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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昭大笑：“何必客气？”
他又举杯，“傅悦，我俩相交已久，多次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客气话就不说了，来，我先祝你喜得麟儿。”
鹿端却看他一眼，傅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淡淡地：“谢谢陛下。”
子昭兴致勃勃：“转眼之间，我就离开三星城快三年了，回殷都即位，和玄王尔虞我诈，多番交手，好几次都是心惊动魄，死地后生！尤其是御驾亲征这次，稍有不慎便是命丧边境他乡，如今想来，还是在三星城的那段时光最是快乐无忧。还有墨阳老城主和千柔小姐，他们也对我诸多帮助，无奈秦岭阻隔，音讯难通，竟不料隔了这么久，才传来千柔生了儿子的消息，我的礼物也送得太晚了，估计到达时，小家伙都快一岁了……”
傅悦还是一味饮酒，半晌，才淡淡地：“多谢陛下了。”
子昭单刀直入：“傅悦，鹿端，今天我找你俩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鹿端问：“何事？”
他摸了摸头，居然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满是少年人的青涩，一扫昔日雄才大略的帝王形象。
鹿端但见他满脸纯真之色，心底不由得暗叹一声。
他笑嘻嘻的：“实不相瞒，昨天我向锦葵公主求婚了。”
傅悦端着酒杯的手不由得一顿，鹿端看他一眼，转向子昭，非常镇定：“公主怎么回答？”
第143章 一夫一妻多妾1（）
第143章一夫一妻多妾1
鹿端意味深长地笑了。
子昭不解其意，非常客气：“鹿端，我的提议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鹿端正容：“按理说，陛下对小公主如此一往情深，又许下如此求婚大礼，实在是蜀国之幸。只是，蜀国的传统，陛下可能略略有所不知。蜀国建国已经有几万年的历史，经过漫长的进化，早已和中原各国不同。蜀国的风俗是一夫一妻制，纵然皇室也概莫能外。因为物质极其充裕，男女之间的婚姻存续完全只凭借爱情定夺，合则聚，不合则散。但是，中原皇室自来三宫六院，这和我们的风俗有极大的差别，是以，我们无法去说服小公主，只能看她自己的取舍，或者说，她能不能接受中原的这种不同的习俗。”
中原地区，因为历来的物质达不到全民共富的地步，所以，男女之间的婚姻第一要素便是物质：彩礼、嫁妆、宁做有钱人的妾不做穷人的妻等等……甚至因为做豪门的小妾也远远胜过做一般人的妻子，所能得到的物质更多更充裕，所以，许多良家女子，都更倾向于嫁给大户为妾室。
本质上，这是一种财富的转移和平均。
子昭胸有成竹：“这一点，我也早就知道。在三星城时，我就发现了，墨阳城主也是一夫一妻。虽然我迫于玄王的压力和大商笼络诸侯国的基本国策，不得不封了几个诸侯国之女为妃嫔，但是，我一直不曾和她们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而且，大商的原则其实也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正妻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锦葵若嫁给我，我承诺一辈子也不会变心，绝对不会再去亲近别的任何女人。”
鹿端稍稍踌躇，“陛下真心诚意，我等实在无话可说。”
他转向傅悦：“傅悦，你怎么看？你一直是小公主最信任之人。”
傅悦放下酒杯，淡淡地：“我怎么看一点关系也没有！只要公主同意，我们都听她的意思，她要是不同意，谁也不能强迫她。”
“哈哈，这就行了。好了，谢谢你们俩，只要你们俩不反对，我就有充分的信心赢得锦葵的芳心。”
他举樽敬了二人，“不过，我要纠正一点，我送给锦葵的千里沃野，并不是求婚之礼，无论她嫁不嫁给我，都跟这个没关系。就算是大商和蜀国结盟的第一份礼物吧。”
鹿端也颇为动容：“陛下一片赤城，我等真不知该如何感激。”
“哈哈，我就先谢谢你们俩了。”
酒尽樽干，三人皆大醉而归。
两名宫人将武丁扶回寝殿，他刚躺下，果妨飘然而来。
她精心装扮，脂粉飘香，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顺势坐在床前，柔声道：“陛下，我给你送醒酒汤来了。”
武丁挥挥手：“不用了，寡人太困了，你出去吧。”
她轻轻解开他的衣衫：“臣妾服侍陛下就寝。”
