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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嫣!”
前方的背影顿时一僵,然后缓缓地转过头,露出那张和伏贺有几分相似的脸。
伏贺脸色一板,想要拿出兄长的派头:“你是不是偷偷溜出来的。”
伏嫣作求饶状:“千万别告诉娘,求求你了。”
伏贺哼了声,话还没说,伏嫣忽然伸手抱住了自己,语带哭腔道:“呜呜呜呜哥,在山上我都快闷坏了,还不容易回来,你就让我逛逛吧。”
伏贺最受不了他妹妹撒娇哭泣,这个时候心已经软的一塌糊涂,连忙笨拙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动作有些手足无措。
正当这时,忽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冷淡嗓音,唤了声他的名字。
只一声伏贺便怔在原地。
伏嫣趁他出神的时候,连忙放开他,然后转身离开蹦的三尺远,很快便混入了人群消失不见。
“那是谁?”
宁宴初走到他的身边,似随口一说,神情漫不经心,但是眼底却一片冰冷。
伏贺撇了撇嘴:“我的双生妹妹。”
宁宴初这才脸色稍缓,沉声道:“走吧。”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城墙前,伏贺忽然生了登上城墙的兴致,携着宁宴初上了城楼。
伏贺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将袖袍中的画卷拿了出来,有些别扭的挠了挠下巴,避开他的视线,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送给你。”
算是花灯的回礼。
宁宴初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故意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伏贺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个度:“送给你。”
宁宴初笑道:“还是没有听见。”
伏贺瞪了他一眼,作势就要收回来,“爱要不要。”
宁宴初也不再逗弄他,伸手接了过来画卷,作势就要打开,伏贺见状期待紧张的看着他。
宁宴初沉默的盯着画纸上的一团不明物体墨迹,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你这鸡倒画的有些灵性。”
伏贺气的双眼一瞪,比划解释道:“这不是圆,这是鹤,仙鹤。”
宁宴初又皱眉盯着看了好一会,然后道:“确实看不太出来。”
登高俯瞰而下,整个荣安城繁盛美景尽收眼底。
伏贺:“。。。。。。”
城楼上夜风带着丝丝凉意,伏贺和宁宴初并肩站着,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却格外宁静。
河道上飘荡着丝竹管弦之乐,画舫来来往往,将湖面染上了朦胧的色彩,街道繁华,灯火阑珊璀璨。
这是繁盛时期的大荣朝。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元阳三年,孟贵妃诞下一子,帝大喜,封其为孟皇贵妃。
元阳五年,边塞动荡不安,异族虎视眈眈,百姓饱受战乱,民不聊生,不少难民揭竿起义,大荣朝岌岌可危。
元阳六年,伏肃临危受命,远赴边塞,平息战乱。
因战乱迭起,国子监也停学已久,伏贺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宁宴初,所以听说他病了的消息后,便急忙赶去侯府,没想到却被拒之门外。
“小侯爷说了,他现在什么人都不见。”
伏贺微怔,然后愣在原地。
33。第三十三把剑()
侯府偏厅一角,宁宴初沉默的坐在方案前; 书房两侧是老侯爷和侯爷夫人; 下人则躬身立于一角; 回禀道:“伏家的小公子已经走了。“
宁宴初微微颔首; 然后示意他退下。
老侯爷和侯爷夫人听完后,望着宁宴初神情都有些复杂,最后老侯爷沉吟片刻,斟酌着语气道:“我竟不知阁下何时和伏家的公子走的如此近。”
若是旁人在此听见老侯爷对宁宴初的称呼; 必定会诧异不已,堂堂侯爷竟然对自己的儿子尊称阁下。
宁宴初微微垂首,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桌案上的茶盏,沉声道:“这和我答应你们的事无关吧。”
老侯爷神色一僵; 连声道:“自然是如此,我也只不过是随口一问。”
宁宴初不咸不淡的抬了眼皮看了他一眼; 语气平静:“你只管放心,我不是出尔反尔之人,也不会留恋如今的一切赖着不走,答应你们的期限一到我自会离开; 到时也会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宁宴初。”
