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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句话，她说完以后，就站在了陆行止的身边不再开口，甚至没有抬头去看任何人，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还有，她就是想来看看醒着的她，看了一眼，就够了。
时间仿佛凝固，空气却仿佛沉重了起来。
陆行止伸手将低着头的江瑶揽在了怀里，他知道她此刻的内心是纠结的。
“我没事。”感觉到肩膀上多出了一个宽厚的手掌江瑶这才抬头冲着陆行止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说是笑，可实际上不比哭好看多少。
“我二十年前生下了你？”程夫人连声音都在剧烈的颤抖，她望着江瑶的眼睛微红，“所以，你是我的女儿对吗？”
程夫人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坠，“怎么会呢？他们分明说把你活埋了，我去山里找过，我找了一夜，只看到一个空的襁褓，还有一点血迹。”
程夫人真的不敢相信，她以为惨死了二十年的女儿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真的不敢相信她以为横死的女儿竟然还活着？
但是，事实上，眼前这个女孩和她真的好像，她的女儿就是一出生就长得像她。
她看到这个女孩的第一眼心口处就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喊着，有一种什么情绪要冲破心头。
程夫人一边哭，一边笑，“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女儿，那么从来不是你欠我什么债，而是我欠你的。”
程夫人眼泪夺眶而出，“我十月怀胎生下你，我就有义务保护你，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失责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从我身边消失，是我生了你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欠了你，我身为你的母亲，如今你长这么大，我却没有养育过你，没能给你一天的疼爱，仍然是我欠你。”
程夫人看着江瑶手指上的戒指，又道，“我身为你的母亲，却不能送你出嫁，看你嫁做人妻，还是我欠了你，相反的，你不欠我，你什么都不欠，所以不用你还！如果你今天来只是想要还所谓的人情债，那你恐怕是要白来了。”
程夫人的一席话却让一直强忍着的江瑶也跟着落了泪，她来的路上想过很多种可能，她想，或许程夫人知道她是医神，甚至会提出让她给她治病来还债。
唯独没有想过程夫人会告诉她这样一番不停的敲打着她心墙的话，程夫人告诉她，她不欠她。
第1308章 没理由留着她（）
程夫人告诉她，若是真要论欠这个字，反倒是她欠了她这个女儿很多很多。
江瑶很意外，也很惊讶，但是，更多的是感动。
那是一种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情绪，是感动。
或许是因为孙夫人先例在前，她从来没有把程夫人往好的一方面想。
不敢，是因为怕绝望。
怕她对人性绝望。
可是，她还是想试探，还是忍不住想进一步的试探。
“如果我告诉你，现在我接手你帮你做手术，你的活下去的几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呢？我给你做手术，做完以后，我就还了你对我的生恩。”
程夫人轻轻的摇着头，“不需要。”
她还没有从刚知道女儿的巨大幸福中回过神来，现在女儿却告诉她，她想要还这个生恩，从此和她两不相干。
“我虽然生下你，却没有保护好你，没有养育你，让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受苦，你不恨我就不错了，何来恩字之言？”程夫人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虽然很想活着，但是去也不怕死，我如今还活着，我有疼爱我的丈夫，我有两个孝顺我的儿子，现在，我知道我的女儿还好好的活着这就够了！就算是现在就死了我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死固然可怕，但是有时候和别的比起来，死又变得一点都不可怕。
