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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羽一把拉起凤凰儿:“殿下,咱们快去瞧瞧。”
两人互相搀扶着朝那边跑去。
距离不足十尺时,一名黑衣男子出现在巨石旁。
凤凰儿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儿,和翠羽一起顿住了脚步。
黑衣男子身材高大面容俊郎,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
他冲凤凰儿跪下道:“参见公主殿下。”
凤凰儿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身为太子遗孤,皇祖父默许了她一个公主的身份。
可一个没有封号,甚至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的公主,根本没有人把她当回事儿。
所以称呼她“殿下”的人很多,却从来没有人带上“公主”二字。
今日这名侍卫装扮的男子却这般恭敬地行礼,而且称呼她为“公主殿下”,只能说明他是父王的人。
凤凰儿紧走了几步:“不必多礼。”
那黑衣男子站起身道:“殿下此时定然满心疑惑,请随属下走一趟,您所有的疑惑都会得到答案。”
凤凰儿本想询问他父王的事儿,听他这么说她也不想问了。
早些见到父王才是最要紧的。
“快走吧。”她轻声吩咐道。
黑衣男子抱了抱拳,带着主仆二人一起走进了密道。
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出现在凤凰台后山上的一座小院前。
不仅是凤凰儿,就连住在这里超过五十年的翠羽都觉得惊讶不已。
这里什么时候竟多了一座小院?
黑衣男子又对凤凰儿行了个礼:“殿下请。”
这种时候翠羽自然不会跟进去煞风景,她松开凤凰儿的手道:“殿下快进去吧,奴婢在外面等着您。”
凤凰儿深吸了一口气,随黑衣人一起走进了小院。
不多时,两人已经来到了正房门口。
“凰儿进来。”屋里传出了一道苍老而低沉的男声。
凤凰儿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父王的衰老在她预料之中,可真到了见面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完全接受不了他就连声音都已经衰老如斯的事实。
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院子很小,正房也不大,里面布置得十分简朴,完全不似她印象中父王的住所该有的样子。
一名须发全白,皱纹多到无处安放的老人端坐在椅子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她。
“父……父王?”凤凰儿的嘴唇剧烈颤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快过来让为父瞧瞧。”昭惠太子慕容亓炎冲她招了招手。
凤凰儿重重地跪在地上,泪水喷涌而出。
见女儿这么难过,慕容亓炎用力撑着站起来,艰难地迈出了一条腿。
“父王——”凤凰儿惊呼了一声,快速膝行至他身旁。
慕容亓炎重重坐下,朝她伸出了手。
凤凰儿又往前挪了两步,把小手塞进了父王的大手中。
“凰儿,为父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其实是不该再同你见面的,可……”
“父王,如果不能同您见面,您历经千辛万苦才让女儿得以转世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慕容亓炎用另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凰儿,你太过长情了,这一点同为父一模一样。
为父之所以耗费那么多的心力让你得以重生,为的是让你能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而不是像上一世那样……
你已经替为父哀伤操劳了一辈子,不应该再继续为了别人而活着,哪怕这个别人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话中的意思凤凰儿怎可能听不懂。
她咬着嘴唇,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一般而言,尚未得到便已经失去的东西,再舍不得也是有限的。
而得到之后又迅速失去的东西,才是真正让人一辈子耿耿于怀。
父王认为他已是风烛残年,大约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所以才不想同自己见面。
他怕自己又像上一世那样一辈子都沉浸在哀伤和仇恨之中。
可她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的确是太过长情了。
这一点不仅是父王,棉棉姐之前也说过一回。
上一世她甚至没有见过父王,更不用说从他身上得到父爱。
可她对父王的敬爱不比任何一个由父亲陪伴着长大的孩子逊色。
甚至可以说,她上一世就是依靠替父王报仇雪恨这个执念支撑着活下来的。
如今重活一世,不知道父王的消息也就罢了,一旦知晓,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错过的。
所以那个“一般而言”到了她这里完全是行不通的。
凤凰儿把脑袋靠在慕容亓炎腿上,吸了吸鼻子道:“父王为了我连唾手可得的皇位都舍弃了,值得么?
您甚至都没有见过我,而且我还是一个……
而且您那时才三十出头,想要多少孩子没有,何必为了我放弃一切,还耗费了这么多年。”
慕容亓炎笑道:“凰儿,你真以为父王在乎那把椅子?”
凤凰儿闷声道:“父王自然不在乎龙椅,可您的多年抱负和夙愿呢?
如果不是为了我,大燕在您手中早已经实现了中兴,您也将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君。
而不是如现下这般。
大燕依旧风雨飘摇,甚至需要向立国刚满二十载的国家俯首求和。
您也失去了做明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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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当年事 上()
慕容亓炎又一次抚了抚凤凰儿的发顶。
“凰儿,为父留下的那本手札,你看了很多次吧?”
凤凰儿点点头:“我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甚至于某一个字在哪一页的哪个位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难为你了……”慕容亓炎心中酸涩难当。
那手札本是他少年时的意气之作,却代替他陪伴了女儿一世。
他叹道:“凰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从那份手札中看到并理解的,只是十八岁之前的父王。”
凤凰儿微微一愣。
慕容亓炎接着道:“为父甫一出世就被册封为皇太子,十八岁以前真正是鲜衣怒马,肆意潇洒。
那时的我的确是立志要做一位名垂青史的明君,想要中兴大燕。
可那真的只是立志而已,距离实现那样的目标其实还很远很远。
这么对你说吧,那时的父王对于如何治理一个国家,想法其实是非常不成熟的。
从未真正了解民间疾苦,不懂得大燕衰落的症结是什么,只能算是纸上谈兵。”
凤凰儿抿了抿嘴:“可我听所有的人都说……”
“那些人对为父的了解就更少了。
他们无非就是看我为大燕做了几件实事,行事公允不自傲,便想当然地认为我会是大燕的中兴之主。
其实究其根源,是你皇祖父行事太过残忍暴戾,所以才让所有人的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不是的,父王。”凤凰儿抬眼看着他:“我承认十八岁时的您还不够成熟,可文武百官和百姓们都不傻,绝不会看走眼的。”
慕容亓炎心中一暖:“在你眼中,为父都快成完人了。”
孰料凤凰儿却用力摇摇头:“不,父王不是完人!十五年,您从十八岁的少年变成了已过而立的成熟男子,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您为何都不肯向我透露半分消息?”
其实她很清楚父王当初一定有苦衷,可此刻的她就是不想那么“善解人意”。
慕容亓炎苦涩一笑,凰儿心中还是埋怨他的。
“凰儿,当年你母妃临盆之前,为父接到了率军平叛的圣旨。
那时我真是不愿意去的。
你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你母妃怀着你的时候为父日日陪伴在她身侧,可说是看着你一点点长大的。
我如何愿意错过你降临人世的瞬间?
而且为父虽然自小习武,也曾熟读兵法,却真是从未亲自带过兵。
大燕那时虽然已经显现出颓势,但并不缺乏能领兵上阵的将军。
可你皇祖父圣旨已下,为父不得不亲自领兵平叛。
没想到这一去竟是天人永隔,同你们母女再无相见之日。”
凤凰儿心里一紧。
听父王的意思,他竟是再也没有见过母妃?
那么母妃当年离开东宫之后,究竟去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