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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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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得意哆嗦着腿肚子,偷儿似的瞄皇帝一眼,想瞧瞧皇帝此刻是何种表情,他这“奴”,可还保不保得住命?

皇帝铁青着一张脸,半丝表情都没有。他竟从御座上缓缓站起来,冕冠十二旒原想是碍事的,妨了他。皇帝孩子似的撩起十二旒,直似半掩的帘子被撩开,一双睁的铜铃似的眼睛便分分明明露了出来。

他吃惊地看着殿下。竟也眯了眼,生怕瞧漏了甚么,甚或,瞧坏了甚么。

满座臣工见皇帝如此,只觉奇怪,那手握黄铜面具的男子正是正对皇帝,而背向群臣的,故而文武大臣只当那男子生相丑陋,惊着了陛下。却也不见执金吾将其驱离。心中疑惑更甚了,群臣故而面面相觑,小声议论。

皇帝终于缓过神,那“撩帘子”的手亦是恢复了正位,冕冠十二旒这才肃然,陛下正襟危坐,仿佛甚么也未曾发生过。

他本就有这样的天赋。临危不惧,坐怀不乱。

皇帝冷哼一声。极冷的目光扫过窦沅。此回心里发虚的便不是他了,窦沅才虚得紧。皇帝只用眼神说话,不想这一招极为管用,窦沅已出前跪地,谒一谒,再不情愿,也憋出了两个字:“陛下容禀!”

“朕容你禀!”皇帝似笑非笑。

殿下刘荣却已屈身跪下,将黄铜面具轻轻搁放在一边,双手伏地,贴一边。极其周全的汉礼,面天子行大谒,他做的一丝不苟。

一个响头磕下,毕恭毕敬:“陛下长乐无极!”

皇帝木着,绝不说“免”,只冷眼瞧着,仿佛殿下之事一概与他无关。却极有兴味地打量另一人的神情,见她并未有甚反应,才淡淡收回目光,接过杨得意递来的一盏茶,好长地呷了一口……

陈阿娇自然脸上无甚表情,难怪皇帝半分捕捉不到。她并未认出殿下跪着那人乃刘荣。一则,刘荣在她眼里,已是早殇之人,窦沅口风紧,未向任何人透露刘荣回长安之事。包括她,也包括杨得意;二则,刘荣离去时年岁尚轻,彼时居江陵数久,自罢储君位后,谪为临江王,便离去长安,印象中的刘荣,如今面目稍改,数几年风霜雨雪,自然更显苍老,如不加仔细辨认,也委实难错神便一眼认出来。

此刻即便故人就站在眼前,也恍如隔世了。

陈阿娇此刻全副的心神仍挂在窦沅身上,她真是怕……很怕,皇帝会为难窦沅。

皇帝只觉被欺骗的恨意稍解,才冷笑着抬手,称“免”,那面具男子抬起头来,不惊不惧:“谢陛下!祝陛下长乐永泰!”

皇帝居然接口道:“有你们天天给朕搅翻,朕如何能长乐?更别说‘永泰’!”音量不大,却气势骇人,窦沅一怔,吃愣地瞧着皇帝。

“阿沅,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朕,”皇帝道,“朕怕。朕怕的很!”

窦沅慌乱跪地:“妾万死!”

“起来说话,”皇帝有些不耐烦,“一个个皆称‘容禀’,你们倒是‘禀’呀!谁先来?阿沅,你来——还是他?”

皇帝极狡猾,他假充并未认出刘荣,假充甚么也尽未知道,倒要看看,他们下了这一着臭棋,可要怎么收场!欺瞒君上,藐视圣躬,这许许多多的“大不敬”,真若认真论起来,腰斩都不够解恨!

“请陛下密室详谈,臣有要事相禀。”刘荣道。

这声音极熟悉,圆润清淡,带着略微的沉喑,这许多年流离颠沛,他咬字更沉了些,却不带半点江陵口音,完完全全是幼时长安的音调。

好似有一股说不明的粘力,将她狠狠拽回去——陈阿娇猛一回头!

正对上那张脸!好漂亮的眼睛,直如皇帝一色的,只他清润些,没有皇帝那般高傲孤冷;眉骨也好看,鼻梁像极先皇,嘴唇微抿,带着上扬的弧度。这整副组合,在他脸上无比贴契,美男子,有书生的气质。汉室皇宫中,已鲜少能数见这般落拓清雅的孩子,难怪他虽为庶皇孙,当年窦太后却那样疼他。

是他了……比记忆中更成熟些……也更清俊些……

荣哥哥……

他……居然又回了汉宫?!

