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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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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站住,等她的随侍嬷嬷过来,伸手扶了嬷嬷,朝开心挥挥手:“别送了,回去吧。”

开心眼眶微微有些发烫:“皇奶奶,您可要多保重,多活上几年。”

老太太笑着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臭小子,我还没死呢。”

开心搓着屁股,皱了眉:“您就不能不打吗?我都十八了。”

“十八咋了?等你五十八,我还打。”

“成,等我五十八,让您打个够。”开心扬了扬眉。

老太太乐了:“等你五十八,我都成了老妖精了,走了。”

开心看着老太太蹒跚微晃的步子,眼中有液体涌上,默念:您可真要活久些,看着我把您的心愿了了。

微仰了头,任风吹干了湿润的眼,才转身离去,欣长的身体被月光拖出长长的影子隐在了黑夜中。

079 不凡挨打

无忧知道不凡一直牵了马跟在身后,执拗的不回头看他一眼。

回到‘常乐府’已过子时,望向后院方向,已过与祥云公主约好戏弄开心的时间。

此时过去,或许能赶上个收尾,然手臂上带着伤,而这伤的由来,也实在不便张扬,握了握守着簪子,回了‘慕言轩’。

千千和她递信的丫头忐忑不安的等在台阶下,见她回来,才长松了口气。

无忧打发了丫头去休息,只叫千千给她送些水进屋。

将手中带着干涸血迹的簪子掷到梳妆台上,扯下裹在身上的外袍掷到一边。

怕手臂上的血迹弄脏被褥,挨床边坐在脚榻上,头靠了身后床柱,长透了口气,合上眼,总算又过了一关。

满脑子都是不凡的那些话,轻扯了扯嘴角,他真是疯了,整天不知想些什么。

既然对兴宁无情,偏又摆出那副唯怕她受半点伤害的形容(象),这不更勾得人想得,却又不能得。

唇边浮上一抹不屑,兴宁怎么就倒霉到遇上这么个人。

就算他对兴宁无情,想脱身,也不必用这样的办法。

抚了抚涨痛的额头,宁墨的琴声和他脚踝上伤不住的在脑海盘旋。

如果再不注意言行,任着自己的性子接近宁墨,不知将会如何。

然毕竟自己不是兴宁,在这里时间越长马虎越多,就算这次身份暂时瞒过去,暴露也是早晚的事。

再说不知兴宁到底去了何处,也不知她何时会突然出现。

她出现的一天,也就是自己必须离开的一天。

过去做事,事先总有个期限,知道该如何安排,可现在没有期限,或许只有一天,一个月,一年?

没期限才叫人揪心,难以把握。

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乱麻麻的东西丢出脑海。

不管宁墨是不是子言,他的脚得治。

扒拉着过去所学,这些年学的是中医,主攻是针灸。

过去训练和任务,不时会受伤,为了应付这些伤和急救,才下着狠心攻了一阵外科,然终是些皮毛,远比不得长年持刀的医师教授。

拿自己的这点皮毛,去对付他反反复复损伤脚筋,实在没有什么把握。

想的越多,心越乱,乱到后来,竟不知到底该从何下手。

后脑紧抵着床柱上的雕纹,硬得发痛却全然不觉。

倦意袭来,也懒得动弹,就这么依柱睡去。

朦胧中听见房门被推开,只道是千千送水进来,睡意正浓,也不愿睁眼。

隐隐感到有人走到床边停下,试图招眼看看,眼皮却重得怎么也睁不开。

直到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才赫然醒来。

从窗棂吹入的夜风卷着薄纱帐翻卷开来,肩脖处一阵清凉。

低头,身上中衣已被脱去,仅留着胸间一抹窄小报缎胸衣,她这具身体虽然还没满十五,却已经发育得很好,虽然与波霸无缘,却是挺翘浑圆,质地柔软的胸衣轻覆在胸脯上勾出美好的胸乳轮廓,胸衣之上半掩半露,一片凝脂玉润。

