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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看到胤祉也跪了下去心中有些后悔，深吸一口气。“都说自己有罪，这等罪你们也敢往身上揽想替他们免罪？什么时候佟家掌控了朕的朝堂？嗯？”康熙又狠狠地拍了一下御案，用力到桌子上的折子似乎都弹起来一下。
皇上最后的一个反问的嗯字和敲打御案的声音仿佛像是一把重锤，用力地捶在了众朝臣的胸口。下面的众人连个大气都不敢喘，都像佟国维那般一伏到底跪了下去。
“佟家真是厉害啊，朕这皇帝换隆科多来做如何？朕立他那个孽障做太子可好？”康熙声音越来越高，像极了在暴怒的边缘。
但胤祉和太子都知道，他汗阿玛要是真到了想杀人的时候就该笑了。若是真发了脾气，那说明犯事的人还能留条命。
要是他汗阿玛面无表情甚至是该干嘛干嘛的时候，那犯事之人就该自求多福，祈祷皇上给他留个全尸了。
康熙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抬了抬手。“想和佟家结党的就继续跪着。朕最是欣赏从一而终的大臣，可以考虑看在他们忠心的份上给他们留个全尸！”
他的保泰可是今天才醒来身子还弱，跪了这么久下了朝可得带回去好好补一补。
皇上都这么说了，除了佟家的那几口子人谁还敢跪着了。再跪着就是和佟家结党营私了，就得横着回家了。这种全尸要不得，要不得……
一时间朝堂之内朝珠相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但不大一会儿殿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隆科多此时跪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李四儿怎么会有的身孕？
他那晚过后明明让人给李四儿送过药的，难不成是李四儿自作聪明没有用那药？
这个不省心的婆娘，他今个回府便要将其赶出去！
隆科多这边还在想回府后如何如何呢，另一边他的老父亲却是昏了过去。
吓得昏了过去。
康熙没说别的，一甩手一碗茶便从御案上飞了出去。不偏不倚一碗茶系数撒在了佟国维脸上，茶碗从佟国维身上滚了下去在地上晃了两圈停了下来。
白瞎了一碗贡茶喂给了金銮殿的金砖，胤祉心中感慨着真是暴殄天物。叫醒一个人的方法多了出去了，除非它是装的。
众人心中已然是明了过来，看皇上这个态度，佟家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心知在劫难逃的佟国维挨了一碗贡茶的“滋润”，醒来立马跪下连连磕头口称死罪。
孝期生子，虽不至死。但贬官，抄家抑或夺爵是跑不掉的……
“你这个做阿玛的倒是一心求死，你那作奸犯科的儿子可是什么都没说过呢。”康熙冷笑道。随后目光一转看向胤祉这边，“按照大清例律，国孝期间与小妾生子该当何罪？胤祚！你来说说看。”
胤祉见他汗阿玛问的是他六弟便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他汗阿玛会叫他呢，绞尽脑汁回想着以前草草翻过的清朝例律。
想了半天就想到丰绅殷德这倒霉孩子的事情。结果是削官夺爵不说，还得带着小老婆到坟园守一年孝。
至于隆科多应该是死不了，但按他汗阿玛的性子来说还不如让隆科多死了呢。
不过自己当初答应岳兴阿的事，只是答应了把李四儿交给岳兴阿及其额娘处置。半个字都没提隆科多。
毕竟隆科多拐着弯还和胤祉沾亲带故，而且胤祉也没权利处置一个朝廷命官。
但是他汗阿玛有这权利啊。
这不正让他六弟背着大清例律么？
看样子真是他汗阿玛安排好的，不然他六弟会被大清例律？胤祉虽说不是看着胤祚一点点长大的，但是也知道胤祚是多讨厌背东西……
在胤祚话音刚一撂，康熙便问道佟国维与隆科多可有异议。佟国维早就磕头认罪了，隆科多孩在想李四儿怎会怀上他的孩子呢。
于是乎隆科多这一走神，他的罪名又加了一条殿前失宜。孝期生子的处罚还没下来就得先被拖出去打板子。
