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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红梅担忧的望了杨晓敏一眼，最终还是乖乖下去了，红梅一走，秦进烨就死死的盯着杨晓敏。冷冷道：“看来绮云说的没错，杨姨娘好大的排头！”杨晓敏净了手，这才恭恭敬敬的来到秦进烨身边。
“再过几日便是重阳了，爷的火气怎还这般大，瞧瞧嘴边都起了水泡了，妾身这就亲手泡一壶菊花茶给爷去去火。”秦进烨顿时被噎了一下。这杨氏是拐个弯说他火气大，但是她这么说秦进烨根本就没法发火，人家是关心他呢。
杨晓敏虽然不会茶艺，但是她五指灵活，纤白细腻，手指翻飞之间，竟然格外的好看，秦进烨看得眼前一片恍惚，眼前顿时闪过玉儿惨白的小脸，心肠顿时硬了起来。“今日玉儿是不是来你这舒云阁了？你欺负她了？杨氏，你最好老实说，如若不然，爷定不轻饶。”
一边是“玉儿”，另一边是“杨氏”，一听就能分得出亲疏。若杨晓敏真的情寄秦进烨，还真的要被气死。杨晓敏突然之间开始同情齐氏了，嫁给秦进烨也真是苦了他了。一个男人心里没你不是最重要的，若是他能够尊重正室，即便是宠爱妾侍又如何？总不会越过了正室去。
但若是是非不分，冲动，又自以为是，简直就是正室的悲哀啊。
杨晓敏叹了一口气，秦进烨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杨氏，你莫要耍花招，老实招来，你是不是骂玉儿是风尘女子，不肯招待她？”
杨晓敏将一杯菊花茶递到秦进烨手里，秦进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却见她大有自己不接，就不起来的意思，心里不免有些别扭，一把接过杨晓敏手里的菊花茶一饮而尽，入口只感觉醇香四溢。火气顿消。
杨晓敏这才轻声细语的说道：“是柳姐姐亲口跟世子爷说妾身怠慢她的吗？”
秦进烨一愣，他去揽玉阁的时候，玉儿还病着，怎么可能会跟他说这些，再说了，玉儿是什么样的人？最是温柔体贴不过了，怎么会说别人的坏话？因此他冷哼了一声：“当然不是，玉儿不是这样的人。”
杨晓敏又递上一杯茶，轻笑道：“世子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怕是被柳姐姐的病给急糊涂了。”秦进烨不由被她的话弄得稀里糊涂了，怎么又扯到这上头去了，“你少给爷扯些有的没的，爷听不懂。你就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秦进烨现在的火气已经没有那么大了，杨晓敏这才不紧不慢的将上午柳氏来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道：“世子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妾侍房里的下人。”
秦进烨听杨晓敏这般说，已然是相信了一半，却有些不甘心，“她们都是伺候你的，自然你说了甚就是甚，你合计着糊弄爷是也不是？”
“妾侍可不知道柳姐姐的侍女会跟爷说这些，更不知道爷会来找妾侍询问，临时没有任何准备，不若爷现在就去问？”杨晓敏睁大眼睛无辜地说道，就差指着柳玉儿的丫鬟说她胡说八道了。
但是秦进烨也不至于是个傻的吧，若是真是个傻的，那她杨晓敏也只好认栽了。到底是谁颠倒是非黑白？不是扮无辜，扮可怜吗？她也不是不会。
秦进烨被她弄些觉得没面子，若是杨氏真的无辜，那岂不是说他秦进烨偏听偏信，不分是非吗？他一甩袖子，冷哼了一声，“好，爷这就去问。”
然而杨晓敏等了许久也未见秦进烨回来的消息，怕是证实了事情正如杨晓敏所说，因而不知道怎么面对杨晓敏，这才恼羞成怒离开了。
第十四章 补偿（）
这边姚氏的春晖园，说是二姑娘来了，姚氏连忙站了起来。马妈妈跟在身后，竟也跟不上她。秦世娴由一群丫鬟婆子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春晖园。姚氏刚抬脚走出去，母女俩就碰了面。
“这些日子瞧着清减了许多。真是苦了我儿了。”姚氏双目通红，拉着自己的大女儿秦世娴的手，望着她。眼泪顿时巴拉巴拉地流了下来。
