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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缘故他虽然不清楚,但显然是司徒曜做了什么对不起妻子儿女的事情,所以才招致被孤立的下场。
而这件事情八成就和上一世的“司徒箜”有关。
赵重熙脸上毫不掩饰的讥讽之色让司徒曜有些懊恼。
自己的目的是让皇长孙离箜儿远些,说这些无用的事情做甚!
他轻咳了一声又道:“殿下,微臣可以告诉你那人的下落,但前提条件是您必须应承一件事。”
赵重熙嗤笑道:“司徒三爷这是打算同我做交易?你以为只要你不说,我就找不到她?”
别忘了这是谁家的天下。
只要那人真的存在,他就不信找不到“司徒箜”。
而且他又不傻,怎会听不出来司徒曜想让他应承什么。
无非就是怕自己纠缠司徒箜,把那纸婚约变成赐婚圣旨罢了。
他当自己是毒蛇猛兽?
司徒箜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但只要她的父亲是司徒曜,他们之间就绝不可能。。。
见他根本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儿,司徒曜的俊脸有些扭曲,加之额头上又裹着白布,看起来既可怖又可笑。
可惜他们二人此时都顾不上这些。
司徒曜几乎在恳求了:“殿下,箜儿不仅容貌像我,性情也像。读书比谁都聪明,人情世故却什么也不懂,更不用说和人斗心眼。
您是有远大抱负的人,需要的是一位能同您比肩而立,性情果决刚毅,能力和手段都特别强的妻子。
箜儿自小柔弱,微臣夫妇只盼着她这一世能平安喜乐,所以……”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长孙殿下看他的眼神越发冰冷,就好像他是个死人一样。
“说完了?”赵重熙冷笑。
司徒曜突然意识到,对方恨的似乎不止上一世的“司徒箜”。
还有……他。
否则怎会一直咬着不放?
可除了“司徒箜”是自己的女儿这一点,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竟像是恨不得立时就把自己弄死一样!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殿下,微臣上一世连官都没有做过半日,他们对您做的那些事情微臣也没有参与,您……”
赵重熙又往前凑了凑:“司徒三爷,你还记得上一世我是怎么死的吗?”
“殿下……”司徒曜努力回想,可直到头都想得有些痛了,他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昌隆二十四年,契丹人使团离开大宋后,便传出了皇长孙失踪的消息。
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皇长孙,甚至没有听说过他的半点消息。
直到昌隆二十六年的年底,也就是他最后一次同“司徒箜”见面时,才得知了皇长孙失踪本就是她一手策划的。
没过多久他自以为寻到了逃跑的良机,却落得了那样的结果。
他自己过得那般落拓,又怎会知道皇长孙是怎么死的?!
赵重熙见他不像是在说谎,幽幽道:“我给三爷讲个故事吧……昌隆二十六年的冬天,冰冷刺骨的寒风,漫天的鹅毛大雪。城西庆隆坊门口,有一名身着破烂单衣,骨瘦如柴的青年人好容易从别人手里抢到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
司徒曜一听“昌隆二十六年、寒风、大雪”这几个词,身子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赵重熙却并没有看他,兀自道:“他迫不及待地就想把那馒头喂到嘴边,不料却被一辆飞驰而来的马车把他和他的馒头一起撞飞了。
青年眼睁睁看着他的馒头咕噜咕噜滚得老远,上面不仅沾满了泥浆和碎雪,还有他的鲜血和脑浆……”
司徒曜的脑子嗡地一下。
谁都能听出皇长孙说的那名青年是谁,可城西庆隆坊,飞驰而来的马车……
故事的另一半莫不是在说自己?
那日为了逃命,他的确是下了死力抽打那匹拉车的老马。
可……那辆破马车的速度也能称作“飞驰”?
而且他真的撞到人了么?
第一百八十七章 谈合作()
司徒曜的眼神有些慌乱。
因为那一日的事情对刚刚才重获新生的他而言,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
而且他一向自诩聪明绝顶,记忆力更是比寻常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一句“不记得了”真是没法儿说出口。
或许……是那一日自己太慌乱了,所以没注意?
赵重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司徒三爷是想不起来了,还是不愿意想起来?”
“不……”司徒曜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时的情形他真是记不起来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顾得上看清楚。
但他并没有怀疑皇长孙的话。
且不说对方的人品,都已经重活一世了,谁还会刻意编造这样的谎言?
所以那一日他的老马拉破车真的在“飞驰”中把骨瘦如柴的皇长孙给撞死了。
白面馒头、鲜血、脑浆……
真的是太惨了。
同皇长孙比起来,自己上一世的死法温和多了。
不过是被大雪活活埋死了——而已。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纵然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皇长孙今日如果真要自己的命似乎也不算过分。
可他真的不想死,不舍得死。
他还没有同妻儿见面,还没有看着女儿风光大嫁,还没有看着儿子封侯拜爵,怎么甘心去死?
司徒曜略挣扎了一下,哑着嗓子道:“殿下可否把手松一松,微臣有下情回禀。”
赵重熙并没有打算现在就要他的命,冷哼一声顺势松开了手。
“殿下,那一日的情形微臣的确是想不起来了,可您仔细回想一下,当时我是怎样的形容?”
怎样的形容?
赵重熙的眉头拧了起来。
当时他被马车撞了之后,在看那馒头之前,的确先看见了赶车人的脸。
虽然两年多没有见面,但司徒曜那时的容貌变化并不大,依旧是面若冠玉俊秀绝伦。
不过……
他那一日似乎穿的是一件褐色的粗布短衣,神色也十分慌乱。
而且上一世的司徒曜是个假仙,是从来不会亲自赶车的。
莫非他是在逃难?
司徒曜见他已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忙道:“不瞒殿下,那一日微臣的确是在逃难,而且刚出西城门没多久,我的马车便……”
“行了!”赵重熙哪里想听他念叨这些破事,道:“是为了躲避你那位好女儿?”
听他一口一个“好女儿”,司徒曜有些心塞。
可他真不敢辩驳。
那些糟心事实在是太丢人了,就算重活一世也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提起。。。
他勉强嗯了一声。
这样的态度让赵重熙不免又有些误会。
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有司徒箜一个女儿,到了关键时刻还不是放不下另一个!
“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他的语气越发冷冽。
虽是刚开始变声的少年声音,其实算不上威严,却让人分毫都不敢大意。
“殿下请说。”司徒曜坐在床上拱了拱手。
“上一世谁最终坐上了那个位置?”
“这……”司徒曜快为难死了。
皇室子弟果然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方才耐心听自己把话说完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得已,他还是只能耐下性子道:“微臣委实不知,因为我也只比殿下多活了十几个时辰。”
“什么?”赵重熙狭长的眸子瞪圆了,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司徒曜把自己那一日的遭遇详细说了一遍。
赵重熙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说,那辆马车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司徒曜苦笑道:“您觉得凭微臣的本事,真的能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顺利偷到马车?”
赵重熙:“……”
“出城之后那老马实在是跑不动了,微臣便没有再让马车跑得太快,而是松了缰绳慢慢走,结果还是出事了。”
赵重熙心里一阵厌恶。
那女人太狠了!司徒曜是她亲爹,而且十多年来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她竟连一条活路都不给他留。
他又问:“既然重新活了一次,司徒三爷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司徒曜苦笑道:“殿下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一定能够理解微臣的苦楚。如今微臣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几乎分不清哪些事情是前世发生的,哪些事情又是今生重生之前发生的,得先把这些事情先捋捋顺。”
这些话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