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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被袭击,谢神策被俘为人质,这潭水偶已经浑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更浑一些呢?
浑水摸鱼,是他喜欢的桥段。
然而。。。。。。说到摸鱼,有一个人是老手,因为她就是养鱼人。
脸色苍白的慕容端就在老道士身后六七十步的地方,通过树叶间极小的空隙用眼睛的余光注释着谢神策。
她不敢看老道士,怕眼中的杀气打草惊蛇。此时的她也十分疲惫,不光是因为绕路狙击老道士未果,猜出来老道士可能是跑到段部那里借刀杀人了,于是折返险些被白巾骑发现,更是因为她的背后的伤已经结痂了。
神奇的药草与神奇的恢复能力,让慕容端在失血更少的前提下享受了及大的痛楚。
因为结痂了的伤口,肌肉不能发力,不然就会裂开,很容易留下一辈子去不掉的伤疤,于是只能以僵硬的姿势快速行走,这在树林中是莫大的挑战。而又因为脸上的伤,她连吃东西都困难。
女人都爱美,不然慕容端也不会因为脸上长了花而自卑带上面具,面对可能的伤疤,慕容端自然是避之不及,所以吃了大苦。
混账。。。。。。我为了救你,都去掉半条命了,你怎么好意思睡的那么干脆?
愤然间,慕容端发现在打坐的老道士不见了,只剩下了谢神策一个人。
好机会!
李镇藩果然被引到了另一边。
白巾骑队长说道:“将军,他们到这里就失去了线索,想必是在上一个岔路把我们引开了。”
“属下追踪不力,该罚!”
“是该罚。”李镇藩说道:“然而偶不是现在,下面的人敌我为明,不要打草惊蛇,我们退回去。”
李镇藩当然知道,下面的人不肯能是朋友,至于是哪一部的鲜卑敌人,李镇藩不知道。
鲜卑人。。。。。。李镇藩上过战场,曾经是西军陌刀军最年轻的的伍长,谢衣的战友,姜起的上司,然而遗憾的是,他没有杀过鲜卑人。
因为自从函谷关之后,他就被雪藏了,在山清水秀的滁州郁郁不得志二十多年!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北勒燕然,东临沧海,何其壮哉!
李镇藩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后退。
一名白巾骑老谍子上来,轻声说道:“将军,我们的后路被截了。”
李镇藩面露古怪。
难道自己等人已经被发现了?随即李镇藩释然,既然敌人能够将自己引到歧路上去,那么必然也能够将鲜卑人引上来。
呵,好算计,好心机,竟然将白巾骑与我李某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李镇藩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想玩借刀杀人,也要掂量一下,刀子锋利与否!
“不退了,杀下去。记住,目的不在杀人在夺马!将下面那伙鲜卑野人击溃之后,迅速搜索战场,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敌人。”
没有声息的,白巾骑停止后退,然后悄悄前进,在将要冲出树林之时方才加速奔跑。
轻弩上弦,右手平端架在左手上,在放倒数个守卫之后,杀进了白色的毡帐。
男人的惊呼声,女人的尖叫声,酒坛破碎的声音,帛纱撕裂的声音,混作一团。
“哪儿来的人”
“杀死他们,啊!我的眼睛。。。。。。”
“看好马匹!不要让他们都走马匹!”
