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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颜华喝到:“大庭广众,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廖长歌上前,拱手说道:“华老,非为别事,只是小侯爷说……”
廖长歌说完,兀颜华脸色有些怪异。
他自然是能够听出廖长歌看似公正的言语之中,有很大的“委屈”的成分,但同时对谢神策这种愚蠢的行为不解。
怎么看,他谢神策也不会是一个能做出如此蠢事的人。
拿一件众人眼中他必输无疑的事情挑起争端,借此为ziji入主西北捞功绩换取人心,实在当不得聪明。
难不成其中有诈?
兀颜华自嘲的摇头,觉得ziji有些谨小慎微了。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有几十年的阅历,知道有时候众人都吹捧的一个人,未必就真有学问。
比如很多年前的陆家夫子,再比如雄才大略的段匹鄯。
兀颜华眯着眼睛说道:“是么,小侯爷?”
谢神策笑着说道:“是的。”
乌兀颜华问道:“然而此事,有目共睹,大家都知道是老行军司马的功劳,你小侯爷可是半点正面作用没有起的!既如此,你那里来的自信,说所有人的理解有误?”
谢神策微微笑道:“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兀颜华一窒,他确实是绑架了众人意,但是他没办法保证众人都不反抗。
所以谢神策不轻不重的问出这么一句之后,他便语塞。
然而兀颜华毕竟不是未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在他六十年的人生历程中,能言善辩一直是他的代名词。
“黄口小儿莫要岔开话题!你知道老夫的意思是什么,老夫以为,因为你的言语不当,致使当日的谈判屡屡陷入僵局,要不是老行军司马从中调停,力挽狂澜,如今有没有这宴会,还是两说!”
“所以说,这其中很本没有误会,只是你小侯爷一个人的自娱自乐,只是你想要引起大家注意的一个手段。只不过这个手段未免也太不入流。”
这个时候,老行军司马也被拉了过来,听到了一些,再由任继钱来等人一番“解说”,顿时勃然大怒。
“竖子!若非老夫竭心尽力,安有如今只局面?当日你疯疯癫癫不着边际,今日功劳始成,你就开始要为ziji辩解,妄图夺取老夫的功劳,实在是可恶至极!实在是最大恶极!”
老行军司马的胡子抖的比之前更厉害了,谢神策担心老大人会一不小心闪了舌头。
“实在是无耻……”
“老人家的功劳也抢,还是这么卑鄙的手段……”
“唔……也不能这么说,可能有是什么隐情呢?”
“能有什么隐情?不过是一己私欲罢了。”
“人家要接管西北,自然要立威。”
“只是手段未免不能服众。”
嘲讽与恶毒的猜测此起彼伏,一些人为谢神策辩解,部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越描越黑,部分面红耳赤fennu难状。
谢神策一一看在眼里,心里做着评价,脸上带着笑。
这些人……他们的父辈祖辈,都是敢一人一刀冲向鲜卑骑兵的汉子,而如今那一辈老了,就再难见到那时候的血气,他们ziji又过于柔弱了。
或许过一两代,生存压力不同了,又会有当年的精气,但如今只能算青黄不接。
宇文邕与几名语文部的武士朝这边看过来了,其中两名武士朝这边指指点点,似乎是说着些什么。
宇文邕如小女儿般piaoliang的脸上闪现出惊喜惊讶的神色,然后起身。
第四百七十一章 小侯爷的笑()
青黄不接的一代正在对谢神策极尽冷嘲热讽,而他们的长辈也在指桑骂槐。
暗讽的对象,自然就是谢家人。
于是谢神策便面临了最不能招惹的一代和最能惹事的一代双重的打击。
然而谢神策甘之如饴。
老行军司马痛心疾首,廖长歌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造势,而兀颜华等,则是破口大骂。
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这便是谢神策在他们眼中的形象了。
谢神策很好奇,为什么在这些人眼中,自己的形象会这么恶劣。
就是谢神威当年打了兀颜轴辙廖长歌,都没有引起这些人的强烈反弹。
难道是谢神威的智商已经将自己甩到三条街之外了?