她以前做梦都不敢奢望的事情却成了真，她就算是立刻就死了，她还能有什么遗憾呢？
陆行止看着哭成个泪人的江瑶心疼的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不顾还有别人看着，便将她拉进了他的怀里抱着。
程夫人看着边上的这一幕，忽然笑了出来，是了，就连对她剩下的最后一丝不放心都没有了，她看得出来她的丈夫很爱她，所以，她再没有任何不放心不舍得了。
“我有很疼我的爸妈，还有两个很护着我的哥哥，全村人都重男轻女，但是我的爸爸妈妈却拿我当宝贝，他们养育我长大，辛苦供我读书，送我上大学，还给我找了一个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丈夫和婆家，我从来没有受过一天委屈，也没有受过一天的苦。”江瑶趴在陆行止的胸口辩解着，“我很幸福，我在这个世界上过的每一天都很幸福。”
“那这样我就放心了。”程夫人含泪笑着，“不奢望你认我这个妈妈，所以你和你丈夫回去吧，你丈夫是军人，在国外逗留时间太久不好。”
所有人都错愕万分的看着程夫人，就连江瑶也如此。
“走吧。”江瑶拉了拉陆行止然后率先夺门而出。
程锦言站在门口看着陆行止和江瑶离开，本想说开车去送两人，但是却被程爷给拉住了。
“母亲，你为什么要赶她走？”程锦言很是不解。
“不是赶她走。”程夫人落了泪，“而是我没有理由留着她，我难道还要留着她强求她喊我一声妈妈吗？我不敢，也不能，我愧对她，我也没资格当她母亲。我知道她还活着，我知道她每一天都过的很幸福，我知道她没有受委屈就够了。”
第1309章 不会来了（）
“不是说那个孩子被活埋了？怎么突然……”程爷好半响才回过神来，顿了顿，突然又说了一句，“这么说我也有个闺女？”
说到这，程爷那张脸莫名的就拉开了，唇角的笑越咧越大，“闺女……不错，不错。”
然后抬手摸了摸还一脸懵逼的小儿子，“你有个姐姐！就是刚才那个女骗子，哦，不对，就是刚才那个长得和你特别像的漂亮姐姐。”
“是阿姨。”小念反驳了一句，“她都结婚了，是阿姨！”
程锦言在一边扶额，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他这个弟弟灌输了女孩子结了婚就得喊阿姨的概念，并且这小子死死记着，当成了一条规矩。
“不是阿姨，是姐姐，她不管结婚没结婚都是你姐姐，和别人不一样。”程爷解释了一句，“她也是你妈妈生的孩子，所以是你的亲姐姐。”
“哥哥说我是在妈妈的肚子里睡了十个月才醒来的，这么说她也是在妈妈肚子里睡了十个月？”半大的孩子一脸惊喜，“和哥哥一样的姐姐？”
“是。”程锦言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对，和我一样的姐姐，一家人，所以以后你看到她不许不讲礼貌。”
程锦念立刻重重的点头，但随后又仰着小脑袋朝着程锦言看去，“哥哥，还有以后吗？”
小念的一句话让边上的人表情也跟着一紧。
是了，还会有以后吗？
程夫人苦笑，怕是没有了。
“我以前那么欺负她，刚才还骂她是骗子，她走的时候都哭鼻子了，肯定是生气了，肯定是不会来了。”程锦念撅着小嘴嘀咕着，“我能不能拿哥哥换姐姐？”
程锦言：“……”
到底是半大孩子，即便再早熟，有些人情世故还是不明白。
他以为姐姐走的时候哭鼻子是因为被他骂生气了，所以会想说句对不起有没有用。
“陆少夫人上次来见母亲的时候还不知道母亲的身份，怎么这次就突然认出了母亲？”程锦言想了想，然后问道，“母亲，需不需要我回去查查？”
“去查查也好，派人暗中护着她，别让她被人欺负了。”程夫人点点头，惊喜过后，理智归来，她也是带着几分疑惑。
为什么江瑶会突然知道她们是母女？是不是有人找到了江瑶告诉了她？又会是谁告诉了她？为了什么？
“我先让人去查，等母亲做完手术我再回国。”程锦言道，“至于派人，这怕是不需要了，她的身边有两个寸步不离的保镖，我查过，是雇佣兵，是陆少安排的人，若是我们再派人跟着，会被她知道的。”
程夫人想到自己的身体，抬眸朝着身边的三人看去，笑了笑，“别太担心我了，生死有命，老天爷对我已经算是厚爱了，如果熬不过这个坎，我走了，你们也别太难过……”
程夫人有心多说一些话交代一二，但是看三人的神色凝重便又作罢，现在说多了，在他们看来，怕是要当做她的遗言了，到时候反而更是担忧了。
第1310章 找到葛嫂子了（）
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