，“看似毫无发力的动作，在出剑之前，无论是手臂的变化还是真元的流动都看不出任何迹象，却能在一瞬间将力量凝练到极致并造成伤害。动作虽是刺击，但却在瞬间爆发的超快速度下，形成类似‘切’和‘扫’的锋芒。三种锋凝成一个整体，以极小的力量消耗，发挥出令人惊叹的瞬间杀伤力。”
“恩。”夏凰平静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想到秦苏在剑道上的天赋竟然如此之高，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分析出了“九天流光”最奥妙所在。虽然还谈不上洞彻，但已经可以说是掌握了五成。夏凰有些不敢想，如果秦苏将她的兴趣从筝艺转移到剑道之上的话，那她将会在剑道上有多么惊人的成就。
“你还要练剑吗？”
“当然，依照我的估计，其他人今日之内应该都无法达到。现在正是练剑的好时间，现在准备得越充分，接下来进入黑皇山之后的行动我才能更有把握。”夏凰握紧了惊鸿剑剑柄，左手微微扶着右手手腕，作了一个上托的动作。
这并不是他想表演什么剑舞，而是《九天其二》中所记载的剑招中的第三招的起手动作！
在彻底掌握了“九天罚”和“九天流光”之后，现在已到了练习第三招的时候！
“一同练剑吧。”
秦苏忽然说了句让夏凰意想不到的话，令他刚刚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秦苏你也要练剑？但你不是对剑没有兴趣吗？”夏凰实在感觉颇为意外。
“我虽不像二姐那样完全醉心于剑，但也并非对剑全无兴趣。而且，你也知晓我自创了‘筝剑合流’之艺，要施展‘筝剑合流’，筝、剑，缺一不可。偶尔，我也是需要练练剑的。”
“那便一同练剑吧！”夏凰点了点头，心中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秦苏走到夏凰身前，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动作看上去有些像朝父辈讨要糖果的小孩，但却完全没有小孩子的俏皮可爱。这个简洁而常见的动作由她做起来，显得是那么的优雅。
夏凰一愣：“怎么？”
“练剑的时候，难道我不需要用剑的吗？”秦苏自然地问道。
“呃……”夏凰尴尬地笑了笑，明白了秦苏的意思，旋即从乾坤腰带中取出装有青华剑的剑匣，交给秦苏。
秦苏并没有用双手抱着剑匣，而是将剑匣竖着立在她的左腿外侧。
在夏凰震惊的目光中，秦苏左足微旋，脚后跟猛地一磕剑匣底端，剑匣顿时弹空旋转而起！随后，她的左袖一振，发出一声“嘭”的闷响，剑匣应声弹开，原本静静躺在剑匣中的青华剑随之飞出！
秦苏一个转身，裙摆圆舞，右手握住空中剑柄，身子停止旋转的瞬间，右手中紧握的青华剑顺势一挥，一股凌人寒意霎时横扫而出！万物皆为之一窒！
华丽、美妙、却又充满气势！
夏凰从来没有见过人居然可以将拔剑变成一种舞蹈！而且是一种兼顾美感的同时、又充满了气势和压迫力的舞蹈！
“许久没有握剑，没想到这动作并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