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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下不严,一不注意让狗奴才钻了空子,反正就是明说了,不关他们的事,都是下人自作主张。”
先说话那人生气了:“还能这样?这些当官的,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万氏平日风评如何,随便问问就知道了,她还御下不严?丫鬟都被她打死好几个了!”“
那没办法,那些丫鬟都是签了卖身契的,被主人打死,那是活该,那是自己胎投的不好。”
两人说着说着,说无解了,唉声叹气一会儿,又磕着瓜子,聊起了别的话题。
柳蔚和钟自羽在旁边就这么听着。
这半个月来,隔几天钟自羽就会来找一趟柳蔚,没别的原因,就是要钱。
但因为柳蔚租赁的那个宅子里有容棱和小黎,这父子俩是一点不想看见钟自羽和魏俦,所以每次来找柳蔚,钟自羽都只能把她约出来。在
外面见面,少不了就要听一些街头流言。之
前柳蔚不在意,现在却有些在意了:“关在大牢的人都能弄死,这万家手有点长啊。”
钟自羽已经吃了两个豆沙包了,现在在吃第三个,他说:“同你讲了,此事必不会那么简单。”柳
蔚支着下巴,琢磨着:“那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态度?”钟
自羽明白柳蔚的意思,他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又拿了第四个,倾着身子分析道:“但凡一国之君,必然是自私自利,多疑善变,亭江州府尹结党营私,包庇亲眷不假,但这毕竟只是小毛病,至少亭江州在他的治理下,没出什么大问题,再打个比方,或许他贪污背公的那些钱,就是替那个皇帝挣的?如此一来,你觉得这皇帝还会惩治他吗?”
柳蔚盯着钟自羽看了会儿,半晌“啧”一声:“你就非要把人往坏处想吗?”钟
自羽冷笑:“我口中哪个人,你认为是好人?”柳
蔚估摸了一下,又道:“那皇帝与万府尹的关系如何,咱们都只是猜测,可他若真是万家背后的靠山,他建立一个巡按府又是做什么的?若他的目的就是从各州私下捞利,那他完全可以直白点,犯不着弄这么多监督机构来给自己添麻烦。”
钟自羽拿起第五个豆沙包,张嘴就啃了一半:“可不一定是给自己添麻烦,若就是为了用这巡按府钳制各州府尹,让他们用心替自己敛财,别起什么欺上瞒下的心思呢?”柳
蔚还是不赞同:“你这说法太偏激了,我不信。”
钟自羽吃完了五个包子,看盘子空了,又抬手让小二再上一盘,才看着柳蔚道:“那你觉得,万氏这事,最后不会不了了之?”柳
蔚道:“可能性很小。”
钟自羽笑了:“证人已经自首了,还自尽了,你有别的证据?”“
她又不止杀了一人。”
“其他人呢?在哪儿?会出来作证吗?”是
啊,这就是关键,万氏手上鲜血淋淋,染过的人命不计其数,但谁又敢来衙门告她?柳
蔚仰着头:“蒋氏不就是,她姐姐是万氏害死的。”
钟自羽一脸不屑:“一个杀人犯,指控另一个杀人犯?你是主审官,你信吗?”
柳蔚觉得跟钟自羽说话太没劲了,这人就是悲观主义者,看待世界的角度永远是黑的。“
我还有杀手锏。”她道。钟
自羽看向她。
柳蔚嘴角微微上勾:“会有人替红粉做主,我早就说过了。”
钟自羽知道她什么意思了,脸上毫不留情的露出嘲讽:“姓罗那个?你还没死心?”
