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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工程是正确的。这么好的建筑,应该得到好好保护。”
彭因坦说:“这会儿你还有心情说这个?还不错呢,咱们这个大跟头算栽在这里了。”
“跟头是栽了,可是实事求是地说,工程确实是值得做的。”康一山说着,搓了搓要冻僵了的手,叹了口气。“当初要是听你的,不接这个工程也就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彭因坦说。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忍不住这么想。”康一山又叹口气。
“振作点儿,下面还不知道等着咱俩的是什么呢。要是有危险,你先跑啊。”彭因坦说。
康一山哈哈一笑,笑出一股白气来,说:“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把你扔下一个人跑……”
“喂,你们两个,站住。”防尘网前有人站在那里指着康一山和彭因坦大声喊道。
一山拿起扩音器来,说:“我们……”
“站在那里不要动了。就站在那里说。”那人喊道。
他身后慢慢聚集过来几个人,都是彪形大汉。
一山说:“ok。我们是教堂修复工程设计方pap;k的负责人,我康一山,这位彭因坦。我们过来是协助解决问题的。请问你们哪位是负责人?”
“跟我说就行。”那人说。
“请问您贵姓。”
“姓秦。”
“秦先生……”
“别先生小姐的,就只会跟我扯淡。既然过来了,就说我们的条件你们答应不答应吧。你们来了这么一帮一帮的警察什么的,什么意思?”那人问。
“这个……”康一山回头看了看。“他们来现场当然是为了维持秩序。你们有条件可以提,也可以谈。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要求。我们有一位同事在里面,听说是受了伤,能先让他去医院治疗吗?”
第二十二章 等风来 (七)()
“他没事儿。命大着呢,一样被埋,他就没事。他现在在里头有吃有喝的,不着急出去。我们家里人都死在这了,你们还想轻轻松松地过去?想都别想!怎么也得先给我们个说法!”旁边有人插嘴。
彭因坦看了他一眼。
戴着安全帽的工人,身上的工作服沾着灰尘。
“不会没说法的。你们不等现场勘验结果出来,就先这样,我们也很难办。勘验结果一出,是谁的责任,当然由谁来负……现在是救治伤员最关键的时候,耽误了救治时机伤情恶化怎么办?我们也没有推卸责任。既然到这里来了,我们就是准备承担责任的。请你们也表示出一点诚意和信任来,先把我们的同事放出来,或者让我们知道他确实安全。”康一山很耐心地说。
“人放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算盘?”那姓秦的冷笑道。
康一山还要继续说,彭因坦拦了他一下,问:“你们知不知道,扣着我们的设计师,这行为是什么?”
“哟,开始吓唬我了?别跟我来这一套,他唱红脸,你要唱白脸是吗?你们这种人我也见的多了,协商的时候说的比唱的好听!我们要是手里没点筹码,一转身你们答应的一样都不会落实的。今天趁我们都在这,白纸黑字把协议签了,该给的都给了,我们当场放人,也保证不为难你们、马上解散。要不,你们就等着吧!”
彭因坦耐着性子说:“你们在事故真相都还没有查清之前就提出这么苛刻的协商条件,实在是过火。死者和伤者都应该得到尊重。查明事故真相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尊重。”
“放屁!我们人都死了,还尊重不尊重……你tmd就是那个设计师吧?你设计的什么破图纸,我们开工第二天就出这么大的事!”从姓秦的身后又蹿出一个人来,指着彭因坦就要上前抓他,被人拉住了。
康一山把彭因坦也护在身后,说:“你们都冷静一点。设计方案是经过科学论证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没有结论,不要就这么把责任硬推给我们……我们过来是希望表示一下我们的立场,你们也会错了意。”
“不是设计方案出问题难道还是我们自己想找死吗?死的不是你们的家属和工友,对不对?你们关心的就是我们会不会闹事,会不会让你们背黑锅……”那个工人被人拉住,跳着脚大声道。
“各位,出了事故,我很遗憾。”彭因坦冲着他们深深鞠了一个躬。
不仅康一山吃了一惊,连现场就在他们身后的警务人员和远处的方济诚等人都吃了一惊。
在医院里,他们和伤者家属见面时,彭因坦也有同样的举动,但是并没有得到善意回应。他没想到彭因坦这个心高气傲的人还能在这个时候放下身段。他突然鼻子发酸……
彭因坦直起身,说:“要是你们坚持手上必须有个筹码,我跟你们进去,把我的同事换出来。”
“因坦!”康一山猛的拉了他一把。
“我进去换jack出来。”彭因坦说。
“你tm疯了吧!”康一山骂道。
“要是撒谎,jack在里头已经出了事呢?”彭因坦侧着脸,低声说。“我会小心的。”
“你小心顶个屁用!”一山拼命拉住他。“我不同意!”
