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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狠狠推开,惊扰了沉浸在重逢中的严谨尧和欧晴,两人双双转头循声望去。
“裳裳……”欧晴看到云裳,不由恐慌又委屈,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刷地滚落眼眶。
而严谨尧被云裳一声“混蛋”骂得面罩寒霜,有种想要把她从窗户狠狠丢出去的冲动。
严谨尧冷冷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云裳,越看越怒,这姑娘虽然长得跟她妈妈一样漂亮迷人,却一点也没有她妈妈的温柔和体贴,这种粗俗的因子肯定是从她父亲云铭辉身上遗传来的
!
哼!
眼前这个大骂他是混蛋的女孩,是欧晴和别人生的女儿,这么大个代表背叛的“证据”站在眼前,真是让他越看越觉得碍眼!
不知道他是谁吗?居然还敢骂他?!
看到妈妈掉眼泪,云裳心都快碎了。
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冲上前去扯严谨尧的手,想要狠狠分开他和妈妈,疾言厉色边扯边吼:“姓严的你弄疼我妈妈了,你快放开她!!”
严谨尧冷睨着怒不可遏的云裳,任凭她卯足了劲儿掰他的手指,他始终紧攥着欧晴的手腕,甚至越攥越紧。
欧晴痛得脸都白了,直冒冷汗,真的感觉手腕要断了。
云裳见状,急了,低头就去咬严谨尧抓住妈妈的那只手。
一个女人,面对无论身高还是体力都不如人的情况下,除了用嘴咬,实在找不到其他反击的方法。
然而这次却没有刚才咬严楚斐那么顺利,她刚一低头,就被严谨尧一把捏住了下颚——
痛!
这是云裳唯一的感觉。
严谨尧的大手,捏住云裳的下颚后手指顺势往上一推,卡住云裳的双颊,致使她的牙齿无法合拢。
严楚斐和郁凌恒跟进来就看见这一幕。
郁凌恒不由分说就要冲上去救云裳,哪知却被严楚斐一把拽出了病房外。
他怒,严楚斐却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郁凌恒可没办法像严楚斐那样淡定,现在有危险的是他的太太,他稍安勿躁不了!
甩开严楚斐的手就要再往里面冲,却在这时,包房里突然爆出一道愤怒的吼声……
“严谨尧!你松开我女儿!!”
是倏然发飙的欧晴。
郁凌恒和严楚斐对视一眼,眼底俱是惊讶之色,很难想象像欧晴那种温婉的性子,居然能爆发出这样气势磅礴的吼声。
母爱是一个女人的本能和天性,而且母爱还能激发一个女人无限的潜能,所以就算平日里那么包子性格的欧晴,在看到女儿被欺负的时候也忍不住变身成了母老虎。
严谨尧冷冷睇了欧晴一眼。
呵!二十几年没见,长本事了!
居然敢跟他吼了,脾气见长啊!
云裳倔得很,越痛越是不服输,苦大仇深地狠狠瞪着严谨尧,就是不吭一声痛。
欧晴急得眼泪直掉,可吼也吼了,严谨尧还是不松手,她慌乱无措,惹急也低头去咬……
手臂上传来刺痛,严谨尧微微拧眉,少有波澜的双眼快速地划过一丝无奈
。
这对母女可真是……
欧晴心疼女儿,下口毫不留情,很快就感觉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口腔……
味觉神经受到刺激,她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吓得连忙松了口。
天哪!她她她,居然咬了他……
在欧晴松口之后,严谨尧也像是懒得再跟她们计较一般嫌弃地推了云裳一下,松开了她。
云裳被推得脚下踉跄,不可抑止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边愤恨地瞪着面无表情的严谨尧,一边双手捂住脸轻轻地揉,缓解着双颊被粗鲁挤压而造成的疼痛。
“裳裳,有没有事?疼不疼?”欧晴奔到女儿面前,红着双眼哽咽着问。
“我没事,你呢?”云裳连连摇头,安抚着妈妈,拉起妈妈的手查看她的手腕,着急反问。
“没事……”欧晴的声音轻颤,明显是有些被吓到了。
母女俩只顾着关心对方,直接把严谨尧晾在一边,当他不存在一般。
“这就是你教的女儿?”严谨尧不屑地上下打量着云裳,冷冷唾弃,“毫无教养,简直是泼妇!”
