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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程垂范非常响亮地回答道。
“无论贫穷与富贵直到永远吗？”
“是！”
“请问王雨琦小姐，您愿意嫁给程垂范先生为妻吗？”许义又问道。
“愿意。”王雨琦答道。
“无论贫穷与富贵直到永远吗？”
“是！”
“好，”许义有模有样，“上帝匹配，两厢情愿，情定终生，幸福永远。请将戒指佩戴在对方的无名指上。”
薛瑞和邓飞便将早就准备好的婚戒给了王雨琦与程垂范，让两个人郎情妾意地互赠戒指。
又是掌声。
“婚庆第三项，感恩父母。请新郎的父亲，新娘的父母亲站到新郎新娘面前来。”许义的点子还挺多，也想的非常周全。
程垂范的父亲与王长庚夫妻便开心地走到“婚床”前面来。
只是这个环节让徐宏革与杨莉心里泛起了酸楚。杨莉眼里有了泪花，上嘴唇紧咬着下嘴唇。徐宏革则紧紧地抓住杨莉的一只手。
“水有源，树有根，儿女不忘养育恩。请新郎新娘向父母亲鞠躬。一鞠躬，感谢养育之恩，二鞠躬，感谢抚养成人，三鞠躬，永远孝敬父母老人。”
程垂范和王雨琦就按许义指令行事，坐在床上向父母亲深情地鞠了三个躬。
李秀莲走到女儿面前，蹲下身子和王雨琦搂在一起。薛瑞连忙起身把位置让开了。
这一幕或许出乎许义的意料，许义愣了愣，但他马上有了话说：“各位，这就是母女同心啊。眼见着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喜结良缘，从此成为别家人的媳妇，做母亲的是最不舍也是最不放心的。我建议让新娘的母亲李秀莲女士为大家说几句。”
“这个建议不错，”武良插话道，“大家来电掌声，鼓励鼓励一下。”
掌声。
“叫我，叫我说什么好呢？”李秀莲缓缓起身，双眼通红，嗓子哽哽的，“我的情况蒋村人都知道。我女儿雨琦她也知道。”
“秀莲——”王长庚叫了一句。
“老王啊，你就让我说出来，这房间里的都不是外人。外面看热闹的我们又不熟悉，有什么关系。”
“这不还有记者在摄像吗？”王长庚提示道。
“那就让摄像关了，”许义连忙说道，一边说一边向角落里走去。
许义与电视台记者交流了两句，记者便收东西走人。
“算起来前后也有24个年头了，”李秀莲吸了吸鼻子，“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1973年10月22日，凌晨四点来钟的时候，我起夜到小院子里，忽然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我也不藏起来说，当时因为做梦都想生养一个孩子，所以对婴儿的啼哭很是敏感。我第一感觉就是有人把婴儿挂到我家来了。”
“这里我跟大家解释一下，”王长庚插话道，“一直以来，我们蒋村人都误以为是秀莲不能生育，其实，我们做过检查，不能生育的是我王长庚。为此我很是愧对秀莲，也很感激秀莲。”
“老王你这是干嘛？”李秀莲道。
大家都凝神细听。王长庚能如此坦诚布公，没有一个人不感动。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能说出这个秘密是很需要勇气的。
“秀莲，我不能让你一辈子都承受这个压力。我还要解释一点，二十多年前，也就是七十年代初，计划生育政策虽然没有出台，但很多人已经有了节育的意识。生容易，养难。那像这种把生出来的孩子挂出去的现象是很普遍的。所以，秀莲把我叫醒来，我和秀莲一样，意识到是有人把孩子挂上门来了。”
“这种现象我齐家屯也很多，”程垂范的父亲说道，“因为亲家亲家母都是有工作的，把孩子送给你们领养那是这孩子的福气。我媳妇雨琦就是这么有福气的人。”
“那不是夸的，”程垂范父亲谈及这一点，李秀莲来了自信，“我们家条件在蒋村着实是最好的。孩子送给我们意味着什么，心里头透亮透亮的。我和老王打开厨房门，就看见门口地面上放着一个竹篮子，篮子里俨然一个婴儿。老王顾着左看右看，我可不管那么多，把篮子提进厨房，欣喜地抱起婴儿来。双眼皮，大眼睛，嘟噜着小嘴，见了我竟然莞尔一笑，大家说，这么有灵性，可爱，我能不开心吗？”
“我左看右看不见人，”王长庚道，“就跑去外面的马路上，还是不见人，也就回来了。一般来说，人家把孩子送过来了，肯定是不想我们见到的。这样也好，我们养育也放心。回到家看秀莲手里的婴儿这么水灵灵，一下子就有了做父亲的感觉。”王长庚完全沉浸在回忆中。