她几乎要哭花了一面妆,只无声地流泪,原来大喜大悲一念间,人生之念真正到了这一步,哭泣是静默的,绝无嚎啕。沉默的眼泪冷硬地淌在心底,她死不敢信,僵硬的步子却执着迈开,一小步一小步,那么艰难地迈过汉宫的青琉地,那么难地,想要站到他的身边……

一张脸只剩了扭曲,变了原来的形状;素衣脂粉,再淡再浓,于他眼里亦不过一片光影,于这万世繁华亦不过弹指刹那间……

隔了那么远的记忆了,错失那许久,如何沉痛与悲伤,汉宫十年的寒灯冷蜡,俱成悲号;隔了那么远的记忆了,她此刻终于站在他的身边、他的眼前。那最好。

刘荣刘荣!

荣哥哥。

隔着模糊的泪光,她合唇形沉默唤出这三个字。陌生却决然!

决然不改!

她此刻站在这里。汉室建章宫。却披了别人的面皮,用了别人的身份,风雨来见他。而真正的陈阿娇,只能老死长门。

她却得了这一生最珍贵的应呼。

刘荣说:“是我。”极缓地从他口中拉长,不断拉长:“——真的是我。”

仍是那样圆润清雅的音调,仍是素衣翩翩的佳公子模样,于殿上,于群臣瞩目下,他那样大胆地承认——是他,如假包换的刘荣!

回来了。

免她担忧,便冒着一死,痛快淋漓地承认!

他何等聪明,知陈阿娇苦于身份之困,便只解她心头疑惑,连称呼都免,绝不叫她“娇娇”,一个温柔含情的眼神,她便知,他在唤他“娇娇”。那便足够。

刘彻心中翻覆澎湃,杯盏握在手里,一层青色茶水微微抖动,晃起薄薄的涟漪。

君王故作镇静,面上沉冷一笑,旋即撂翻了杯盏:“大胆草民!尔敢自称‘臣’?!你是何处的臣,朕是你的君?!”

陈阿娇本能地回身挡在刘荣身前。

皇帝目色一滞。

每一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她的眼神,柔软到极致处。

皇帝竟有些吃味儿。

杨得意亲蹲了身,去拾碎瓷片,正躬身时,却听皇帝问他道:“杨得意,那‘草民’眼熟的很,你倒是说说,他像谁?”

杨得意此刻恨不能生吞了自己舌根儿!这皇帝祖宗!问他这么个问题,他是要如实回答教皇帝龙颜震怒,捡个速死的罪呢,还是不实诚地回答,欺君罔上腰斩为上呢?

好为难人的!

杨得意哭笑不得,只得伏地惕惕然,除了脑袋磕如捣蒜,全身上下哪一个部位都不敢乱动,只听“砰砰”有声,脑袋砸的跟石墩子似的!

列席臣工肃肃然,方才还被皇帝这一闷砸杯盏唬的竖起了满背惊痱子,还未缓过神来,满殿气氛竟完全变了样儿,这……唱的是哪出跟哪出呢?

谁料这竟还不是高/潮,皇帝拊掌狠一拍座撑,喝道:“杨得意!朕问你话呢!”

连卫子夫都惊骇的转过脸来。她并不识得刘荣,因此也并不知殿上这几番翻覆有何内情,只觉好生奇怪,皇帝像换了个人似的,不过几个时辰,整座建章宫,都笼罩在一层诡谲的密云中。

她壮着胆子轻拍了拍皇帝的手,示意皇帝冷静,这无名火既出,只怕寒了臣工的心。

那陈阿娇却像根钉子一样杵在她眼里。她却也无法。

皇帝却连看也不看她,已宣令羽林卫:

“——羽林卫听令!将那‘草民’捉起!胆敢当众调戏朕的宫妃,好大的胆子!”

羽林卫出列。

群臣哗然。

皆交头接耳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在外地。。今天拼死赶出了更新。。明天还在外地,应该还会拼死赶粗来哒。。。。

☆、第69章 梨花满地不开门(13)

这所提“调戏”之事;是指方才那“草寇”与一个失宠的宫妇眉目传情?这尽也怪了,古来帝王;最忌讳这种秽事;摊上台面说了;可不削了帝君的面子?陛下这是怎么啦,竟直愣愣地不饰讳;冕上绿油油一片儿;可好看?

陈阿娇愣在那里;一急冲;竟想去扯开羽林卫。她那样羸弱,看起来素衣单薄,却拼尽了全副力气……羽林卫一面借力挡开,一面又不敢下重手,毕竟这是皇帝的宫妃,哪怕里儿已失宠,面子上的工夫还是要做足,当着满朝臣工,于建章宫正殿与一位嫔妃拉扯,毕竟不好相看。因此两方竟有僵持,陈阿娇不肯让,羽林卫欲进又退,好生的尴尬。

满朝臣工皆在等皇帝发话。

皇帝当真不敢看她。他这时才发现,殿下那双眼睛,藏着一泓清流,映照了他与她嬉笑玩闹的少年时候,一触,便疼的紧。也许他满眼里、满心里,都藏着多年前薄雪初晴的午后,汉宫雪地里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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