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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也有血迹流下。
穆定之登时后悔了。
这是他的儿子,他的骄傲,他想把最好的一切给儿子,但却容不得任何违背他的意思。
可是,看着穆远的脸登时肿起老高,但身板还站得笔直,那眼神还是桀骜不驯,毫不让步,无声反抗的样子,心下又刚硬起来。
不仅是为了自己,为了穆家的利益。儿子这么迷恋赵平安,如果真的让他尚主,不仅是这么优秀的继承人就从此废了,再不能掌权,他还敢肯定,从此穆家夫纲不振。
什么时候,穆家能允许一个女人当家作主?!
他宁愿自己亲手毁了,也绝不能允许他悉心栽培的继承人坏在女人的手里。
“婚姻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问你,就是个走个形式,你要记得,这事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做主!”穆定之忽然冷静下来,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我让你娶谁,你就得娶谁。你这么本事,想必也打听到了,翰林学士院承旨苏意来过我们家,我们已经商定,在你离开东京城之前,就会为你和苏家嫡长孙女苏美华定亲!你凯旋归来,立即成亲。你真的死在战场上,她就是你的未亡人,给我滚进穆家嫁牌位。”
“照您所说,苏小姐生是我穆远的人,死是我穆远的鬼喽?”穆远抬手,轻轻擦掉唇角的血迹。
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不如心上像被撒了一层粗盐,然后被一只无形的脚狠狠踩在脚下肆意践踏那么难受,那么痛不可言。。。
“可惜,她是人是鬼我都不要。”他淡淡的表明态度。
但,绝无妥协的可能。
“我说了,这事你做不了主!”穆定之态度强硬。
“那您娶她进门吧,反正我娘和三郎的娘都故去了,您也没有正妻。不然……”穆远深深吸了一口气,“苏家要不怕丢了脸面,父亲要不怕与苏家反目成仇,要不怕两相得利的事却为两家结上死仇,您尽管把这门亲事订下。因为,我会在全天下人面前拒绝承认。”
“你即便那样,赵平安也不会,更不能嫁你。”
“那就是我与她的事了。”
“你就为了那臭丫头这么不顾一切么?”穆定之冷笑,“连自己的身家祖宗也不要了!”
“父亲,我的兵法是您教的。”穆远深吸一口气,“我记得您说过,当被逼入绝境,那就不能再退。因为,那关系到命,平安就是我的命。”
“从家我只以为你三弟是个忤逆的,今天才见识到原来你才是忤逆到底。”穆定之冷冷的摇头,“我穆家风水真是好,竟养出你们两个这样没出息的东西,居然把女人当命。”他胸口起伏,脸上不健康的铜红色更重了些。
穆远忽然就有点后悔,他不该气父亲,因为他知道父亲的身体大不如前。从前只是在战场上磋磨,都在于皮骨外伤。自从入了京,开始弄权,那真是殚精竭虑,损的是心血。
可是父亲踩到了他的底线,他真的退无可退了。
“父亲……”他软下声音,试图讲理。
穆定之却摆摆手,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息事宁人地道,“好,你要娶赵平安,我答应你。”
穆远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很快,他迅速冷静,怀疑地望着父亲道,“条件是什么?”
父子之间讲条件,世上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情吗?可父亲已经彻底变了,他只能如此。
“先定下苏美华,之后再求娶大长公主。若她们都喜欢你,必定答应做平妻。到时候你宠爱于谁不是由得你吗?谁又管得你。”
穆远差点笑了,“父亲,您未免异想天开了吧?平安是大长公主,还是国公主,岂能与人分夫?再者,您要与苏家联姻,不过就是为了政治利益。若我再娶平安,您到底是哪一派的呢?就算您答应,我答应,苏老大人未必答应您脚踏两船。父亲,您可是糊涂了?”
“哦,敢情你也知道没有这种美事?”穆定之哼了声,“我是不会让你尚主的,所以除非你死了重新投胎,不然赵平安就不会是你的。那,你还能怎样得到她?”
