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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话音刚落,薛惜骤然双膝跪地,跪倒在秦睿面前,面色苍白身子颤抖着,薄唇紧抿,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秦睿见状,顿时原本就冷冽的表情此刻更是散发着宛若千年寒冰般的模样,瞪着薛惜,眸底杀意若隐若现;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哼,本王怎么不知道,区区奴婢的衣裳也能用只有三妃才能用的黛染狐裘滚边的?”纵然只是衣裳领口边缘的一圈儿,但那也是违制!
“睿儿,你怎么说话的?”安太妃闻言,顿时就恼了,猛的抬头瞪着秦睿,“什么叫做下贱的奴婢?惜儿可是你的女人,你怎么能,怎么能……”她抬起头指着秦睿,气得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哼!”秦睿嘴角斜勾着,脸上透着点儿邪肆魅惑的表情,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双眸半眯,看着安太妃那气得怒不可遏的表情却是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
“你哼什么哼。怎么,刚才说摄政王府这门亲事不要就不要了,现在回头就找你告状去了?”安太妃面色难看至极,说话间都是咬牙切齿的,那副恨不能将顾瑾汐给生吞活剥了般的模样。
秦睿闻言,双眸半眯着,紧紧地凝着安太妃那开开合合的唇,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然后又松开,又握紧了,额头上青筋直冒。
看到秦睿如此这般,安太妃的面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到底是从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深吸口气,不过转念又想到今天在锦绣坊受的气,顿时闹闹嚷嚷着,朝着秦睿道,“睿儿,不是我这当娘的说你,那个顾瑾汐到底哪儿好了。脾气又坏又冷,长得又妖冶得好似个狐狸精一般。你也不看看,她若真的是个好的,今儿锦绣坊那么多贵妇贵女为什么都不帮她说话的?那乔大小姐就只说了她一句,她竟然就仗着自己会医术毁了人家的容。这样的女人,到底哪里好了?再说了。咱们家惜儿到底哪儿不好了?哪儿比不上那个顾瑾汐?哼,这还没嫁过来呢,就敢给娘脸色看,这若是真的嫁过来,还不得将娘直接给赶出王府去。照我说,这小家小户养出来的女儿,不要也罢!”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瞧着秦睿的面色也没有丝毫变化,顿时心里窃喜,拉着秦睿的手,将心底的得意强压下去,语重心长道,“睿儿,你可是娘唯一的儿子,娘难道还会害你不成?那个顾瑾汐实在是太没规矩,为人又傲气,根本就不是个持家的女人,倒是咱们家惜儿,爱慕了你这么多年,服侍为娘这么多年,她说什么了?”
“……”秦睿双眸半眯着,随着安太妃的话,眸底幽深凝聚,整个人身上的气势也越发的冷凝;可是安太妃却好似浑然不觉般,薄唇开合,口若悬河。
站在旁边面色苍白的沉星胆战心惊的,看着安太妃那不断闹嚷着让自家主子爷怒不可遏却不自知的模样,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顾小姐那可是自家主子爷捧在心尖尖儿上疼宠的人儿,平日里便是旁人说上半句都会被自家爷给嫉恨着,不知道发配到哪个犄角旮旯地方的;也就这太妃娘娘能有这胆儿。可是,就算这太妃娘娘是自家主子爷的娘,怕是爷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难道她没有看到自家爷那紧握的拳头,还有额头上那冒出的青筋吗?
感受到自家也身上那不断变得冷凝的气势,沉星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上,在秦睿发怒之前赶紧站出来道,“太妃娘娘,顾小姐性子虽然孤冷了些,不过为人却非常的善良也仗义,曾经可不止一次救过爷的命呢!”
