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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天色已然变暗,外帐内更加幽暗,内帐已经燃起了微弱的烛光。那微弱烛光指引着林雅前行,脚步中尽写着小心翼翼。
林雅眼神扫过书案旁的位置,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昨日被那大掌钳制的惊魂瞬间,那死亡的讯号,仍然让她心有余悸。
不管她进这大帐内多少次,仍然觉得阴冷与神秘,或许这种阴冷与神秘本来就是它的主人所赋予的。
“王爷。”对于一个曾经对她痛下杀手的人,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问自己,她恨吗?可她似乎只有恐惧,恐惧这世间的一切,让她总是战战兢兢,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濒临死亡时的无助与胆怯。
帐内没人应,这倒是林雅意料中的,那人不是一贯如此吗?总是故意营造这种让人紧张的氛围。
林雅只是害怕他又像昨日一样,给她突然来一个措手不及。
林雅掀开内帐薄帘,就看见越湛骁脸冲外侧躺着,双目闭着,脸上有着睁开眼时没有的安逸与恬静,这样看起来,他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人。
越湛骁上身未着衣物,因为是侧躺,胸前肌肉更显得格外壮观,再看腹部六块腹肌的线条赫然被一近五寸伤痕所破坏。
林雅想到,他这样躺着难道不冷吗?随后,她又撇了撇嘴,冷血的人,怎么会觉得冷?
“王爷。”林雅又唤了他一声,他仍然不应。
林雅不再理她,走近拨步床,在床旁站着,就这样一站就过了半个时辰。
她前世在为病人做手术几个小时也不会有所感觉,只不过做完后全身才有所酸痛,而现在,她什么也不做,时间显得过得非常慢,再加上骑马救孟璃时,着实耗费了体力,腰和腿竟然酸痛了起来。
林雅一直纠结于要不要给他盖上被子,以免着凉,毕竟她名义上是来伺候他的,倘若沾染上了风寒,怕也是要怪罪于她的。
那被子在床里面,想要拿到的话必须越过他,她就不考虑了,可他的黑色长衫在木托之上,倒是可以给他盖上。
最后,林雅终于决定做好自己的本分,拿来黑色长衫为他盖上。
走近时,越湛骁的俊脸逐渐放大,林雅给他盖上时,谨小慎微,生怕他醒了,可她却没有注意,她盖好长衫起身后,越湛骁紧握的大掌略有放松。
林雅舒了口气,看来他是睡熟了,自己索/性坐在拔步床的台阶上歇歇脚。
时间过得如此慢,恐怕她是要在这里坐一宿了,林雅想到。
无聊时,林雅抬头看看越湛骁,叹息到,如此英俊的外表下,怎么会有那样一颗冷血的心,倘若他一直像这样熟睡般给人祥适的感觉该有多好?
林雅狠狠摇了摇头,她究竟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让一个当权者祥适,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林雅收回心神,觉得微冷时,双腿蜷缩,双臂环抱着双腿,将头侧放在膝盖上,视线正好落在越湛骁的脸上。不管怎样,他这张脸还是很养眼的,欣赏一下也无妨。
一切是那么安静,倘若接下来的日子都像现在这么安静该有多好。
林雅就这样看着,看着,不觉上下眼皮打起架来,竟闭上眼睡了起来,但是她并没有放松戒备地沉睡,因为她再清楚不过,这床/上的人究竟有多么危险。
万籁俱寂之时,突然,巨大的撕裂声和木头碎裂声,将林雅吵醒,再看拔步床和内帐后壁上,俨然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已经星月可见。
越湛骁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将一把短刀拿在手中,俨然已经是备战状态。
一黑衣人突地从裂缝中冲了出来,速度十分惊人,一切发生的太快,如白驹过隙,林雅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越湛骁便与那黑衣人在床/上交战起来。
片刻间,卫洌应声而入,却因床/上空间过小,卫洌根本无从插手。只怕是黑衣人已然算计好,让越湛骁孤立无援。
直到听见那短刀与利剑相互接触的刺耳摩擦声,才让林雅反应过来。
黑衣人一记猛力,剑直冲着越湛骁的喉咙刺了过来。
越湛骁轻松一闪,身子略低,躲过黑衣人致命的一击,拿着短刀的右手朝着黑衣人的腹部猛刺,黑衣人没有料到他的必杀技被越湛骁轻松躲开,慌忙一个退后,躲开越湛骁短刀的攻击。
林雅无暇顾及越湛骁挥舞短刀时英勇气概的潇洒姿势,滚爬着下了拔步床的台阶,甚为狼狈,逃命要紧。
黑衣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算好将交手的地点选在狭小空间内,如此,就算一众侍卫到齐,也根本无从插手。
二人以命相搏时,黑衣人分散的剑气直逼林雅,却被越湛骁挡了下来,而林雅自然是不知道的。
黑衣人屡次功击越湛骁,均不能成功,毫无破绽,便想用计,分散开越湛骁的注意力,见越湛骁有护林雅之意,便将剑直指林雅,想要声东击西,引开越湛骁,以备逃跑,想罢,一个闪身直刺向林雅。
这些林雅自然是不知道的,待那刀与剑尖厉恐怖的摩擦声暂停时,林雅转过头想一探究竟,就见,黑衣人的剑尖已近在她鼻尖咫尺,而在剑上赫然有一只大手已然用血肉之躯,生生将黑衣人的剑紧紧攥住,鲜血顿时顺着剑流滴出,滴到了林雅的鼻尖上。
那大手的主人不是越湛骁又是谁?
