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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附近的村民往往会大吃一惊寻问情况，二胖他爸就开始讲这王先生是如何神通广大斩妖除魔把他孙子病给治好的，临了还来上那么一句：“可不是好了吗，上午儿媳妇儿抱回娘家去了。”
本来晌午二胖他们走了没多久出的门，都已经过了俩小时了，还没有走出这个小村子里。看得出来这几年二胖他爸活的太压抑了，今天终于也扬眉吐气了一回，能跟王太和王先生攀上关系，别说在这个村子里，就是在整个旬城都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等到跟山上住的最高那户人家炫耀完之后，二胖他爸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开始跟我拉扯起来，只见他竖起大拇指对着我说道：“淡然啊，你表姑爷那个时候在咱们村子里头是这个。那几年破四旧的时候，你表姑爷成分不行，村子里都都不敢跟他走的近，就连小娃们都不叫走他门前头过。但是你背地里头问一下，谁不说他好话。”
对于这些关于表姑爷言论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听的，赶紧顺着他的话往下打听。
二胖他爸的心情好，也愿意说话：“想当年在这村子里头，谁家没得个小病小灾的。那些年也不兴得出去打工，整年都在地里挖抓几颗粮食，谁手里头有钱，去看个病都买不起那药。你表姑爷虽说也算个先生，但是那小病小灾的上山挖点草药就能给治了，完了还不要钱。那个时候要是去一趟医院看病你先试试，一家子肯定拖的几年转不过身。”
这还真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他说的也都是我在记事之前的事情了。我记事之后，附近乡上就有了卫生所，一点小病什么的去开点药就行，也没啥人来表姑爷这边开药。而他们来找表姑爷大多数也是在晚上，都是因为招惹了脏东西才来的。
就这样边聊边走，感觉没多久就上了山顶上。这座山从村子里看过去应该是最高的山了，没想到上去之后竟然还能看到比它还高的山，正好挡在这座山的对面。
不过从这山顶看下去，倒是也能够把附近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虽然是晴天，但是山顶上的风还是不小。二胖他爸有沙眼，风一吹就直流眼泪。
“王先生，怎么了，哪儿有问题？”忽然我看见王太和满脸严肃的看着对面的那座大山，有些疑惑的朝着他问道。
王太和正准备回答的时候，二胖他爸过来了，王太和赶紧给我眼神示意我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叔，那座山我以前在村子里头的时候咋没见过？”我指着对面的那座大山朝着二胖他爸问道。旁边的王太和看见之后，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二胖他爸使劲揉了揉眼睛，把眼泪擦干看着那座山对着我说道：“娃子，你是知不道，那座山只有上了这个山梁才能看见，在下面村子里头是根本看不到的。你表姑爷那个时候也就两块块儿地，都在半山腰，你娃估计都没跟你表姑爷种过地，都不上山咋个看的见。”
还真的是这样，那座山在下面村子里是完全看不见的，只有等到上了这山梁之后才能看得清楚。只不过，为什么王太和看向那座山的时候，满脸严肃呢，难不成那边有什么问题？
我抬起头来仔细朝着那座山上看去，雾蒙蒙的根本就看不清什么东西，而且那座山就好像是突兀而起的一座三角孤峰，看上去与附近绵延不断的山脉有些格格不入。
“老哥，你上过那座山的吗？”王太和转过身来朝着二胖他爸问道。
二胖他爸笑着摇了摇头：“你别看那座山离得近，要走估计得走大半天才能过去。年轻的时候没机会去，现在老了也走不动了，更爬不上去了。不过就算能爬，老汉我也不敢爬了。前些年听说有人去那儿割韭菜卖，在路上出车祸撞死了。”
“有这事儿？老哥，你给我说说这事情，就当没事闲谝（聊天的意思）。”王太和找了块平石板坐了下来，示意我跟二胖他爸也坐下来说。
我坐在了王太和旁边，而二胖他爸则是丝毫不嫌脏，一屁股就塌在了山顶的干草地上。
