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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代！”孙美婵惊呼一声，似乎想要过去，却被朱立国一把拽住拉到后面，朱珊珊赶紧过去扶住自己的妈妈，恨恨地瞪着趴在地上的朱代代。
朱立国上前两步，满脸怒容。他疼惜代代从小没了母亲，对她千宠万爱，难道最后就是宠出这么个目无尊长，任性妄为的混账么？
“朱代代！你从哪里学来的那些恶毒的话？还来辱骂你的妈妈和妹妹，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有没有这个家？”朱立国痛心疾首，怒火滔天。
朱代代咧了咧嘴角，想笑，可是疼得钻心，到底不得不放弃这个举措。
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朱立国，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唯一的爸爸，唯一的亲人，也站在那母女俩一边。她孤家寡人，跟谁去说那曾经的痛苦与无助。
曾经在她陷入泥沼的时候，她想如果重来一回，她一定再不嘴硬，要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跟爸爸说。可是真的重来了，却发现，她仍旧没得说，什么也不能说……
可是朱代代的有苦难言看在朱立国的眼里，就成了非暴力不合作。朱立国怒气上涌，一把丢了手里的公文包，抬手就要上前。
“老朱！”孙美婵惊呼一声，一把抱住朱立国的手，背对着朱代代朝她吼，“代代，快上楼去！”
这是劝架么？或许是，可实际上不过是火上添油而已。朱立国一把挣开孙美婵，上前一把抓住朱代代的手臂，“跟你妈妈和妹妹道歉！”
火辣辣的疼又开始在手臂处蔓延。朱代代却恍若未觉，看着比记忆中年轻了那么多的朱立国，朱代代只剩满心悲哀。是不是有些事就是天注定，就算是重来一百回也无济于事？
朱立国扬手就要打，朱代代猛地闭上了眼睛，“爸爸！您还记得我妈妈吗？”
朱立国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朱代代的眸子里有震惊，有痛苦，有复杂，有愤怒，可是手却再也下不去。
“您今天这么打我？你说我妈妈会不会在地下哭？”朱代代看着朱立国的眼睛，一眨不眨，“后悔她怎么死得那么早，任由我在这被人欺负，被人打？”
朱立国的手在颤抖，忽然一把把朱代代甩到一边。华丽的大理石啊，跟骨头撞击的声音是闷响。
“滚～你给我滚！”朱立国吼。
朱代代却狠狠抹了一把脸，扶着门框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她什么也听不见，听不见后面似乎的呼声，听不见世间的嘈杂。甚至，连眼前的路都变得模糊。
那么，这算是她胜利么？提到了素未谋面的妈妈，他就没打下来，可是被甩在地上磕得膝盖青紫。妈妈，你瞧见了我的狼狈，是不是真的会后悔把我一个人留下来……
“你要的东西我都给弄买好了！嗯，马上就到了～莫瑾瑜，你不要太过分！等，啊！”何书明的冷汗瞬间涌出来，撞到人了？他刚才明明看到……
“何书明～”
“瑾，瑾瑜，我等一下打给你…”何书明挂断了电话，深吸一口气冲下车。
那昏倒在地上的，熟悉的脸……朱代代！
“代代！代代你怎么了？”前面就是代代家，她怎么……“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朱代代闭着眼睛摇头，开始挣扎着要挣开何书明的搀扶，想要站起来。
她这样子，他怎么放心放她自己？
“好，不回家，我不会把你送回家的！”何书明无奈妥协，伸手环过朱代代的腿弯，一下子就把她抱起来，塞进车里。
莫瑾瑜拿着已经挂断的手机，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才一把丢到一边的沙发上。可接着，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机器的轰鸣声。何书明回来了……
何书明把朱代代抱下车，小姑娘脸色发白，紧闭着眼睛歪头靠在何书明的怀里。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何书明的心就柔软得一塌糊涂。
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何书明大步走进别墅，进门就径直上楼。莫瑾瑜本来还在一边闷着。听见这声音，转头瞧过去，却只见何书明怀里抱着个人，大踏步走上楼去。