谢神策打死也不信。
“当初私自调兵。。。。。。”
“当年一战损失数千精锐数千战马。。。。。。”
“穷兵黩武,造了几多杀业。。。。。。”
“大帅护犊子,也着实过了些。。。。。。”
“现在就急着抢功,吃相未免太难看!还有将我等放在眼里么?”
“如今想来,他当初的那些传闻,或许也是假的。。。。。。。”
谢神策一面继续笑着,一面在脑中思索。
蔡案。。。。。。改组缇骑司。。。。。。打压地方士族。。。。。。
谢神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所谓的老军头,在西北生活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之后,再桀骜不驯的老痞子,都能够变成威严苛刻的中原士族家长。
这些人,除却在晋都每年与谢衣一起愤世嫉俗的,留在西北的,他们的根都扎在了西北。
换句话说,他们这些人,就是关外道不足甲子的士族。
士族与士族,向来是有着共同利益的。
中原的士族在谢神策手中,成了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在缇骑的屠刀之下毫无抗法之力,完全就是砧板上待宰的猪羊。
关外道的新士族们,在看到中原世族的悲剧之后,便想到了自己的未来。
如果让谢神策主政西北,未来是不是有更多的底层武夫崛起,动摇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壤?
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惊慌了。于是只要逮住了谢神策一丁点的把柄,就会竭尽全力进行攻讦,力求扩大战果。
而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人是不会计较后果的。
谢神策想到这里,便笑的更加灿烂了。
原来是怕了。。。。。。
真正的雄狮,不会面对愤怒的斑马而退缩。
谢神策不是雄狮,他是猎人。
因此更不会退缩。
你们有你们自己的利益,那我就没有家人要养活了?阻拦我的,统统扫平!
谢神策笑道:“我以前做的那些事,自然都是真的。”
“妖言惑众,谁能证明?”
“拿出证据来,不然定要让你声名狼藉。”
“你若是能战败慕容城,又怎么可能没有拿下他的首级?捏造的军功罢了!”
“缇骑的功劳而已,你凭什么全都揽在怀里?”
谢神策正色说道:“此言差矣。缇骑就能证明我所言非虚,不,是外界传言非虚。你们若是不信,尽可以去晋都城西去查。当然一定要说我是捏造的,那也没办法,反正即便你们拿不出来我捏造的证据,也还是要说的。”
“废话!缇骑司岂是人人都可随意进出的地方?分明是狡辩!”
“笑话,老夫怎么可能冤。。。。。。”
“进不去缇骑司,有什么资格说真假?”谢神策笑道:“年纪也不能代表真理。”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捏造了功劳,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们。。。。。。这些年实在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功劳。而你们看重的所谓的功劳,其实我并不在乎。”
“前些年与鲜卑人大战,除了陌刀军还有建树之外,无论是西北铁骑还是精锐步兵,都没有多大的亮点。而兀颜老将军,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因为小胜便违禁宿醉,之后更是差点贻误战机,致使段部轻骑突进差点将我大哥包围。。。。。。”
“老司马大人,你当年因为没能征集到足够的大车而不能如约出发,最后遭遇了山洪,损失数千石粮食。。。。。。”
“至于廖长歌,尊府君因为催粮累病倒下之后的第三天,貌似你廖大公子就出现在了妓院之中,还与人发生了口角。。。。。。”
“钱来、任继,你们我就不说了,因为比起廖长歌这种层次的纨绔来说,你们的档次还差了点,没有能让我记住的资格。。。。。。”
谢神策侃侃而谈,将在场众人于这几年发生的隐秘——或是公开的秘密一一公之于众。
有人脸上极为精彩,有人脸上看不出表情,但颤抖的身躯或多或少都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激动。。。。。。或愤怒。
谢神策无疑得罪了很多人。
“血口喷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那你拿出证据我是在诬陷你。”
“小辈你安敢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