第52章 起火()
剑上赫然有一只大手已然用血肉之躯,生生将黑衣人的剑紧紧攥住,鲜血顿时顺着剑流滴出,滴到了林雅的鼻尖上。
那大手的主人不是越湛骁又是谁?
只见越湛骁左手抓住黑衣人的剑,而持短刀的右手,则深深刺入黑衣人的腹内,随后,猛然拧转。
黑衣人撕心的疼痛,使他条件反射地捂住腹部,猛然松开剑,跪在地上。
此时,越湛骁也放开剑,任由那剑落地。
黑衣人此时已在拔步床之外,空间较大,所有侍卫一拥而上,将黑衣人束住,拖了下去。
卫洌突然跪下道,“属下等来迟,王爷赎罪!”
越湛骁手上血流不止,手无处可放,索/性将手上的血甩了甩,溅到了林雅的脸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此时,林雅被越湛骁的血液所溅,才理清方才发生的事情。
猛然将自己中衣撕下一条,因用力过猛,撕扯到了自己竹簪刺马时所造成的伤口。唯恐越湛骁失血太多,上前将他的左手迅速缠住后,不顾自己手上的伤,将他的左手紧紧攥住。
“莫要再说赎罪,快去拿我的箱子!快!”
卫洌抬头看向越湛骁等待他的指示,越湛骁未语,便是默认了。
林雅不解,他不是想杀她的吗?可是方才的情形,明明就是他以血肉之躯,阻挡了黑衣人对她的攻击,救了她一命。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做事总是不按常理,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次要杀她,又一次救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身后的侍卫为上半身没有穿着衣物的越湛骁披上长衫。
林雅顾不上那男性气息的扑鼻,将他受伤的大掌紧紧裹住。
越湛骁手上的血液已然浸湿裹布,蘸到了林雅裹手的纱布上,此时,无论是血液还是身体,他们都靠得如此近。
越湛骁看着那低着头,翠羽微皱的林雅,那表情凝重的绝色美颜,着实让他的心脏猛然一颤,他这是怎么了?方才下意识的将刺向那丫头的剑狠狠接住,他被自己这一举动着实吓了一跳。
或许这丫头从一开始对他来说就是不同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越湛骁无奈苦笑,自嘲地轻哼一声,自视甚高的湛王啊,湛王,妄你视女人为无物,却居然对这丫头动了情。
听他轻哼一声,林雅以为自己把他弄疼了,赶紧抬头起看他的表情,却对上那一双幽深的双眸,林雅愣住,那如深潭的眸子,正在直直地盯着她。
林雅想要收回视线,无奈如何也听不了自己心里所想。
谁来救救她,她真的不想,不想沦陷于他那摸不清,看不透幽眸中。
越湛骁欺身下来,性感薄唇先在她的樱桃小嘴上轻啄,随后便是深深的吸/允。
林雅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切思维都似跑空,她现在只能这样服从自己的本心,任越湛骁这样亲吻着。如此,世间的所有都似乎被冻结了。
“王爷。”卫洌很不想打扰他们浓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