他并非侯爷与侯爷夫人亲子,原身只不过是一把剑,如今暂居于这具躯壳里,但是与其说是夺舍; 不如说这不过是场交易。
他许真正的宁宴初而后长命百岁; 无疾缠身; 而他需借宁宴初的躯壳养灵,一则因为宁宴初生辰八字是阴时阴历,最宜养灵,二则是因为他身上所佩戴的羊脂暖玉,这玉是因着宁宴初幼时身子骨弱,老侯爷千辛万苦从国师那求来的,这玉可不是普通的玉器,蕴含了充沛的灵力,对凡人最多起个护身的作用,但是对他来说,却是化形修仙的好灵器。
世间万物,成精修行者万千,但大多是些禽鸟走兽之类,抑或是花草虫鱼,皆是本身就有灵识之物,而死物靠自己修出灵识的甚少。
他生于混沌乱世,虽为上古之物,却一直浑浑噩噩,直到几百年前才逐渐有了自己的灵识,但仍然无法化形,这才寻了别的法子。
侯爷夫人神色一黯,垂眸不语。
当初宁宴初十二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太医都断言他活不过三日,但是是眼前这壳子里的人救了他,虽然代价就是附在她儿子的身上一直到及冠便会离开。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知对这个“宁宴初”是什么感情,好歹叫了自己那么多声母亲。
宁宴初静默片刻,而后起身朝偏厅外走去,走过游廊时,看见几个丫鬟在湖边一边喂鱼一边聊着话本子上的趣事。
“你说那鲛人为何要迷恋上凡人,要知道若是没有爱上凡人,她会活的快活很多。”
“对啊,凡人的性命实在短暂,就算答应长相厮守,最后也只会留下自己一个人。”
宁宴初脚步一顿。
“那鲛人还痴心未改,一次次的寻找那凡人的转世,哪里知晓别人孟婆汤一喝,便将他忘的一干二净,转头就去娶妻生子,徒留自己伤心欲绝。”
“所以说人妖殊途,正是这个理儿。”
宁宴初微微阖上眼帘,脸色一白,抿唇沉默不语。
那几个丫鬟察觉到了宁宴初在身后,连忙躬身行礼。
待到宁宴初再睁开眼时,似已下定了什么决心,抬了抬眼皮,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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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回大地,房梁绿瓦上铺的积雪也渐渐消融了些,槐树上也发了不少新芽,伏家也终于盼到了前线送来的战报。
大厅内气氛凝重沉默,安静的几乎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德善公主低头看着手中的战报,微微阖上眼帘,眼角似隐隐有泪痕闪烁。
“陛下已经知晓?”
“是的,还望公主节哀。”
德善公主不由自主攥紧那一纸战报,上面一笔一画无比清晰的写着伏肃的死讯,让她连一点侥幸心理都无法存在。
“你们就连他的尸身都无法带回来?”
“将军他。。。。这。。。。。带不回来。”
德善公主露出了个惨淡的笑容:“没想到最终竟然是死无全尸。。。。”
“去将锦思他们叫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微微抬起下巴,挺直背脊,道:“还有菱娘,给她传个信儿,让她回一趟府里。”
她不能倒下,将军府现在只有他撑着了。
“是。”
伏贺接到下人的话赶来偏厅时,便看见他已出嫁为人妇的长姐已在那候着了,手里还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
“小舅舅。”
嗣哥儿一看见伏贺,便乐颠颠的的扑了过来,紧紧抱着他的腿不撒手。
菱娘微微一笑,过来将嗣哥儿抱了起来,“嗣哥儿乖,你可是大孩子了,不能老缠着小舅舅。”
“娘,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伏嫣有些狐疑的皱了皱眉,本能的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凝重。
伏贺也看着他的娘亲,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德善公主沉默片刻,哑声道:“边塞守不住了,你们的父亲也死了。”
伏贺微微一怔,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
直到伏嫣的低声啜泣声响起,他才缓缓回过神来,涩声道:“。。。。父亲。。。怎么死的。”
“你父亲他死在战场上,想必他也无悔。”
伏贺讷讷的低着头没有说话,眼角却越来越酸,视线也逐渐模糊,颤声道:“他答应到了春天他就会回来,然后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