背靠在床背上的王雨琦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将程垂范的手臂挽得更紧了。因为早就听父母亲说过这一段事，今天，当着大家的面父母亲再次谈及，王雨琦心里充塞的全是幸福的感觉。也因为二十多年，亲生父母都不曾来找过，在王雨琦眼里心里，王长庚夫妻就是亲生父母。王雨琦没有一点芥蒂。
而杨莉已然泪流满面了。手里头的手帕擦得透湿。
“哪晓得一晃二十四年过去了，”李秀莲长长呼了一口气，“我女儿雨琦竟然结婚了，而我和老王头发也都白了。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要嫁出去，从此以后成了别人家的媳妇，这心里头真的堵，好堵啊。我早就做好了这个思想准备，可到了这个时刻，我还是控制不住了。虽然舍不得，虽然很失落，但还是开心的，因为这是一个必然的趋势。鸟儿大了还要分家，何况我们人呢？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妈妈，谢谢您；还有爸爸，感谢爸妈的养育之恩。”王雨琦忍不住开口道。
第612章 雨琦是我女儿（）
“爸，妈，”程垂范冲岳父岳母道，“您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把女儿嫁出去，你们则是把我这个女婿娶进来，用蒋村话来说我是倒插门。难过的是我老爸和老妈。”
好几个人因为程垂范的幽默而笑了。
“你也知道这么说！”程垂范父亲怼道。
“呵呵。”
“说起来……”李秀莲抹了把眼泪，“今天话夹子打开了我也不怕说，做人啊还是很有私心的。现在想想，昨晚雨琦被挟持，双腿中枪，所幸有杨主任在，成功做了手术，若是双腿废了，或者发生更大的意外，我雨琦就是被我的私心害了。”
“伯母这么说，我有点听不懂。”一直不吭声的薛瑞问道。
“大家可能不知道，我雨琦大学毕业是可以留校的。”李秀莲泪涟涟的样子。
“妈妈，这事都过去两年了，还提干嘛？女儿从来没有怨怼过你们。”王雨琦道。
“雨琦，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怨怼过，我这个做妈的心里才更愧疚。”
“雨琦姐姐可以留校这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薛瑞道，“能留校，又是在省城，是多少人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怎么会没有留呢？是指标被人抢了，被挤掉了吗？”
“不是，薛姑娘，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也没有什么好愧疚的了。雨琦留校，是他那个学院的院长直接定的，这个指标谁能抢？我都说了，是我的私心作怪。我因为想着把女儿留在身边有一个依靠，就没有答应雨琦，而雨琦又偏偏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就是说你怕白养了雨琦妹妹，对不？”王金根道，“好不容易养了个女儿，长大了却不在身边，不就等于白养吗？就怕老了没人照顾。我说阿姨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就为了这一点把女儿的大好前程断送，”胡志豹也愤慨不已，“我一个粗人，就问一句，雨琦要是是你的亲生女儿，婶子你还会这么做吗？”
“豹哥，金根兄！”程垂范道。
胡志豹身边的武良碰了碰胡志豹，“豹哥，你这话说的。”
“不是我这话说的！”不想胡志豹根本不顾及场面，声音反而更大了，“我说的就是实话呀。留在省城和回我们蒋村，那是多大的差别。”
“豹子没有说错，”李秀莲哽咽不已，“豹子说的是大实话。我就是有这一份私心，所以，所以……”
“妈妈，雨琦不怪你。雨琦理解你的心。我回蒋村不也挺好吗？只要垂范来了蒋村，我就还是个幸福的人。”
李秀莲摇头，“说起垂范，我就更愧疚了。垂范也是可以留校的。”
“亲家母，”程垂范的父亲适时开口道，“你提起这些事，也让我回想到一年前。垂范他放弃留校的指标，也放弃进我们县一中的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