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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阔别家人多时,终日与刀光剑影、阴谋诡计为伴,此刻终于感受到家的温暖,由是彻底放松下来,一连吃了十个饼子,这才作罢。
刘备体恤他奔波辛苦,已经许了他一个月假期,但他并不敢怠慢,饭毕,领着马承直奔太子府邸,准备拜见太子刘禅。
等赶到时,正见刘禅尚在用膳,黄皓随侍在侧。
对于姜维的突然到访,刘禅自然惊喜万分,舍了碗碟围将过来。
暌违半年,只见刘禅身量高了不少,肚子亦圆润了许多,想来这段时间时常偷懒,没有好好锻炼武艺。。。
其实想想也是,以霍弋之年纪威望,又怎能弹压得住刘禅骨子里的好逸恶劳呢?
这一番相见,刘禅的嘴巴恍如连珠箭般不住发问关于西羌之趣事,直到饭食几乎凉透,也不见他有停顿的意思,姜维无奈,只得苦笑着一一做出解答。
已经快到上课的时辰,黄皓本有心提醒,但他感受到姜维身上杀伐之气益烈,却是根本不敢上前规劝。
如是好半晌,刘禅意犹未尽,突然注意到缩在姜维身后的马承,便停下问题问道:“这是……”
姜维回道:“殿下,这位便是左将军马超之子马承,自今日起,他将以太子舍人的身份服侍殿下了。”
他又将马承推倒中间,介绍道:“这位便是太子殿下,承儿速速拜见。”
马承依言大礼参拜道:“马…马承拜见太子殿下。”
他第一次离开父亲翼护,突然见到这许多生人,明显有些胆怯,说话时嗓音有些发颤。
刘禅见状大喜。
时任太子属官的董允、姜维、费祎三人年纪都不小了,多少有些威严;霍弋年纪虽然接近,但为人沉稳,失了活泼。
除了两位弟弟外,刘禅第一次见到比他年纪还小、外表怯弱的属官,平白让人生出甚好揉捏之感——在他潜意识中,这才是伴当应该有的样子。
他心中欢喜,便拉着马承不住说话。
马承不时将目光飘向姜维;姜维含笑点头,以资鼓励。
过得片刻,诸葛乔、陈袛二人联袂来请太子读书。
姜维与他们相互见礼后,又替马承做了一番介绍,随后吩咐道:
“承儿,你自今日起,便跟着太子殿下与两位兄长一起念书,下午也莫要忘了习武,为师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马承乖巧应道:“是,师父。”
这一声“师父”听得刘禅两眼直瞪,奇道:“将军是他师父?”
姜维笑道:“左将军担心爱子荒废武艺,吩咐臣代为教导而已。”
刘禅顿时嚷嚷道:“我也要将军当师父!”
姜维大惊,忙摆手正色道:“殿下休要胡言,殿下的师傅乃是太子太师之属的朝廷重臣,臣何德何能?”
刘禅不依,这时,陈袛忽得出面催促道:“还是快去上课吧,就怕杜先生等得急了要发火。”
他口中的“杜先生”乃是蜀中大儒杜琼,为人古板,爱发脾气。
刘禅闻言,脖子一缩,顾不得再说话,匆匆挥了挥手,旋即跟着诸葛乔、陈袛二人离去。
马承转身回望,见姜维露出鼓励的眼神,这才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追上。
姜维轻轻叹了口气,太子仁慈,马承当能在太子府找到立足之地。
送别诸人后,出于礼貌,他径直走到值房,与当值的董允、费祎、陈曶、郑绰四人打了个招呼,诸人久未谋面,自然好一场攀谈。
此后,天色渐亮,边上大司马府公署上值的钟声清晰传来。
姜维今日还要向诸葛亮讨教编练一军的法子,正要告辞。
费祎大笑着起身,道:“伯约你在西羌浴血,公琰(蒋琬)在汉中运筹,你二人也良久未曾见面了吧?今日难得,我们便一道去找蒋公琰讨杯茶喝,走!”
