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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快要清明了。天气又连绵不绝的下雨。病便更加不容易好了。
这日。因为外面落了雨。秦巧儿便早早回去了。房中寂静无声。唯有小雨拍打窗棂的声音不断入耳。
我终于忍不住翻身起來。身上还是虚软无力。随手拿了件斗篷披上。身上还是无力像是走在云间。好容易摇摇晃晃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了些。
清冽的空气顿时奔涌进來。雨声也顿时清晰起來夹杂着细细的雨滴打在脸上。冰凉的雨滴一接触滚烫的皮肤。倒是极为舒服。
放眼望去。天地间迷蒙一片。只有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下。耳边铺天盖地的雨声。
那雨滴不断的在地上激起水花來。一朵又一朵。那么小。晶莹可爱。只是看的久了不免有些眼晕。身上逐渐虚脱起來。站立不住一般却仍旧不愿回去。
院中的迎春花早已开了。倒是洠в性趺醋⒁狻3ぞ貌≈幸参磥淼眉按蚶怼4耸被苁枭ⅰ>諄淼挠晁唤健>谷灰丫税氡摺N奘溆ㄓń咳醯幕ǘ菰谟晁小A钊送蚍至А
身子虚晃一下。我忙扶住了手边的桌案才稳住了身子。手指触碰之下。案上的东西呼啦啦掉了一地。
竟是严奕前几日放在这里的笔墨纸砚之类。我费力地一件一件捡起來。轻轻地拿起那笔。左右无聊。想了想便慢慢地在纸上写道:
一朝风雨。满地残红。湿了花香。几许悲凉。奈何世间无常。
一阵风吹來。将那窗扇來回吹动。吱呀作响。用东西将那纸压上。犹豫片刻还是转身出了门。
此时正是风大雨大的时候。一出门便冷冷地打了个战。我一步一步地踏在庭院中。无数冰冷的雨落在身上。我不管不顾。只朝着那落了一地的花朵过去。
用力地将那花架扶起。做了简单的处理。让它们不至于被这风雨再次摧毁。可是尽管如此地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残留了许多花瓣。陷落在泥土之中。满地残红。却是怎么也回不去了。
我轻轻地将它们一瓣一瓣拾起來。握在手心里。包在衣襟里。却是不知不觉落了泪。奈何世间无常。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以为自己抓到了幸福。只是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句奈何世间无常罢了。便如这花朵。纵然娇美艳丽。可哪里能够经得住风雨摧残呢。
才扶起的花架正处在一片风雨飘摇中摇摇摆摆。也不知这风雨要下多久它能不能挺过去。
淋了一场雨后。病便愈发的重了。头昏脑涨连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身上压了许多层锦被。却还是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严奕前线战事吃紧。这许多天都不曾过來。我未想到他一來便碰到了晕倒在雨中的我。
此时他正在房中对一众郎中发火。“你们这样多的人竟治不了她一个。怎么还愈发烧的厉害了。”
一个郎中小心翼翼道。“姑娘这病有渐成肺痨之势。小的也……”
严奕一个凌厉的眼刀扫过去。愤怒道。“若是她今日治不好。你们也别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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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郎中战战兢兢地开了方子下去煎药。他又大步过來将我从榻上拎起。愤怒道。“你纵然再恨我。怎么能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认识的凌倾颜原是这样窝囊。心中一个不快。便糟践自己。”
窝囊。
我冷笑一声。用尽全力推开他的钳制。
却因为身上无力。反倒是自己跌回了榻上。顿时头晕眼花。好一会我才道。“你也太高看自己。你如今还有什么值得我如此糟蹋自己的。我便是即刻死了又与你有何干系。”
严奕的呼吸猛然间急促起來。狠狠道。“好。好一个与我无干。我是疯了才会來瞧你。如今我看你好的很何须医治。你就是死了又与我有什么相干。我若再管你便不姓严。”
说完他便大步往外走。眼角瞥过窗棂却忽然顿住了。下一刻竟转身过去了窗边。我一愣不知他要做什么。
直到他拿起窗边案前的纸张。我才惊慌失措地脱口道。“别看。”
可是已经來不及了。严奕已经拿在手里语气嘲讽地念出來。“一朝风雨。满地残红。湿了花香。几许悲凉。奈何世间无常。”
他哼笑出声。转过头來看我。“好一个湿了花香。几许悲凉。凌倾颜。你这奈何世间无常倒是令人好生怜悯。”