武丁立即格开她的手：“寡人已换睡服，侯女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第144章 一夫一妻多妾2（）
第144章一夫一妻多妾2
她粉脸一寒，但随即换上了笑脸，还是耐着性子：“服侍陛下是臣妾的责任，岂敢放任陛下醉了不管，却自己休息？”
武丁已经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巴不得她快点走，可是，她却一直啰嗦，他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不睬。
果妨性子暴烈，在家做侯女千金时也是百般骄纵，不然也不会有千里上战场的胆量了，封第一夫人之后，她视为极大的耻辱，早已经忍无可忍，又见武丁居然完全无视自己，一股怒火瞬间冲上来了。
“陛下，你对臣妾到底有什么意见？”
武丁含糊不清，只是挥手：“去吧，去吧，寡人实在是太困了。”
她冷笑一声：“陛下如此嫌弃臣妾，莫非真是因为蜀国公主？”
武丁忽然睁开眼睛，淡淡地：“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来人，送夫人回宫。”
果妨大怒：“陛下这是驱逐臣妾了？真是可笑了，臣妾再不济也是陛下三媒六聘娶来的女人，可陛下却这般冷淡。反而是外面来历不明的野女人，陛下天天流连忘返……”
武丁脸色变了：“侯女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身份！臣妾的身份就是你的女人。可是，那个什么蜀国公主呢？她算什么东西？我听说蜀国早就灭亡了，她还算哪门子的公主？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冒牌货，厚颜无耻住在皇宫别院，不就是为了勾引陛下吗？”
她怒不可遏，索性不管不顾：“臣妾还听说陛下为了讨好她，竟然将战争中获胜的千里沃野全部送给她了。这算什么？大商的将士流血流汗，纵然是我们果方侯国也出钱出力，可得到的战果却白白送给她一个人了。陛下此举，难道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难道不怕大商的列祖列宗九泉之下也难以安宁？夏桀无度宠爱妹喜，灭国之祸正是前车之鉴，陛下若是一意孤行，臣妾拼着个人荣辱，也得力谏到底……”
武丁也不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但见她满面通红，双目圆睁，口沫横飞，若是在朝堂上，便是活脱脱拼死力谏的忠臣楷模……
“如今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无不震惊于陛下的行为！居然将大好江山，千里沃野送给一个女人，这是何等的骇人听闻？陛下就算再喜欢她，娶了她不就行了？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
她咄咄逼人，义正词严，忠心在她脸上泛起一片圣洁的光芒。
武丁忽然觉得这姿态自己很熟悉——对了，每次朝堂上，两派大臣相争斗时，总有人这样站出来，义正词严地指责对方，仿佛除了自己，这天下再也没有一个好东西了。
果妨的声音总算稍稍放缓了一点：“就算今天臣妾得罪了陛下，臣妾也是出于一片忠心，是为着大商的江山社稷考虑……”
武丁笑起来。
果妨不明就里，愤怒地瞪着他。
他笑眯眯的：“话说完了吗？”
果妨：“……”
第145章 一夫一妻多妾3（）
第145章一夫一妻多妾3
“很好，你的确是忠心耿耿！”
他大声道：“杜防风，取府库里的上等珍珠一斛赏赐给第一夫人！”
杜防风急急忙忙：“好咧，老奴马上照办。”
武丁一挥手：“好了，第一夫人可以去休息了。”
果妨脸上白一阵又青一阵，一口气在胸口不上不下，要是他被她这番话气得跳脚，或者训斥她，责备她，她也就罢了，因为，她来之前，就想好了办法——拼着得罪他，至少，落一个忠心耿耿的美誉，而不是争风吃醋！
可是，他居然不为所动，就好像看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完全不当一回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你要做忠臣是吧？那你就做好咯。
她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么大的蔑视？纵然吵，人家都不肯跟你吵。
自然，不可能有一句解释。
因为，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听他的任何辩解？
她恨不得一拳砸烂他的脸，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