“母亲莫哭。马妈妈，快扶我母亲进去。”
“是，二姑娘。”马妈妈忙扶上姚氏的另一只手，身边的春鸳悄声招了晴芳过来，叫她去烧壶热开水去。晴芳一贯话不多，动作却快，忙转身领了吩咐。
“春鸳姐姐，我们做什么？”晴文，晴娟，晴巧三个与晴芳一样，是姚氏屋里的二等丫鬟，这些天夫人不好伺候，这一时之间便失了主意。被心直口快的夏鹭给训了一顿：“你们平日里做甚便是甚。”
一个个顿时吓得不敢说话。而就是春鸳夏鹭秋燕冬鸽四个大丫鬟这会儿也不敢跟着进屋，只蹑手蹑脚的往后退了一步。个个屏气凝神，不敢喘一口大气。
二姑娘身后那乌泱泱的一堆人儿，见她们四个大丫鬟都没有跟进去，自是有眼力价儿地没有跟进去。
这几日为着二姑娘的事情，夫人操碎了心。她们便是再得宠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姚氏。先头世子夫人拿了世子爷去了其他几位姨娘那儿却不肯去她房里的事情跟夫人告状。
被心烦气躁的夫人一通数落地哭着跑了，这些天，春晖园的丫鬟婆子们哪个也不敢踏错一步，说错一句话，就怕被夫人给发作了。倒不是说姚氏是个不讲道理情面的主子，相反的，姚氏深谙御人之术，也非不通情达理之人。
只是如今主子心烦，自己个儿撞上去，那不是傻子自己找死吗？
二姑娘是夫人的头生女儿，打小就是捧在手心儿里宠大的。这回竟然遭了选秀，这镇南侯府不是小家小户，自是不必靠女儿来挣头衔儿荣耀。因此姚氏自是不愿意女儿去吃这份苦受这份罪。
这宫里四方的墙，四方的天儿，闷都能把人给闷死。且不说勤文帝年近四十，就是个二十三十几的青壮年，姚氏也舍不得。这选秀一层一层的选下来，宫里规矩又大，即便是没有冲撞了贵人，这一轮轮下来，也得脱层皮。她们这样的人家，又何苦受这样的罪？
况且万一要是入了贵人的眼，入了宫便是皇家的人，日后与家人见面都难。
姚氏如何能舍得？但是秦世娴是拟定的待选女子，姚氏纵然再有不愿意，也要请了宫里放出来的老嬷嬷家来□□姑娘，以免失了侯府的体面。
姚氏虽然与丈夫的关系处理上糊涂，这大道理却从来不糊涂。见女儿言情举止越发的得体，姚氏纵有几分辛酸，却更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母亲，女儿不苦。听说二舅母娘家的清竺妹妹也在此次秀女之列，清竺妹妹不是从小与怀远表兄订了亲吗？”
姚氏大哥的儿子，正是永嘉郡主的大儿子姚正勋，字怀远，如今在勤文帝身边任御前侍卫。秦世娴向来温柔娴雅，本不是乱嚼舌根之人，姚氏听了不由吓了一跳，“你听谁说的？这话可不许乱说。你怀远表兄与清竺丫头可没有正经交换信物，如今正是这样的当口，未经选看的秀女是断不可私下结亲的。”
虽是这样说，这件事情，姚氏却是从大嫂永嘉郡主那里听说过。大嫂永嘉郡主爱憎分明，心直口快，当初曾经说过二嫂娘家的清竺丫头不错，便请二嫂问问，若是可以不如就跟自家来个亲上加亲。
姚氏的二嫂是正二品尚书令家的千金，她的侄女儿与自己那个侄儿倒是也相配，只是后来这件事情姚氏就没听两个嫂子再说起，她还以为是两家已经悄悄定下来，就等着那丫头及笄。
林家那丫鬟与娴姐儿正好同岁，只不过比娴姐儿要小一个月，是二月里的生辰。没成想竟然是没成？
“女儿是听馨妹妹说的。”秦世娴老实说道。在姚氏面前，秦世娴向来不做大的隐瞒，只是女儿家大了，有些事情，她如今也有了一些自己的主张。
姚氏一听，不由皱眉。馨姐儿这丫头比娴姐儿还小一岁，是她那二弟妹罗氏所出。二房嫡出的小姐。
她那二弟妹是一品威武大将军罗家的嫡出大小姐，从小习武，因而性格格外的泼辣。只是二弟秦珉这个书呆子当年竟然谁也不要，就对她一见钟情，非要忤逆了老夫人的意思娶了进门，如今二弟是正四品的吏部侍郎。为了她另辟新府，阖府就她一个，宠的跟个儿仙女儿似的。其实姚氏也十分的羡慕她能得到夫君的专心相待。
只是在姚氏看来，这二弟妹罗氏也未免太口没遮拦了一些，这些事情若非她跟馨姐儿说，馨姐儿一个小丫头能知道什么？只不过听见这个消息，姚氏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林家的那丫头长得好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