“你必须同意!这事儿听我的……你给我在外面瞪起眼睛来。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彭因坦转过脸去,看着那几个显然也被他搞的有点儿懵的人。他知道如果jack这时候如果真的像他们说的只是受了不严重的伤,或者是会同意交换的。
这些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马上答应。
“现场有医生在待命,他出来就会得到及时治疗。如果他的伤情恶化,你们要知道,这是非常不利于你们的。本来可以协商解决的事,不要反而弄的不能协商了。”彭因坦说。
对方还是不出声。
“这个工程我们事务所投了很大的保险额。出了事故有保险公司兜底,所以根据我们需要负责的范围,赔偿金是能够得到保障的。我希望你们了解的第一点就是,在我看来,钱并不是问题。我要我们同事安全。我们从事的是高风险的职业,日常工作的重点之一就是安全作业,毕竟事故谁都不想出。但是一旦遭遇意外,也应该面对现实。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你们的合理要求会得到满足的。我们事务所我可以代表,方济诚同志也是负责任的。鉴于这些条件,请你们考虑一下我的要求。”彭因坦说。
他说完,双手一扣,等着对方的回复。
康一山不出声,和他一起等待。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彭因坦顶在前头主动参与协商善后。通常这些设计之外的事,都是由他负责的。他也习惯了两人之间这样的协作模式。他有一点点激动,尽量不表露出来。
彭因坦转了下脸,看到康一山的表情,嘴角牵了牵,听到那个姓秦的说:“可以。你们等着。我让人送那个香港人出来。”
彭因坦指指后头,让一山赶紧联系医务人员。
一山往后退了退,背过身去用扩音器喊话。
因坦听到那边有人应答,很快响起脚步声,而防尘网后,教堂门内抬出一个人来。他一看,顿时脸都跟烧起来了似的——jack躺在木板上,这还叫轻伤?
他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快步上前,叫道:“jack ,jack!你清醒吗?”
jack起初没有反应,被他叫了几声,睁眼看是他,愣了一下,忙拉住他的手,说:“彭先生,你要相信我……”
“先去治疗。其他的以后再说。”彭因坦跟着往前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住了。他站下,看着医生和护士把jack接过去。他跟那姓秦的对视一眼,说:“我说话算话,你不用这么紧张。”
“那就好。”他说。
“因坦!”一山喊他。
“你跟着回去吧。没事的。”彭因坦挥了挥手,跟着穿过防尘网、大门,进了教堂院中。
没有人说话,院中零零散散站着人,他走进来,也没有什么人搭理。他看到门卫室前亮着灯,屋里屋外都有人在打牌,乌烟瘴气的。
彭因坦辨认了下,这些人既没有穿工装,也没有他认得的,倒是和那姓秦的衣着神态都相似。他皱皱眉,抬头看了看,教堂前头也拉着白色的布条。布条上写着标语,印刷体,内容很是惊悚……他一条条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心寒。
他以为会看到在医院的家属那种失控的表现,也准备好了应对谩骂和指责,可在这里的人让他看不出谁是家属……他心情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