隆科多被拖了出去打板子后，康熙便宣布散朝。不过却是将太子胤祉胤祚留了下来。
同时也将佟国维留了下来。
至于佟国纲，康熙相信他过了今日应该明白应该如何去做。他可比佟国维父子俩尖多了……但是康熙也只能让其做个富家翁了。
若是还有些其他想法，那便连富家翁都不用做了。
小太监为几人搬了椅子，太子和胤祉胤祚是不客气的坐了上去。身为“罪臣”的佟国维只搭了一个边，在胤祉眼中这种坐姿还不如站着呢。这么个姿势坐一会额腰就得酸腿就得麻。
万一再昏过去可怎么整……
胤祉好想让他汗阿玛有话直说，前戏演得够足的了。康熙看到胤祉有些坐不住了，以为胤祉是不舒服呢，连忙询问道。“保泰可是身子不适？要是不舒服赶紧说出来别硬撑着……”
他还没看到好戏呢，那能走？“多谢汗阿玛关心，儿臣无碍……”
佟国维悄悄地打量着胤祉的同时胤祉也在瞄着佟国维。这老家伙不会以为是他搓摩的佟家罢，这可冤枉死了。他和佟家无冤无仇的，一切不过是顺着他汗阿玛来的。
好在他汗阿玛拿出一打“证据”让李德全拿下去给佟国维过目。
“看看罢，你那好儿子都背着你做了些什么好事，朕今日才出手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康熙喝了口茶说道。
自己可不是宽宏大量么，当初隆科多竟然想暗害保泰的时候自己就恨不得剐了这厮。一直忍着罢了，今日数罪并罚！
看着那一摞折子，佟国维心中直道不妙。打开看了其中一个折子草草看了眼便立马跪了下去……
这下子什么话都不用说了，佟家不落个满门抄斩的地步就是皇上开恩了。
“舅舅怎么又跪下了，难道不说些什么不打算质问质问隆科多就认罪了？来人，把隆科多拖回来罢。”这几乎就是康熙的一言堂了，胤祉瞧了瞧气定神闲的太子再看看一脸看戏样子的胤祚努了努嘴。
感情真是叫他来看戏的……
侍卫都是被通过气的，隆科多挨得板子就是看着严重但是丝毫没伤到根基。就是让隆科多疼上几个月罢了，可不能让他死了。
看到隆科多浑身湿透被拖了进来扔在地上，康熙冷哼了一声。“起来看看罢，看看你这板子挨得值不值？可否有冤枉你！”
胤祉眼神再好使也看不清铺在地上的折子上那蝇头小楷，不过猜也能猜到应该是隆科多做过的那些腌臜事儿罢。
有些是暗卫调查的，有些是有人弹劾却被康熙压下来的折子。
新旧不一，展开在地上甚是壮观。
“皇上，奴才是被人教唆的……”隆科多要是痛快地认了这些罪名，康熙可能还会为隆科多挑个体面的死法。
但隆科多将罪名都推到了一个女人身上……啧啧。
敢做不敢当的怂包蛋！
看着隆科多被拖走，胤祉瞧了瞧他汗阿玛。他汗阿玛真是让他们兄弟三个来看戏了，一句话都没让说。把隆科多扔进刑部大牢让胤祚替自己出气？
胤祉觉得那样还不如把佟国维和佟国纲这两只老狐狸绑起来，让他好好抽一顿解解气。
但那都是当年收缴欠银时的恩怨了。现在佟家这个样子，胤祉觉得他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情来。
不能一棒子将所有人都打死不是？佟家也不都是混蛋，起码还有一个像岳兴阿这样肯上进的人物。
只要人肯上进，还会愁没出路？要是那样的话，贾珠早就找面墙一头撞死了。
贾家不比佟家惨，但现在贾家过得不也挺好的么？
“舅舅带着这些折子回去罢。朕不会要了隆科多的命，但日后大清不会有叫隆科多这一人了……”康熙挥了挥手让太子兄弟三个跟他进了内殿。
佟国维磕了三个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用袖子擦了擦，抱着折子退出了大殿。
白毛男小剧场
白毛男是什么鬼啦，是佟国维的小剧场！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佟国维抱着折子踉踉跄跄地走向出宫的路上。
出了宫后佟国维缩在宫墙的一个角落，掏出了火石。
擦，点燃了一本折子。他看到了佟家堆满了金银珠宝，但转瞬被抄家的景象。
丢掉，丢掉。
擦，又点燃了一本折子，这次他看到了他坐在饭桌上摆着一只烧鹅，但烧鹅竟然飞了起来啄瞎了他的眼睛。
丢掉，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