“打个赌吧。”柳蔚也懒得再说服他,直接简单粗暴道:“我输了给你一千两银子,你输了……”钟
自羽笑:“我可没有一千两。”别说一千两,一两都没有,穷得比乞丐还惨。柳
蔚含糊道:“你输了先记账,回头等我想到了再说。”钟
自羽很看不上这种赌局,他没答应,但在又吃了两个包子后,他忽然又道:“我赢了不要那一千两,换个条件。”
柳蔚看向他:“嗯?”钟
自羽眼睛又黑又深:“替我把岳单笙找到。”末
了又补一句。
“生死不论。”
第1329章 你叫岳单笙?()
另一边,一袭长衫的青年男子,倚着树干,望着前方。
远处的船只影影绰绰,男子能从漆黑的海平线上,看到那些船只的进程,他知道那些船是来接他的。
今个儿下午,他们的船正待过安江往天阳江时,遭到了风浪侵袭,船只被迫靠停在附近唯一的中转码头。这
个码头很小,只有一家官营的驿站,但码头上的人却不少,还个个都不简单。收
回盯向海面的视线,男子转眸,看向侧前方,那正坐在海面礁石上垂钓的男子,然后起身,慢慢的走了过去。“
收获如何?”他轻声的问了句,怕吓跑鱼儿。这
个垂钓的男子,便是让他觉得最不简单的人之一,这人似乎在这小码头住了一阵子了,听说因为身无分文,自行在官驿后面盖了个小茅屋,平日吃食,都是靠自己钓鱼所获。
垂钓的男子穿了一身带着补丁的渔衣,青年寻了个好位置,坐在他后面,纳闷的问:“日日吃鱼,不腻吗?”
男子没回他,只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的鱼竿,像是随时等待大鱼的召唤。“
接我的船快来了,你若有想去的地方,我可顺路送你一程。”他
这是纯粹的一片好意,可对方似乎并不接受,甚至聊了这么久,连个眼神都欠奉。
“喂,问你呢。”男
子终于回头了,但脸色却并不好,大概觉得身后这人一直逼逼叨很烦人,他直接丢了一句:“滚。”
青年:“……”青
年滚了,起身抬腿就往后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回身笑着道:“你叫岳单笙?”垂
钓的男子皱皱眉,看他。“
我记住了。”这话像是警告,又像是恐吓,说话的人看着是温言细语,可话里的意思,却怎么都让人不舒服。
正巧这时,鱼竿有动静了,垂钓的男子收回分神的心思,伸手一提,钓起了一条大鱼。
把鱼取下来放在旁边的水桶,他便继续挂鱼饵,全神贯注的样子,像是不会被任何事打扰。青
年离开了,刚走回驿馆,外面就涌来一大帮人。其
中打头那个恭敬上前,对着青年先就行礼:“王爷,船都到了。”
青年轻应了声,转身,看向驿馆的驿丞:“去把后面那茅屋推了,这码头到底也属官家地方,哪里容得闲人恣意搭盖?”驿
丞先是愣了下,随即便点头答应:“小的明日就派人将那茅屋拆了。”“
现在就去!”青年面无表情的说。驿
丞有些为难:“王爷您有所不知,那茅屋里住了两人,年轻的那个倒是不妨事,可年长的那个,头发眉毛都花白了,总不能让那老人家也跟着露宿街头……”“
去。”被唤作王爷的青年神色强势,语气不容拒绝。驿
丞就算存了大发慈悲的心,可在霸权面前,他就是只小小蝼蚁,哪里敢跟人家王爷对着干?咬
了咬牙,驿丞还是答应了。
招了几个小卒,便要去拆房子。
岳单笙钓了两条鱼便回来了,回来时,隔得老远就听到茅屋那边乒乒乓乓的声音,他快步过去,看到的便是官驿的小卒正对茅屋进行毁灭性的破坏。房
顶被掀了,墙和门都被劈倒了,而屋里原本还住着的那个白胡子老头,这会儿就站在茅屋外,背脊略微佝偻,瞧着有些可怜。
“怎么了?”他放下桶,过去问道。白
胡子老头回过头,撇撇嘴道:“还不是你闯的祸。”
岳单笙蹙眉。
老头抬着下巴,往前方比比:“那个小白脸,今个儿跟你搭话两三次了吧?驿丞说是他下令拆房子,还说这是个王爷。”岳
单笙没做声,只表情有些难看的盯着老头口中的小白脸。那
“小白脸”也似有所觉,将视线转过来,两人冷不丁来了个四目相对。对
方笑了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张狂莽撞的顽劣。岳
单笙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提起水桶,对老头道:“今晚找别的地方睡。”老
头啧啧的撇嘴:“这小码头就丁点大,哪还有地方睡?”
岳单笙不悦:“前辈便是一夜不睡,又能如何?”老
头连忙摆手:“那不成不成,我得睡觉,我不按时睡觉,我那两个小徒弟是要生气的。”岳
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