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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燕展脸色惨白,吐出了一口鲜血,朝这名神将道。
“咦,想不到这小小的林阳县居然还有人认识我。”
神将的声音嗡里嗡气,大感意外。
确定了是剪纸道人之后,张燕展的心头不由暗暗叫苦,这剪纸道人在青州可是出了名的狠人,丝毫没有出家人的慈悲之心,反而喜杀戮,动辄灭人全家,是邪道中排名前十的主。
从刚刚看到这名神将的时候张燕展就在怀疑了,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魁梧之人,这分明只要术法才能造出这种效果。听闻剪纸道人擅于剪纸道法,可剪纸成人,化为兵甲神将,以一敌百,今日一看果不虚假。
“本以为你的气息最强大,是沈海的护卫,如今一看倒是看走眼了。不过也罢,今日我也不打算留下活口。”
这名神将也不理会躺在地上张燕展,而是迈着大步伐朝神庙内走去。
张燕展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根本无力起身,更别提逃跑。
看着神将朝里面走去,张燕展不由苦笑。这无妄之灾来得,真是躲也躲不掉。
“这位大人,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沈海能做到的绝不推迟。”
神庙之中的众人都听到是庙外两人的对话,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躲在一处的沈海,沈海后面的下人早已经被吓的两股战战,脸色发青。
沈海的女儿却刹那间俏脸发白,忧虑地望着沈海,身后胆小的丫鬟早就缩成一团,满脸惊恐。
“呵呵,无它,只是借沈掌柜的脑袋一用。”
这名神将身躯越是往神庙走,居然慢慢缩小,最后又丈高变成九尺来高,虽然没有如同刚刚那样庞然大物,但是依旧魁梧壮硕,手扶着长刀,披着甲胄,如同将军一般,不过诡异的是,踩在地面上却悄然无声,如同没有重量,轻飘飘的。
他迈步入神庙,盼顾如虎狼,煞气浓郁。透过虚弱的篝火,众人得以看清楚这神将的面目,五官刚毅,眉锋如剑,没有丝毫表情,连眼神都透着一股漠然。
宋山与沈海身后之人被吓得步步后退,不敢直视。
“哈哈,原来是有人看上了沈某的脑袋。那沈某奉上便是,只求大人能网开一面,放过小女与其他人。”
沈海的脸色虽然有些发白,但是却还是站了出来。
虽然沈海大腹便便,脸颊肥肉颤颤,不过到底是见识过风浪之人,看到躲无可躲,索性自己站出来。这点连高启都有点欣赏,遇到超凡的神秘力量之时,敢于面对,总比一味的缩在角落等死要好。
“这可由不得你了,我剪纸道人做事一向干脆利落,纳命来吧!”
剪纸道人化身的神将面容麻木冷漠,毫无感情,只是一步步逼近沈海,声音嗡嗡如闷罐传出,手搭在长刀的刀柄上。
锵
一声悠扬的长刀出鞘声音响起,在场的众人皆是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冷汗淋漓。大家都可预见,下一刻,必定是长刀掠空,沈掌柜的脑袋与身躯分离,鲜血喷涌,死的不能再死。
“爹!”
沈大小姐的娇躯软倒在地,如秋水般美目绝望地看着寒光掠过,化为璀璨的匹练斩下。
“啊!”
伴随着沈大小姐的绝望喊声,四周是小厮下人与马夫丫鬟也好不到哪里去,个个脸上惨白发青,甚至有胆小的惊叫而起,不断地踉跄倒退,跌倒在地。
“当!”
突然,一只白嫩的小手突兀出现,屈指轻轻一弹。一声清脆携永的金属震鸣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回荡,预想中的血光未曾出现。神将的身影一滞,在发愣,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九章 献华三十年()
夜色越深,四野寂静,金属的震鸣声音悠扬,传入众人的耳中。
此时,所有的人皆是一愣,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
沈海的喉咙有些干涩,忘记了被吓得几乎停顿的心脏,瞪大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场景。
只见在沈海的面前,一名身穿道袍,蓝色绸缎束发的小道童静静而立,气质幽深而沉凝,瘦小的身躯陡然之间有种无比高大的错觉。
“怎么可能??”
剪纸道人化身的神将看着手中被弹回来的长刀,有些吃惊地后退几步。
眼前这名小道童居然用手指弹开了自己的钢刀,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如此幼童,修为居然堪比武林高手,剪纸道人可是闻所未闻。
“猖狂,看你挡得下几刀!”
