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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屋2:玩转国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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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上就是另一回事了。政客们是应该说到这些,但这就像电梯里本来就应该有背景音乐一样。选民们在乎的不是音乐,而是他们乘坐的电梯到底是往上还是往下—说得更准确一些,是他们感觉电梯在往上还是往下。”
  “那就说说他们的感觉吧。”他很有兴趣地研究着眼前这个女人,目的已经不像个学者那么单纯了。她的话说到他心上了,样子也非常讨喜。她说话的时候,特别是再加上丰富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小巧的鼻尖忽上忽下,仿佛在指挥自己思想的交响乐。他看得入迷,甚至险些为之倾倒。
  “如果你在一条没人买得起鞋的街上长大,现在你有很多鞋了,却又成了街上唯一没有买车、没钱度假的人,那你只会感觉自己更穷。你回忆童年,会觉得那是更为美好的时光,和别人一样光着脚丫跑到学校是那么欢乐。而现在,你不能像别人一样开车去上班,这让你心里怨愤难平。”
  “于是矛头就指向了政府。”
  “这是自然。但在政治上,重要的是这条街上有多少人感觉一样。这些人一关起家门来就什么仁义道德都不管了,他们去投票的时候,对整条街街里街坊的关心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买不买得起最新款的车。靠道德良知可没法养家糊口和供车供房。”
  “我可从来没试过从这个角度想。”他一副很受启发的样子,“那么其他方面的分裂呢?贫穷的凯尔特系人和富裕的南方;有房一族和无家可归的人们。”
  “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您在苏格兰的支持率已经低于20%了,那里的席位就算丢光也没多少。至于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嘛,你说说,如果一个人的地址是‘硬纸板城D排第三个箱子’,他能进行选民登记的概率有多大?逻辑上讲这些人不用那么看重。”
  “有些人可能会说你这想法太玩世不恭了。”
  “您想做道德评判的话,还是叫牧师来好了。我只分析,不评判。每个社会都存在分裂。你不能面面俱到,把谁的感情和生活都照顾到。谁要努力去做到这一点,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浪费时间。”她那漂亮的鼻子略带挑衅地抽动着,“重要的是要赢取大多数人,至少让他们相信自己站在正确光明的这边。”
  “那么,现在到接下来的几周,这大多数人会认为自己站在哪一边呢?”
  她略略思忖片刻,想起和兰德里斯以及出租车司机的谈话,以及大门紧闭的剧院:“您在民意调查中领先,但是优势很微弱,非常不稳定。他们其实还不了解您呢。事态怎么发展都有可能。”
  他透过眼镜框直直地看着她:“别说什么事态了。我们就说公开的战争吧。你的民意调查能够看出谁能赢得这样的战争吗?”
  她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倾,好像想离他近一点,分给他一点信心:“民意调查就像雾气重重的水晶球,它们能帮助你预测未来,但也要看你问了什么问题。还有您是不是一个本领超群的吉卜赛'24'。”
  他眼中腾跃着欣赏的火光,丝毫没有掩饰。
  “我无法准确告诉您谁会是这战争的赢家,但我可以帮助您进行某种操作。民意调查是武器,有时可谓法力无边。在合适的时间问正确的问题,得到正确的答案,把风声透给媒体……若您真是从非常专业老练的角度去策划一场竞选,那完全可以让对手在意识到战争已经开始前就弹尽粮绝,宣告死亡。”
  “告诉我,吉卜赛小姐,为什么别的民调专家没来找我呢?”
  “首先,很多民调专家比较关心的都是今天现在当下人民在想什么,而我们所说的是把民意从现在的状态引导到你所预设的未来。这就叫做政治领导力,很少有人能具备这一素质。”
  他听出这是一句奉承话,很是受用:“第二个原因呢?”