“保护王爷。。。。。。”
“上马!”李镇藩大吼,于是三十名白巾骑上马,手持轻弩向着集结起来的二十余骑发起冲击。
结果自不言而喻。只是简单的两次齐射,反应够不可谓不迅速的段务鸯的亲卫便死伤殆尽。
段务鸯被生俘。
随后李镇藩留下十人看守俘虏,其余的二十余骑搜寻周围的山林,务必要找出谢神策。
一个时辰过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仍然没有任何收获。
李镇藩走到谢神策睡着的地方,看着周围凌乱的脚印,和未被完全抹去的血迹,眉头紧皱。
到底还是除了差错。
原本以为的那个已经受重伤不再是威胁的人,竟然追了上来。
不知是敌是友。李镇藩握紧了斩马的刀柄,似乎下一刻,那柄更为修长刀身曲线更为夸张的斩马、刀就会出鞘。
一名白巾骑惨叫,一颗石子飞向李阎王的门面,李阎王转头,几乎同时的,斩马出鞘,拍飞了那颗石子。
“啪”的一声,爆碎,又一名白巾骑惨叫。
李阎王闻声而动,斩马在火光中发出明晃晃的刀光,便朝着偷袭者的藏身之处斩去。而在这之前,已经有两把轻弩向着黑暗说了过去。
一支弩箭钉在了树干上,发出“哆”的声响,另一只弩箭不知所踪。
“当!”斩马与一柄军刀相遇,然后军刀断成两截,斩马上似乎有哦血迹。李镇藩不顾手臂上的刀伤,猛虎般怒吼,追了过去。
身边的数名白巾骑迅速吹起口哨,跟随李阎王追下去。听闻哨声的白巾骑迅速动作,看守俘虏的人变为了五个。
被围住的段务鸯脸色极其难看。
他被俘了,俘虏他的人是晋国西北军的游骑兵白巾骑,难道是晋国疯了,西北军疯了?要在与拓跋部大战的同时奇袭段部,进而与燕国开战?
段务鸯脸色由红转白。
若真是如此的话,他今晚凶多吉少了。因为晋燕大战,首先受到波及的就是他段部,他这个段王的脑袋,就是最好的宣战书。
。。。
第四百八十七章 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扎着白巾手持轻弩的晋军,身份并不难猜,以至于即便是看守人数减少了一半,段务鸯都不敢乱动。即使心中怕的要死,生怕自己眨个眼的时间,就有一柄军刀将自己的脑袋与身体分离。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颇有抱负的段部王子了。比起拓跋延庆与宇文邕,在谋略上他未必就输了多少,在几年前的战争中他就有过多次的精彩瞬间。只是因为之前段部一直以来扮演的角色问题,他对于处处被掣肘,被其他两部的王子们掩盖的很严实,俨然如跟班,毫无光彩,甚至有些轻浮暴躁不成器。
一直以来的郁郁而不得,让他的内心十分阴暗,而之后不等他继承段部大人之位,段部就遭逢大变,这让他从天堂瞬间堕入地狱,于是雄心壮志都不再,他成了一个合格的酒囊饭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叫他起来,然后问话。
汉话他会一些,生怕对方会问一些听不懂的词句,万一自己回答的不漂亮,对方不耐烦将自己砍了怎么办?这样的事情自己可没少做。
所幸李阎王很善解人意,说话也都是一个词一个词的说,理解起来并不难。
“你,哪个部落的?”
“段部。”
“嗯?段部?不是灭亡了么?”
“仅剩这么些人了。”
“你是谁?”
“我是伊稚斜。。。。。。”
李阎王不动声色,将大斩马横放在膝盖上,细细擦拭。
“我是伊稚斜大人的弟弟,我叫伊务。”
“嗯,你可以下去了。”
说完,李阎王大手一挥,白巾骑收起了刀子。
段务鸯心头一喜,当下心中大定,劫后余生的幸福让他庆幸,然后他擦了擦汗。
然后他就发现天旋地转,看见了自己的脚后跟。
正常人走路是看不见自己的脚后跟的,段务鸯能够看见,是因为他的脑袋被李阎王从身后一刀斩下,滚在了脚下。
“最讨厌有人骗我。。。。。。现在,你出来说话!老实回答我!”
李阎王大吼,一名将军摸样的人被推到了前面,战战兢兢。
白巾骑收起了刀,却将轻弩重新上弦,然后端在了手中。
“你们,是什么人?”
“段。。。。。。部的。”
“刚才死的,是什么人?”
“我们的王、是段王,段务鸯!”
李阎王眯起了眼睛。那将军以为李阎王不信,吓得连声解释,用蹩脚的汉话将段务鸯的经历几乎完整的说了一遍。
李阎王冷笑,他当然知道有一个狂妄自大的鲜卑部落因为挑衅要杀他的徒弟,从而撞上了晋帝的枪口,被诸方合力攻灭,也自然知道有段部的余孽受到燕国的庇护,苟延残喘。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一刀下去,就斩掉了燕皇布置的一枚棋子。
然而。。。。。。这样的人,也只有燕皇那种人才会将其当做棋子吧。这么弱,即便是身份地位足够让慕容家收买人心,也实在是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