剪纸道人虽然吃惊这道童的出现,但是想到击杀沈海之后的利益,心头之火顿时燃起,更何况面前这道童手无寸铁,难道自己成名已久名宿会怕他吗?
“嘭!”
厚重的精钢长刀足有五尺长,动起来气势骇人,在若隐若现的篝火照耀下,璀璨的如同银河从九天轰然落下,朝高启的小脑袋斩杀而去。
刚刚拔刀击杀沈海,这神将可是未尽全力,毕竟沈海再富可敌国,也不过是一介商贾,手无缚鸡之力。此时神将全力出手,可谓是电光火石之间,速度快得让常人的肉眼都难以识别,只看到璀璨的银光之时,长刀已经落下高启的脑袋。
“砰!”
这一次不再是清脆的金属鸣声,反而是一股强大气爆声音响起,震得四周的众人耳膜嗡嗡直响。待到众人回过神之时,场面已经大不相同。
身躯高大,如同铁塔般的神将整个身体倒飞出去,嘭的一声撞到神庙古旧的墙上,砖石炸开,烟尘弥漫。
“你是哪位宗师!!”
一声尖锐沙哑的声音如同夜枭响起,居然是撞在墙上的神将发声。不过他的声音不再嗡里嗡气。
能以肉身硬抗剪纸神将的,只有先天宗师了!九州之中修炼等级分后天武者、先天宗师、与武圣、陆地真仙。
先天宗师洗经易髓,身体由后天返先天,周身无垢,清净无暇。这种境界哪怕是整个九州都不多见,个个都是靠宗立派的祖师级人物。
剪纸道人号称能进邪道前十,对上先天宗师还是略有不足,加上作恶多端,平日路过大门大派之地,都是低调行事,却不想今日竟然能在这里看到一名先天宗师。
“九州之内,还从来未曾听闻有一位宗师是长这个样子的?难道是练了什么神功秘诀,才导致返老还童的?”
剪纸道人的心头千转百回。
高启也不回答他的话语,迈着小步走向神将的位置,声音幽幽地说道:“剪纸成兵,纸扎老虎而已”
“你!”
倒地的神将还想挣扎而起,但是下一刻却轰的一声爆响,身躯连同武器都炸开,化为漫天的纸屑纷飞。
“噗!”
在距离神庙数里的荒凉山坡,一名身穿黑白相间,背后道袍绣着纸鹤纹,面目苍老的老道人在静静盘坐,突兀之间,睁开惊骇的眼眸,喷出一口淤血。
“那到底是谁?”
剪纸道人眼角狂跳,既是心疼神将剪纸被毁,又有些惊疑不定,那名小道童太过诡异了。
“不行,得速速离开才是。”
剪纸道人当即下了决断,袖袍一甩,一张扁平的灵鹤的剪纸幽然飘出,不过眨眼之间,剪纸飞快地膨胀,刹那间一头身姿动人,羽翼修长的灵鹤出现在剪纸道人的眼前,剪纸道人长身而起,轻轻一跃,上了灵鹤的宽厚的背上。
“戾!”
一声清脆如银珠落玉盘的鹤鸣声音响起,悠扬在山间回荡,修长的羽翼伸展开来,轻轻一震翅,冲霄而起,消失在原地。
“跑得倒是挺果断的!”
高启走出神庙大门,听见鹤鸣之声,不由抬头一笑。
江湖之事高启并不想多理,一是江湖总纷乱不休,杀伐不止,爱恨情愁剪不断理还乱,二是江湖这个格局太小了,并不符合他的目标。
“小兄弟留步!”
沈海率先回过神,匆忙朝高启而来。
“它日会有见面之时!”
高启的声音稚嫩带着童音,但是却令沈海心头一跳,停下了脚步。
山间淡淡的雾葛笼罩,圆月的光辉也显得朦朦胧胧,让人看着不真切。那小道童一步一步地迈着步履,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极点,数息之间便消失在沈海的视野里。
断裂的松树下,张燕展瞪大着眼眸目送高启的离去。刚刚那剪纸道人的话音依旧萦绕在心头,这小道童居然是宗师,只要真正的江湖之人才明白宗师二字意味着什么。
高启的身影消失之后,张燕展不由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