  她喝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双腿交叉,拿下眼镜,甩了甩一头深色的秀发:“因为我比别人都优秀。”
  他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不管把萨利看作一个专业人士还是一个女人,和她相处都很愉快。唐宁街有时是个很令人孤独的地方。他一个内阁,负责各部门的部长应该都是该领域的专家,他们的职责就是决策,对大多数问题的决策;而他呢,只需要幕后指挥,或者在其他人出了大乱子时出面背个黑锅。除非他自己开口要,不然很少有政府文件会主动交到他手上。配备精兵强将的保安团队,防弹门窗和巨大的铁门可谓固若金汤,保护着他,也阻隔了他与外面的世界。莫蒂玛呢?总是不在,天天出去上劳什子的晚课……他需要一个人,这个人能听他侃侃而谈,收集他源源不绝的灵感和看法,再融会贯通地整理好;这个人要自信满满;这个人和他不是下属和上司的关系;这个人要有姣好的容貌;这个人相信她自己是最好的。
  “我也想你就是最优秀的了。”
  两人四目相对,享受着当下的心有灵犀。
  “所以你认为会有一场战争啰,弗朗西斯?关于‘国家统一’这个话题吗?和反对党吗?”
  他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远方,努力想辨清看不见的未来。这已经不再是虽然热烈却纸上谈兵的学术观点交流,也不再是高级官员休息室的晚宴桌上那些愤世嫉俗的老头们聊以自慰的无用争论。现实那恐怖的恶臭窜进了他的鼻腔。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他语气缓慢,字斟句酌:“不仅仅是和反对党,也许还是和国王本人—如果我遂了他的心愿让他发表了这番演讲的话。”她眼中没有出现警惕的神色,只有强烈的兴趣,这让他很是高兴。
  “向国王宣战……?”
  “不,不……只要我能避免的话就绝对不会。我不想和宫里有任何正面的交锋,这是真心话。说实话,我的对头够多的了,一点儿也不想跟王室和英国那些狂热的王室支持者作对。但是……”他顿了顿,“我们就假设一下,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可能需要很强大的吉卜赛法术了,萨利。”
  她皱起双唇,说出的话同样谨慎万分:“如果您想这样的话,那么记住,您只需要说一声‘请’,我能帮您的都会帮。”
  她鼻尖上一小圈一小圈的褶皱突然带着些兽欲的诱惑,在厄克特眼里,既撩拨人心又精巧美丽。两人默默对视了好久,都不想先开口,害怕毁掉这无言的默契。空气中弥漫着暧昧和一触即发的激情,双方都十分享受。活了大半辈子,厄克特只有一次—不,两次—在给学生辅导功课的时候与对方享受了鱼水之欢。那两次要是被发现了,他一定会被扫地出门,然而正是这其中的风险让那变成了他前所未有的男欢女爱,不仅仅超越了学生轻柔的身体,同时也让他自己超越了刻板单调的教学生涯导致的平庸与小气。他清楚地知道,在那个能俯瞰公园的大学的房间,在那张垫得厚厚的“切斯菲尔德”舒适大床上,自己变成了一个不一样的男人,一个更出色的男人。
  肉欲的满足还帮助他摆脱了一些不堪的回忆。回忆的主人公是年长他很多的哥哥,阿里斯泰尔。二战中,他为了保卫法国某个特别爱惹是生非的地区而牺牲了。从那以后,厄克特就在过世兄长的阴影中生活。他努力挖掘着自己的巨大潜力,全力以赴地去变得出色;但在整日为哥哥悲恸的母亲眼中,这始终无法填满失去长子的伤痛。她仿佛被神秘的力量施了魔法一般,常年沉浸在无边的忧伤之中。当弗朗西斯考试取得优异的成绩,妈妈会提醒他,阿里斯泰尔曾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而弗朗西斯成为年轻有为、晋升最快的大学教授时,母亲却认为换了阿里斯泰尔,也许早就统领全校了。小时候弗朗西斯常常爬到妈妈床上,希望能得到一点舒适与温暖,但看到的只是顺着母亲脸颊无声滑落的泪水。对于童年和母亲,他能记住的感觉只有被拒绝、被抛弃的痛苦,以及长期得不到鼓励带来的自卑。长大成人之后,他从来没有完全将母亲痛苦沮丧和茫然无措的表情忘记;进入任何一个卧室,他都觉得这种表情如幽灵般如影随形。少年时期他从未和女孩在床笫间发生关系,因为一来到床边,他就会想起,对于母亲来说,他就是个“千年老二”。当然也是有那么些鱼水之欢的,但从来没在床上发生过。在地上,在帐篷里,在废弃的乡间小屋中顶着墙也做过。最后,终于,辅导时间,在切丝菲尔德的大床上,他有了自己的第一次。
  “谢谢你。”他语气轻柔,打破了默默流转的情愫,也中断了令他心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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