继而看见半跪在身边的白衣男子,清俊秀美的面庞凑在她裸着的肩膀处,垂着眼,浓睫下有月光光晕流转,手握着她的手臂,唇正贴着她赤裸着的手臂,温热的呼吸在肌肤上流连。

过去与冥王共屋十八年,也不曾与他这样赤身相对。

她脑中‘嗡’的一下,全身热血直涌上头,想也不想,本能的一巴掌重重的掴了过去。

飞快的抓过一边衣裳挡在胸前,面颊赤红。

他的脸颊被那一巴掌的力道,打得一偏,微已停顿,慢慢转过头来,幽黑纯清的眸子如无波静水,没因挨了那巴掌而有所动容,不温不燥,更没有半点别样的欲望。

无忧望着那双静看着她的眼,微微一愣,直觉自己可能弄错了什么。

眼角微转,脚榻下放着个铜盆,铜盆中清水已被血污染得浑浊。

视线回转,落在他嘴角残留着的一点墨绿色的碎渣上。

他抬手拭去嘴角碎渣,眼睑又自垂下,看向她手臂伤处。

无忧不自觉随他一道看向自己手臂,手臂伤口已清洗过,上面覆着一层黑绿色的,不知什么药物。

她是学中医的,刹时已明白是怎么回事,慢慢抬眼。

烛光下,他白皙的面颊上浮起清晰的指印。

刚才一怒之下,未及思考,那一巴掌,几乎是全力而为,有多重,她清楚。

这时弄明白了状况,生出一些歉疚,然有他那无理的要求在先,胸间仍存着怒气,道歉的话说不出口,将脸别开,垂了下去,不再看他。

没有那一巴掌,也许二人之间,只是简单的换个药的事,经过那巴掌,反而觉得这样的环境,离得这样的近,很难再是心无杂念,屋中气氛刹时有些怪异。

无忧的心砰砰乱跳,感到他又握了自己的手臂,忙缩了缩,从他手掌中挣出手:“不必了,我自己来。”

过去她一个人,并不多贪恋人生,有一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味道。

受了这样的伤,也不会多加在意,不过是随便上点药,胡乱包裹了,再吃上几片消炎药,只要不发炎,不发烧就算完事。

习惯性的抓过他备在身边的绷带,就要往手臂上裹。

他及时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这么深的伤口,这么胡来,这药再怎么灵效,也会留下疤痕。”

“留下疤痕?”她像是听到稀奇事情一般,没回来以前,那具身体,浑身上下不下几十处疤痕,她从来没在意过,也更不会有别的人在意:“留就留吧。”

他从她手中抽出绷带,拿起小小的银勺,极轻极细的将药碎一点点抹平:“身体受之于父母,怎么能不好好爱惜?”

无忧撇脸哑笑,命她都拿去了,这身体算什么。

他微抬眼,目光掠过她嘴角讥诮,薄唇轻抿,将绷带整整齐齐的缠裹上她手臂:“就算不看父母,身体也是你自己的。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能跟随自己的,也只有这句身体,就冲着这点,也该珍惜。”

无忧心里一动,细品那句:一无所有时,能跟随自己的,只有这具身体。茫然间竟有些恍惚,垂着眼,看着铺在地上的那一角雪白袍角,悠然问道:“你可知一无所有,是什么滋味?”

他正给她包扎着的手停了停,接着先前的动作,并不答。

无忧笑了笑,他哪能知道一无所有是什么滋味:“真的一无所有的时候,什么都不想要了,又如何还会在意一具无心的躯体?”

他将她包裹好的手臂,轻轻放下,顺手取了铺在床上的干净里衣,披在她肩膀上,掩去她赤—裸着的肌肤,助她穿衣。

无忧的脸瞬间红了,忙将身子侧了侧:“我自己来。”

他轻点了点头,侧转身,并不走开。

无忧忙将抱在胸前的脏衣服丢开,飞快的将手臂钻入袖中,拢好衣襟,解了衣不蔽体之窘,才松了气。

她在二十一世纪虚度了十八年,但终是在这世上出生,又得子言教了几年的书,再加上宫廷礼仪,两个朝代一结合,思想上便有些四不象。

看别人,她可以心不跳,脸不红,不看白不看。

但要自己脱光了给别人看,那就万万不能,打死不做这种亏本本事。

穿衣还算容易,只是臂上的伤赤辣辣的痛,稍一转动,便牵扯得极是疼痛,系系带时便有些艰难。

正忍了痛,牵扯着腰间系带,听他问道:“你在山中可有熏香?”

无忧一怔,上次开心问她,现在他也问这个问题,抬手凑到鼻边闻了闻,难道自己身上味道当真这么重?

“沐浴香角的味道。”

“是吗?”

无忧扬了扬眉梢,我说是,就是,你能奈我何?

他转过身,接下她手中细带,灵巧的系了个漂亮的花结。

无忧低头看着,一般男人做这些事,都是粗糙毛躁,系带子容易,可是要打这么漂亮的花结却大有难度,而这些事,在他做来,却是轻车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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