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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苍山恩仇记-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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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今天袁正纲派来“出人”的这个小伙子,是个祖传的刽子手,他爷爷、他爹干的都是这一行。他爷爷一口气杀了二百多人不换刀的故事,在缙云几乎是尽人皆知的老典故了。他继承了先祖的许多绝活儿,据说本事并不在他爷爷之下。他最拿手的活儿是活剐人,每下一刀,都能叫犯人身上一哆嗦,而连下三千六百刀,还能叫犯人活着,他不下最后一刀,犯人绝不会断气儿。

正因为他的活儿做的漂亮,看过的都称赞不止,名声在外,没有看过的想见识见识,看过的还想再看一次,所以每年南校场秋后处决犯人,总是人山人海的,比城隍山演戏还热闹。

袁正纲今天特地把这个小伙子派出来行刑,一方面固然是他的手艺高明,当仁者不让,而骨子里的原因,也因为今天处决的是雷一鸣的朋友,他别的忙帮不上,找个有本事的,也好让吴本良少受点儿罪的意思。

“三声破锣响,一朵纸花摇”,押赴刑场的囚犯们向例是走不快的。这是因为一者谁都不会兴高采烈、活蹦乱跳地走向刑场,心甘情愿地去引颈就死;二者脚脖子上套着二十四斤甚至四十斤重的死镣,每迈出一步,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走得慢又有什么奇怪的呢!三十六个人,在一步一哗啦的锒铛声中,好不容易走到了十字街头,应该折而向南了,忽然开道的衙役停下敲锣,站住了脚步。这里人声嘈杂,街路阻塞,大呼小叫的,吵得正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尽管这是“出人”的行列,也没人让路,无法通行了。

十字街口,打北面来了一拨儿出殡的,抬着一口棺村。棺材前面有个撑着破雨伞提着香碗篮的孝子,穿一身白。棺材后面有百十个送葬的,大都是男人,还有香亭魂亭之类。看样子,死者还是个有钱的乡绅。一面铜锣,两盏灯笼,四支海笛,在前面开路。走到十字街口,正好跟南面来的一拨儿人马顶了牛了。

南面来的这一拨儿,是娶媳妇儿的,抬着花轿。花桥前面,一位半老的喜娘,穿一身红,花轿后面,有四五十个人,男的女的都有,穿着新衣服,还抬着几杠嫁妆,像是送亲的。看样子,是小家子嫁闺女:前面是一支号筒、一支喇叭、两盏宫灯、四支唢呐开路,场面不算太大。

两拨儿人马走到十字街口“狭路相逢”,双方都不高兴,谁也不肯相让。于是一言不合,恶言相向,炒开了包子。

先是开路的吵:锣不敲了,号不响了,大海笛小唢呐全不吹了。只见双方都在指手划脚,唾沫星儿四溅:一方说挡了他们的路了,一方说冲撞了他们的喜事了,各说各理,互不相让。接着是本主吵:双方的争执,吵烦了孝子,放下香碗篮,收起破雨伞,就上前来助阵:

“你们要是晓事儿的,还不赶快往边儿上闪闪!不看见这是王四老爷的灵枢吗?马上就要出南门下葬的,耽误了午时三刻的吉辰,你们可担待不起!”

一身白的说话,傲慢而无理,惹恼了一身红的,分开众人,上前搭话:

“你这位大官人,说话怎么一点儿也不讲道理?不管你们是王四老爷也好,王八老爷也罢,再大的官儿,你们办的也是丧事;尽管我们是小百姓,可我们办的是喜事。俗话说:‘庶民办喜事,见官大一级。’连太爷的八抬大轿来了都不回避的,哪有回避你死人的道理?懂规矩的,快闪开,耽误了我们午时三刻的吉辰,你担待?”

于是,这一南一北一来一往一白一红一男一女一丧一喜一问一答一叫一嚷一怒一骂一蹦一跳,谁也不肯相让,吵得更欢了。看起来,王四老爷的孝子仗着有几分势力,调门儿越来越高,火气越来越旺,眼看就要以势压人,快要动起武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破锣声由远而近,“出人”的行列从东面来到了十字街口,看见街路阻塞,无法通过,只好停锣止步,等待班头上前来排解。

就在这个时候,死囚行列中,忽然有好几个人一齐“皇天哪!皇天哪!”地叫了起来。本良吃了一惊,急忙看面前的婚丧两家,不论是孝子还是喜娘,不论是送殡的还是送亲的,一个也不认识。郑宗保就排在本良的旁边,一边走一边用手肘碰了碰本良,意思问他是不是自己人。本良疑惑不解地摇了摇头:不认识,都不认识。他们究竟是谁呢?为什么有人叫“皇天”呢?难道是他们的同伙儿来救他们的么?