只是莫瑾瑜对那些都不关心，起身过去转了一圈也没瞧见何书明买回来的东西。接着才恍然，那家伙光顾着抱着的那个，东西压根没拿下来啊！
轻手轻脚地把朱代代放在床上，拉了被子给她盖好，便轻轻退了出来。可是刚出门口，就被靠在一边的莫瑾瑜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
莫瑾瑜黑黑的眼睛看着他，“我要的书呢？”
“我不是打电话跟你说了……”
“大哥，那个时候我已经回来了！”
莫瑾瑜抿了抿嘴唇，何书明知道那是他不高兴的表现。不过莫瑾瑜又几时高兴过？这种热烈的情绪对他来说本就是奢侈的，长这么大看到他最大的高兴时候，也只是眼里多了几分愉悦而已。
“客厅里有你的信封。”莫瑾瑜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何书明摇摇头，对于他不会把心捎上来这回事很是明白。这人压根就不知道捎带手是什么意思。
“对了，是哪来的信？”
回答他的只是莫瑾瑜越来越远的背影。何书明无奈摇头，也还是赶紧下楼去，一边思量着，是谁会给他寄信来，居然是这么传统的通信手段……不过也想起来，自打跟莫瑾瑜来到这边，就已经好久都没有清理他的邮箱等等一系列通讯渠道了。看来，今天有得忙了……
第24章 莫名其妙（）
“爸爸，你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在孙美婵的眼神示意下，朱珊珊终于鼓起了勇气，慢吞吞地凑上去。
刚才朱立国发火的样子实在是吓坏她了。毕竟在朱珊珊有记忆以来，朱立国虽然算不上脾气好，可是在她和妈妈面前，也总还是相当克制的。纵然被任性的朱代代给惹毛了，也会要么拖去书房，要么去代代房间去。像今天这样当着她们的面就对朱代代动手的还是第一次！
小心翼翼地觑着朱立国的脸色，随时准备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刻躲开。
看把朱珊珊也吓成这样，朱立国叹一口气，接过朱珊珊端过来的茶水，尽量柔和了眼神，“这段时间在家里过得怎么样？”
“挺，挺好的。”
“好了珊珊，你上楼去吧。”
朱珊珊冲着孙美婵点点头，转身就离开。可是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那个，爸爸，代代……”
“你不要跟代代学，代代，被宠坏了，你要懂事一点。”
“嗯，我会的！爸爸，那你什么时候……”
“珊珊！上楼去吧。妈妈会跟你爸爸说的，嗯？”孙美婵严厉地看了朱珊珊一眼。
朱珊珊点点头，赶紧上楼去。
客厅里只剩了自己和朱立国。孙美婵微微笑着，“这段日子辛苦了吧～”
“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中间确实有点转折，不过好在最后合约还是顺利地签下来了。要说辛苦，还是你最辛苦。代代这么任性，辛苦你了！”
孙美婵眼中晶莹闪烁，赶紧低下头遮掩，可说话却有些哽咽，“有你这句话，我都值了！”
“哎……”朱立国叹息着覆上孙美婵的手，一脸无奈苦闷，“我只想着代代妈妈去得早，我们当年……总觉得亏欠她，却不想宠着她，倒把她宠成这个样子……”
“你也别怪代代，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打上回去参加宴会，那会代代生着病。本来就脆弱，我还不在她身边，也难怪她心里不高兴。”
“可那也不是她今天那么嚣张的理由！当着我的面她还敢这样子，背着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代代也很乖的，你别又激动！”
看着一个劲给代代说好话的孙美婵，朱立国既是欣慰又是无奈，“你也别老是帮着她掩护，我自己的闺女什么样我能不知道么？你也别老是万事依着她，该说就得说该骂也得骂，老是哄着她对她没好处！”
“看你这话说的，我本来就是后妈了，你还打算让我再做实一个后妈不成？”孙美婵嗔怪地看着朱立国。
朱立国苦笑着摇头，“我倒是巴不得你给她点厉害瞧瞧，也好过如今她这样无法无天得好！再说了，代代可不是吃亏的主，你要是真敢强势起来，我倒是要担心你反被代代欺负了！”
“我哪有你说得那么笨！”孙美婵白他一眼，却含笑歪进朱立国怀里，“你放心吧，我是决计不会亏待你的宝贝闺女的！”
“哈哈……我倒是得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