“怎样?”穆远反问,有点搞不清父亲的套路。
“只要你先娶了苏美华,和苏家联手,把赵氏控制在手中。”穆定之缓缓地道,“那时皇族等同于架空,没有反对的权利。苏家那位又喜欢你,必是处处听你的。你不过就是想要赵平安而已,一声令下,就能把她抬到咱们府里。就算贵为公主,又有什么能力反对?就算是为婢为妾,不也是你说了算吗?”
这不仅是想得美,还阴毒而肮脏!
穆远心中登时大怒,全身的骨节因为身体的格外紧绷而咯吱咯吱地响。
他那么珍视的人,只觉得娶她都是高攀不上,总觉得处处配不起她,恨不能把她含在嘴里,放在心尖上才能护着,居然被父亲用这样轻贱的语气说起。
好像,平安是一个玩物。好像他那么喜欢平安,只是为了占有她!
这是他的父亲吗?这是穆家的掌舵人吗?
如此的话,他真是耻于姓穆!
只不知当年父亲对母亲,对三郎的娘亲,是不是一般想法,一般的不尊重。
“父亲,对此事我再无话讲。其实数月之前,我们就已经有过相似的谈话。”他忽然还很无力,不想再争辩了,“我只说一句,就算您说得天花乱坠,想让我娶苏美华那也是绝无可能。就算定亲,我也不认!您说我忤逆也好,不孝也好,我从前说过,我可以处处听您的安排,唯有娶妻之事,我必要自己做主。既然是您违背父子间的约定在先,那就别怪我由着自己的性子。”
…………有话要说…………
第二更,补全了。
闲话就是:不知不觉,我弟弟已经走了一年了,今天是他的周年祭日。整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感受到时光的流逝,居然就这样就过去了。
想念他。
非常非常非常。
但我想,人生在世,不管过程如何,最后大部分人都是殊途同归。因此,总有重逢的那天吧。
227 饵()
“你这混账到底想要怎样?”穆定之终于绷不住了,瞪着自己的儿子。
“想听听我的意见吗?”穆远还没回答,另一道声音却插进来。
吊儿郎当的,初听似轻佻,细听却似嘲讽。偏他却能说得如此好看,音乐仿佛。
“居然学会听窗根儿了,你这逆子还能更下作些吗?”穆定之有点怒。
“能啊。”穆耀耸耸肩,“若是爹的心脏受得住,什么事我都做得出来。”
紧接着,在穆定之脾气发作之前,拐了话风道,“爹在自己家,难免心情放松。我二哥嘛,事关赵平安,他就没一回不乱的。所以,尽管你们全是行武的高手,听不到我过来也情有可原。谁在自己家还提防这,提防那的呢?再者说,我也是定北侯府的人,您老人家的亲生儿子,在自家晃来晃去,您的暗卫也没必要拦着,是吧?怪只怪,重要的话不该在不重要的地方说。”说着,瞄了一眼站在旁边不吭声的老穆。
老穆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很冤枉呀。
侯爷父子如此针尖对麦芒,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缩在角落里,尽量减少存在感。好在做为一等心腹,有些话他是听得的,侯爷并不会特意避讳。只是三公子这么明确提示他的存在,真是有些没安好心。
旁边的穆定之却并不理会穆耀的暗指,只觉得这逆子说得话有些道理,心气通顺了些。
“你想说什么?”他问。
穆耀走上一步,拍拍穆远的肩膀,脸却对着穆定之,无比的诚恳,“我想说的是,我二哥说得对。万一他死在战场上,他的身后自然由我这个亲弟弟来祭祀。将来我生了儿子,也可以过续给二哥那一房,继承他的香火。我呢,不仅是清明节给他坟前添土,每逢初一、十五,我还能烧好多纸钱。”
“滚!”成功的,穆耀一言一语就惹得穆定之暴怒了。
穆定之再转眼,看看一脸坚定的他的世子,不禁更为烦躁,一连串的挥手大骂,“滚滚滚,都给老子滚远点!我告诉你们,这定北侯府,还轮不到你们作主,除非老子死!”话音才落,穆定之咳了起来。
老穆赶紧上前,又是递茶,又是捶背。
穆远担忧的望了父亲一眼,犹豫片刻,却还是和穆耀一起走了出去。而当他们的身影消失,穆定之慢慢止了咳,沉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