就在这个时候,张胖子不知三军为何不行,急忙抢到前面来一看究竟。一看不过是婚丧两家为争路而吵得面红耳赤,就隔在中间解劝说:

“你们两家谁也别争了,快都闪在一边儿,让老子先过去。”

那孝子把脸一沉,睁圆了眼睛,把火气全发到张胖子身上:

“凭什么让你先过去?你是干什么的?”

张胖子也来火儿了,张嘴就骂:

“瞎了你的狗眼啦!不见老子是押着死囚上校场正法的么?”

那人一听,撇开了喜娘,就冲张胖子大骂:

“哈哈!你终于来了,老子等的就是你!快把犯人统统留下,万事全休,如有半个不字,连你的脑袋也一起留下!”

“你是干什么的?”

“告诉你!雷家寨好汉全伙儿在此!别走,吃我一刀!”

那孝子说罢,甩掉孝袍,刷地打身边抽出一把单刀来,朝张胖子兜头就砍。张班头急忙一面掣刀相迎,一面大叫:

“伙计们!劫法场的来了,看住死囚,快上!”

衙役们一听有了动静,呼拉一下子,把死囚围在一家当铺的高墙下面,腾出一半儿人来,举刀就往十字街口冲去。

那一帮抬棺材的、打执事的、送葬的一见孝子已经亮出家伙,跟衙役班头干起来了,呐一声喊,有从身边掣出家伙来的,有从香亭、魂亭里摸出家伙来的,有从棺材里掏出家伙来的,一齐冲向迎面扑来的衙役,猛砍猛杀起来。

这时候,只见花轿前面的喜娘大叫一声:“弟兄们!快救人!”说着,一撩衣裳,打腰间解下两个黄澄澄的铜锤来,抡圆了,就奔当铺前面冲去。接着花轿的轿帘子一掀,穿红着绿打扮成新娘子的小虎手使两个大铁锤,一跳跳到了当街,二话不说,紧跟在铜锤大嫂身后也向当铺前面冲去。与此同时,花轿前后的人们有从身上掣出家伙的,有从花轿里掏出家伙的,有从妆奁抬子上抽出家伙来的,一齐奔当铺前面冲去,马上也就跟看守犯人的衙役接上了手,猛打猛冲,厮杀起来。

对这一婚一丧两家,本良虽然全不认识,但是方才听那孝子自报“雷家寨好汉全伙儿在此”,又见花轿里跳出来的是雷小虎,就什么都明白了。趁衙役们接手厮杀顾不得犯人而后面的官兵还没来得及冲上来的短暂空档儿里,大叫一声:“弟兄们!快跑!”领头就从人缝儿中间挤了过去。雷家寨人看见,急忙迎了上来,替他们拔去斩旗,解去绳索。囚犯们死里逃生,都是不要命的,来不及砸开脚镣,幸亏手上都没有铐子,接过一样家伙来,也都冲上去厮杀了。

按照林炳的估计,雷家寨人即便敢于下山来,也一定是去劫法场的,因此把一百名精悍的绿旗兵,埋伏在校场四周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雷家寨人会以婚丧为掩护由南北两面混进城来在十字街口挡住去路,出其不意地把死囚全部劫走。他骑在马上,看南北两路人马加在一起也不过一百四五十人,心里暗暗发笑:“就这么几个人,也想进城来劫法场,不是自投罗网,自找死路么?”他镇定沉着,一面下令身后那一百名“老百姓”冲上阵去截住厮杀,一面着一个年轻的小军飞快跑到南校场去把那一百名伏兵调回来前后夹攻。他要在这里实施他的“瓮中捉鳖”之计,要在这里把雷家寨人一网打尽,要在这里来一个大获全胜,让金太爷看看,让全城全县的百姓看看。

十字衔口,是当时县里最宽的街面,但是一下子来了三百多人在这里捉对儿厮杀,怎么施展得开?十字街口的几家店铺,一见官府跟老百姓打起来了,心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要不打出点儿名堂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急忙招呼伙计关店门。但是双方的人马已经打进店堂里面来,上不上门板了。那时候的店门板,每块都有一丈多长、二尺来宽、一寸多厚,都是用整根的杉木破开拼成的,力气小点儿的,扛都扛不动。如今街路上大打出手,打败了的,往店堂里乱钻乱躲,打胜了的,在后面穷追不舍。在这一片混乱之中,谁又能不慌不忙地把门板一块一块扛过来上上去?

交战双方,虽然人数大体上相等,但是架不住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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