第220章 煞气漩涡
对面那座山叫“薄梁”，这是方圆十几里村名自己给命名的。因为那座山土地比较稀薄，所以得了这么个名字。
当年开荒种地的时候，附近村名也去过那边开荒，但是庄稼都种不活。小麦刚长到两三寸就开始抽穗，还没过年就黄了，但是就是不长颗；玉米也是刚种下去出苗没几天就开始扬花，人家的玉米都收了，这地理的玉米还是那么一点高，也不结棒子。到最后，这“薄梁”上面，也没有人愿意种了，纯粹的糟蹋粮种。
虽说是这样，但是这“薄梁”上倒是有一种蔬菜长得特别好，那就是韭菜。常常有附近的村民在雨后提着筐子去那边割韭菜，那个时候的韭菜是长的最茂盛的，一割就是一大筐。韭菜这东西，越割发的越旺，而且周期长，再加上又是免费的，在那个年代几乎成了这一代饭桌上的主菜。
但是据二胖他爸说，在他小时候就听过一个传言，那座山上的韭菜你可以随便割随便怎么吃。哪怕你拿来喂猪都行，但就是不能拿出去卖，一旦有人割了那里韭菜去卖，肯定会遭祸。
本来我是不太相信这件事的，卖个韭菜还能怎么样。但是二胖他爸接下来说的几件事情，也让我有些动摇。
破四旧时期，有些人听说了这个山里韭菜的传言，打着要来解救愚昧百姓的口号上山去割韭菜了。当时附近好几个村子里的人都没拦住那些十七八岁的热血青年，硬是让他们在山上把韭菜割了个遍，还当着几个村子里的人叫卖。
村子里的人哪儿敢买，都退避三舍。这些人以为是村子里这些村民根本没钱买，就直接拉着那韭菜走了几十里地进县城去卖。村子里的村民拦都没拦住，他们到底还是把那韭菜弄到县城去给卖了。
当天去卖韭菜那十几个人都好生生的回来了，准备第二天召集附近村民好好的开一场破除迷信的大会，一定要把这东西遏制住。
可是谁料想，这十几个分布在附近四五个村子里的年轻人几乎一夜之间同时毙命。有半夜起夜上厕所掉粪坑淹死的，有睡觉被毒蛇咬死的，有半夜摔下山崖的，也有房子塌了被瓦片子砸死的。总之十几个人几乎就在一夜之间死的干干净净，而且还都是死于意外。
这一下，那韭菜的名声就更大了。那个动乱的年代，死了十几个人根本就算不得啥事儿，再加上附近乡镇的人都知道那韭菜的名气，也不太敢追究。这件事儿竟然就这么给盖过去了，要不是我们追问这事儿，二胖他爸都想不起来了呢。
“老哥，你说那些人都是死于意外？”王太和有些好奇的朝着二胖他爸问道。
二胖他爸点了点头，说是村子里当时也怀疑过。偷偷的请过一些道行高的先生来给看过，那先生说确实死于意外。说那座山上住的可是神仙，叫这十几个人死还不是简单的跟个一字一样。
“那还有什么关于韭菜的事情吗？”我见王太和对于那山的事情很感兴趣，继续朝着二胖他爸问道。
还真有，这件事儿发生在几年前，也就是我刚离开表姑爷家没多久的时候。
村子里外出打工有人发了财开车回来的，这家伙在村子里算是二流子出身，整天好吃懒做光想占便宜。地里的庄稼种的烂，实在填不饱肚子出门讨生活。
没想到这人也不知道撞啥大运了出去几年给发了财开车回来，在十里八村的可是好好的炫耀了一番。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进了什么水，竟然打起了那“薄梁”韭菜的主意。二胖他爸猜测，这人也是个烧包，肯定是别人激他了几句，就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天下老子第一，去那山上割韭菜进城卖。
他也倒不是真的缺钱，就是为了出那一口气。
韭菜顺利的割下来运到城里，也顺利的卖掉了。回到村子里还十里八村的又大大方方的炫耀了一回，觉得自己倍有面子。别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他都敢做，也没见出什么事儿。
年过完之后，他开车准备回去的时候，就正好在那座山地下的盘山公路上，车子抛锚直接冲下了山崖底下。
“‘薄梁韭菜有个怪，只能吃不能卖’这口歌子都传了多少年了，从那儿以后就是再烧包的人，也不敢去那儿割韭菜卖了。”二胖他爸说完话，又把那旱烟袋拿出来咂巴起来。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快落山了，王太和朝那座山看了很久又转过身来看向我，好像要说些什么却碍于旁边二胖他爸在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