泼妇……
云裳很不服!
郁凌恒很不**!
然而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欧晴已经怒不可遏地回嘴了,“要你管!她是我女儿又不是你女儿,她有没有教养与你何干!!”
又不是你女儿……
严谨尧的脸色瞬时黑到无以复加。
就是因为不是他的女儿,所以才越看越讨厌!
母女俩同仇敌忾地瞪着眼前的男人,竭力保护着对方,一致对外。
严谨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突然,他转身就走。
看到严谨尧走出病房,守在外面的郁凌恒和严楚斐立马抬头挺胸,站得直。
在经过二人身边时,严谨尧冷飕飕地瞥了两人一眼。
那眼神,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和凉意……
如一桶冰水当头浇下,郁凌恒和严楚斐顿觉通体冰冷。
都说君心难测,此话真是一点不假,他们明明觉得四爷心里还有欧晴的啊,可现在四爷这副态度,是对今天这场“偶遇”不满意?
难道他们都猜错了?!
……
欧家
。
二楼,欧晴的房间里。
从疗养院出来,欧晴就一直默不啃声,精神有些萎靡,不知是累了还是心情不好。
云裳记得妈妈出院的时候安文泽就叮嘱过,妈妈的病才刚好,得保持心情开朗,不然很容易复发的。
可今天这破事儿!!
担心今天发生的事会对妈妈产生刺激,所以她从回到欧家就一直陪在妈妈身边,寸步不离。
欧晴睡了一下午,云裳就在边守了一下午。
天黑之后,欧晴终于悠悠转醒。
“欧小晴,饿了吧?来,外婆熬的粥,喝点。”
云裳把妈妈扶起来,然后再把粥碗放在妈妈手里,柔声道。
欧晴没说什么,接过碗安安静静地喝粥。
待妈妈喝完粥,云裳接过空碗放头柜上,然后拉起妈妈的手,看着她淤青的手腕,问:“还疼吗?”
睡了一觉,欧晴的脸色和精神都好多了,神色平静,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不疼了。”欧晴轻轻扯了扯嘴角,摇头道,双眼则盯着女儿的脸颊,反问:“你呢?”
“也不疼。”云裳满不在乎地轻轻一笑。
欧晴却皱眉,眼底尽是气愤,伸手轻抚女儿有点红肿的脸颊,忿忿道:“都肿了!”
那男人真过分,居然这样对她的宝贝女儿,女儿小时候再怎么调皮她都舍不得打一下的,今天他一出现居然就对女儿动粗……
哼!跟他势不两立!
“没事。”云裳摇头,笑得更愉快了。
今天妈妈的表现让她很满意。
为了她,妈妈敢跟强权抗争,这真是让她太惊喜了。
只是,她很好奇,在她没到病房之前,妈妈和严谨尧说过什么?又发生过什么?
“妈妈。”
云裳躺下去,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妈妈身边,跟妈妈挤一起靠在头,轻轻喊道。
欧晴,“嗯。”
“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对吗?”云裳将下巴搁在妈妈肩上,目光锐利地盯着妈妈的侧脸,开门见山地问。
“……”欧晴一怔,眼底划过一丝慌张。
“嗯?”云裳语调听似慵懒,实则咄咄**人。
欧晴垂着眼睑,强忍着心虚和紧张,硬邦邦地吐出俩字,“不是
!”
云裳不说话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妈妈,但笑不语。
她笑得高深莫测,一副了然于心的淡定模样。
欧晴被女儿笑得头皮发麻,不由得越发心虚了。
“你笑什么?”她忍无可忍,蹙眉转头,恼羞成怒地瞪着女儿。
“好!你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出乎欧晴的预料,女儿居然不再追问,只是女儿这句话,似乎话里有话。
然后母女俩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彼此,各想各的。
云裳没再追问妈妈,在病房里严谨尧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因为她知道问了也白问,妈妈根本不会回答,索性不问。
她的妈妈就是这样,明明不会撒谎,却又总是不肯说实话。
每次看到妈妈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模样,她都不忍问了。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