我羞愧难当。用力地咬紧了下唇。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來。“滚。”
严奕满不在乎地将那张纸掷在地上。抬步出了门。我这才力竭虚软地倒在榻上。胸口一阵一阵泛疼。
第八十四章 故人依旧情已非()
清明时。城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要去宗祠祭祀凌国先祖的。而我因身体不适为名并未前去。只独自歇在房中。
缠绵病榻数日。连说话的力气都洠в小8慰鲈谧陟粜心茄备吹拇罄窳恕
耳边清冷安静。寂寞无声。
记得去岁。清明时是与庄宜如兰一同祭祀父皇母后的。可是如今。我却连去祭祀都不想了。短短两年。已是翻天覆地。沧海桑田。心境早不负从前。
沈笑微。如兰。离陌。婳懿。庄宜……仿佛都是极为久远的事情了。
严奕果然再洠砉V挥幸桓隼芍泻颓厍啥故晃迨钡毓齺碚湛次业牟∏椤3酥馕艺饫镌傥奕颂ぷ恪U獾故钦衔乙狻B涞们寰弧
记得很久以前……真的是很久了。那时凌国还未亡灭。母妃才殁逝不久。我被父皇冷落。那时也是这样大病了一场。我躺在长乐宫的床榻上。独自垂泪。
那时养尊处优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世态炎凉。第一次觉得繁华的长乐宫如此冰冷。可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就适应了这种冰冷呢。
宗祠的礼钟响起遥遥传來。想必祭祀就要开始了。
今日不与往年相同。倒是洠в小扒迕魇苯谟攴追住绷恕O铝撕眯┦比盏挠攴炊A恕V皇翘焐谰刹缓谩
总觉得心里闷闷的不舒服。拿过一边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随意地披在身上。信步出了门。
院中的那丛花架子还是塌掉了。已经有一大半的花朵枯萎。只有一小半还是盛开着的。那一丛丛花朵竟是颤巍巍的。格外惹人怜爱。
我楞楞地看了半晌。也无甚力气与心情去将它扶起來了。一路出了门去。
已经是春天了。入目皆是一片大好春光。常言道。一场春雨一场暖。倒当真是所言不虚。清明雨过。天气便已经转暖了。
我慢慢地走着。因为身上总是不爽利。少不得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走到了飞兰嫂子家屋后的菜园边。
记得才來这里的时候。飞兰嫂子拉着我去她家中用饭。那样平和淡然的日子。如今却是再回不去了。
“公主。你怎么在这。”
我被这突如其來的一声惊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飞兰嫂子的弟弟云生。他着了一件青绿的衣裳站在一棵才冒出嫩芽的绿柳之下。竟是不引人注意。
我下意识地不想与他待在一处。转身便要离开。他却一步跨在身前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不得已抬起头來看他。“云生大哥为何洠в腥プ陟簟!
他道。“我一介区区小民。去与不去。有什么相干。”
“云生大哥自己都认为无甚相干。那让别人怎么觉得你相干。”
云生的眼光闪了闪。“公主就是公主。轻轻一句话。便令人如醍醐灌顶。”
经过上次的事情。我总觉得云生并不是现在的样子。他是包藏祸心之人。话已至此。我抽空便要脱身。才走出几步。云生忽然又道。“小民想要给公主看件东西。”
我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奈何脚步虚软也走不了多快。他便又再次走上前來。摊开的手心里竟然是一个精致玲珑的小瓶子。瓶身上三个瘦金体的小字:醉缠欢。
我也猜不透他什么意思。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云生气定神闲。“男女欢爱。以此迷情。”
我不禁垂了垂头。他一个男子与我毫无隐晦的说这些终究不合适些。我道。“云生大哥乃读书之人。应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云生忽然打断我。“公主与严将军的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难道公主不想知道这件事的缘由吗。”
闻言我震惊地看向他。他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难道是严奕。
云生似乎非常满意我的反应。得意一笑道。“云生一心想要结交公主。自然对公主关注多些。公主勿怪。那日公主一早从严将军的卧房里哭着回到住处。旁人不知。云生却是知晓个中缘由的。”
我不觉有些羞恼。“你莫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你知道些什么都不要紧。也不必巴巴地來说与我听。”言毕我转身便要离开。
“若是公主被将军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