“那就从府库随便挑点儿金银首饰给她送去,就当是我们摄政王府的谢礼了!”安太妃却是不以为意低下头兀自摆弄着自己新涂抹的丹朱豆蔻。
“……”话音刚落,感受到自家主子爷身上那原本就冷凝此刻顿时变得宛若千年冰山般的气势沉星顿时只觉得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这蘅芜苑顾家什么都缺,可就是不缺钱。还有自家爷的性命又岂是可以用金银钱财来衡量的。
秦睿嘴角微微勾着,双眸半眯,凝着安太妃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那安太妃见状,心里自然更是得意,张口顾瑾汐的不是,闭口薛惜的好;只短短的时间就已经将顾瑾汐数落得贱若尘泥,将那薛惜给碰上了天一般;最后甚至还上前一步,拉着秦睿的手,又将跪在地上的薛惜给搀扶起来,本来想将两个人的手放到一处,谁知道临了了却被秦睿给挣脱了。
“睿儿!”安太妃顿时轻哼一声,没好气地瞪了秦睿一眼,可到底是没有勉强,只拉着薛惜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惜儿的好你往后会知道的,那顾瑾汐……”
“夫人您别再说了。”感受到秦睿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冷凝,薛惜赶紧开口压低嗓音似乎还带着几分委屈的味道。她低下头,声音似乎带着哽咽,“睿哥哥和顾小姐郎才女貌,本是天造地设,惜儿才是多余的那个。是惜儿不该插足他们之间的……”说着,抬起头,双眸含泪却带着浓浓的情谊看向秦睿,“睿哥哥,对不起!”
话音落地,泪珠顺着眼角同时滚落了下来,薛惜低下头,声音似乎哽咽了般,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那梨花带雨的模样,那嘤嘤抽泣的表情,若是遇到旁人怕是早就已经心软,甚至有那些怜香惜玉的,怕是早就将这样的女子给揉进怀中,悉心疼惜呵护一番了。只可惜,她遇上的是秦睿,更是心中早已经住进了另一个女人,根深蒂固,再也无法驱逐的秦睿。
他面色清冷,似没有任何的表情般,眸色清冷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浅淡,透着点点让人看不透的幽深和晦暗,冷冷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安太妃见状赶紧将薛惜拉到旁边,脸上带着几分不悦,“惜儿,你胡说什么?那顾瑾汐究竟有哪里好了,哼,你也看到了今天她那样的盛气凌人。睿儿不是为娘说你,娘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娘还指望你早日娶妻纳妾,多生几个孩子,含饴弄孙呢。那顾瑾汐也太善妒了,而且年纪又小,依娘看来,这门亲事不如就此……”
“够了!”不等安太妃说完,秦睿早已经是气得怒不可遏,没好气地瞪了安太妃一眼,转头朝着沉星道,“太妃娘娘身子不好,往后就留在荣恩阁好好调养身子吧。至于薛惜,身为太妃娘娘的贴身侍婢自然是要贴身服侍着的。”话音落,他的面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他转头盯着安太妃,“娘这些年你在西南云禛山受苦,好不容易回了凉都就好好休养着,至于府上的事务,还有其他事情你都不用惯了。”
安太妃闻言,顿时双眸圆瞪,瞪着秦睿,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睿儿,你,你……”
“娘,儿子这也是为了你好。”秦睿低下头眸底透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新帝刚刚登基,如今整个凉都人心不稳,大家都各自为政,若是你被他们算计,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你让我这个摄政王如何,大义灭亲吗?”
安太妃整个人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记得照顾好太妃娘娘,若是太妃娘娘有半点儿闪失,到时候本王那你是问!”秦睿没好气地瞪着薛惜,然后低下头朝沉星道,“记得多找几个人看着荣恩阁,这里可是王府重地,容不得丁点儿闪失!”
沉星低下头赶紧应声,“是,属下明白。”
“睿儿,你……”安太妃闻言却是恼了,面色黑沉地瞪着秦睿,抬手指着他的鼻子,“你,你这是为了那顾瑾汐连娘都不要了是不是?那顾瑾汐就这么好,你……你……”说到这里,安太妃面色苍白,抬手不断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副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模样。
薛惜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搀扶着安太妃,面带焦急,语气急促,“夫人,夫人……您没事吧夫人?”说着,转头看着秦睿,梨花带雨的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和不敢置信,“睿哥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在云禛山这些年夫人吃了那么多的哭,好不容易才回到凉都,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
“哼!”秦睿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半分变化,只是冷冷地睨了薛惜一眼,语气淡淡似古井无波般,“我怎么对她了?缺吃少穿,还是如何?”
安太妃原本就已经气得不行了,此刻听到秦睿这么说更是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就晕了过去。这下原本心中带着得意之色的薛惜彻底慌了神,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