说罢,笑着揽过姜维右臂,直往外间行去。
说起来,两人在武都时,曾因为“激进”与“保守”路线之争,闹得破有些不愉快。总算姜维深思熟虑,化腐朽为神奇,不仅未伤诸葛亮大计,还一举歼灭雅顿大军,竞得全功。
无形之中,也算狠狠打了费祎一巴掌。
但他今日见费祎恍若没事人一般,主动示好,神态上更是丝毫扭捏也无,不由暗叹道,传闻费文伟素有雅量,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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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府公署就在汉中王府边上,两人安步当车,半盏茶功夫即至。
姜维一路行来,只觉大司马府属内还是原先的样子,但也颇有些变化。
譬如,往来小吏手中捧的多是黄白相间的纸张,而非往昔常见的竹简。
及至来到尚书台,得了消息的蒋琬身着公服,满脸笑意,早已在门口等候。
“倒是哪阵风,把文伟和伯约两位稀客请来了呀!”
费祎笑着回应道:“可不就是公琰你房中古丈芽茶的香味么?”
两人皆是大笑。
时姜维与蒋琬二人一武一文,一个西行平羌,功勋卓著;一个经略汉中,亦立下汗马功劳,皆被诸葛亮点为头功。
两人心中对彼此自也敬佩,行到近处,重新施礼见过。
随后,蒋琬将两人请入屋中,又命侍从奉上茶汤,房中一时茶香四溢。
三人原本就都认识,蒋、费二人更是相交甚密,故而且品且聊,气氛十分融洽。
只是用茶期间,不住有小吏取来文书请蒋琬处置。
蒋琬每每匆匆一瞥,即能有所判断,继而很快做出决定。
费祎放下茶盏,调笑道:“公琰任尚书的诏令还不曾下,却已先行案牍劳神了呀。”
蒋琬苦笑道:“尚书令(刘巴)因上书冒犯汉中王,眼下正待罪在家,无暇处置政务。但尚书台事务众多,一刻也不得耽误,先生(诸葛亮)便教琬代为处置,这实在也是无奈之举。”
姜维看在眼里,暗暗颔首不止。
当年诸葛亮尝言,蒋公琰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今日观止,果如其言啊。
这时,一直沉默的他忽得出声,由衷赞道:“公琰兄正是能者多劳啊。”
第三百一十章 诸葛兵法()
三人品茶的功夫,又来了两位小吏向蒋琬请求批示。姜维注意到他们手上拿的案卷材质都是纸张,便疑问道
“敢问公琰兄,为何如今公署中多用纸张,而少用竹简呢?”
蒋琬笑道“还不是因你之故。”
“因我?”
“不错!”蒋琬颔首道“伯约可还记得,昔日你曾向尚书令建言,各县主事之人按旬、按月将县中粮食、大宗货物之产出、行情及时归整,并通过驿站向郡中上报,郡府官员收拢汇整后再上报州中,州中再报朝廷之法?”
“确有此事!”
蒋琬笑了笑,道“此法施行第一个月,尚书台中便堆满竹简,穷尽一众尚书郎半月之功,这才将情报梳理完毕,如此案牍劳形,你说不是你的功劳么?”
费祎闻言笑了起来。
蒋琬又道“这倒也算了,须知一册竹简轻则半斤,重则一斤有余,各郡县汇总后,数量何其多也?驿站须耗费大量人马往来运输,更是哀声载道。琬便向尚书令建言,以轻便之纸张,取代沉重之竹简,尚书令纳之。经过半年多调整适应,终于形成纸多简少的局面,各衙署公务亦为止一轻。”
姜维从未在这时代见过纸张,以为造纸术是个很偏门的技术,便奇道“蜀中亦知造纸之术?”
蒋琬轻笑道“造纸术又非什么高深技术。元兴年间,蔡侯即有造纸术传世,只是纸张粗糙易破,这才未能普及。蔡侯以后,后世不断改进此术,左伯尤得其妙,传闻其用更为绵软的树皮、麻头、碎布等为原料,造出的纸张光亮整洁,适于书写。而今我蜀中盛产丝绸,以上等蚕茧抽丝织绸,剩下的恶茧、病茧等正可用作原料。经得数次调整配方,我蜀中所产纸张,比之左伯所造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说话间,他已从案几上抽出一张崭新的纸张,奉于姜维手上。
姜维细细打量,只见此纸光洁亮丽,厚度均匀,已经十分适用于书写、保存了。
他的心情更是为止一振,这般喜悦震撼,竟比之西凉之行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汉以来,豪强世家益强,除了因为占据土地,更是因为书籍数量稀少,知识基本处于被垄断的状态。
有了富足土地的供养,世家弟子有时间、有条件学习书籍上的知识;有知识者就有机会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