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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无痕-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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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疏竹有些疑惑:“殿下是发觉了什么?”

    陈王道:“你还记得五年前,乌戎王死后,贺兰奏光娶了瑶洲的公主,他杀光了大小舅子,成了新的乌戎王,老乌戎王的弟弟赫尔汗葛伯朵被他追杀地逃进了鬼哭窟,占了旧灵依国的废墟当了马贼头子。”

    冷疏竹缓缓点头,道:“鬼哭窟地形复杂多变,时有狂风,易进难出,殿下曾吩咐过舒将军不必管他,但是若是有什么旁的动静,一定要回报,但现在都没有什么消息,连莲心都没有提过。”

    陈王道:“葛伯朵第一个恨的人是贺兰奏光,第二个想杀的人,估计便是孤了。”

    冷疏竹揉着额头道:“殿下离间老乌戎王兄弟反目,他一夜之间失权失势,自然怀恨在心。”

    陈王道:“之前,不是说长风庄在关外同鬼哭窟的马贼结仇吗?柳一郎既然盯着大风庄,又加上这些关外的打手,那他的来处自然要好好查一查。”

    冷疏竹立刻道:“既如此,我还是先去问问他。”

    陈王摇头道:“不急,长安县的牢门还是挺牢固的。”

    冷疏竹听他话中有些倦意,便又坐回来,也不说话,只是灭了那浓香。

    陈王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又将手撑着额头,道:“我记得数年前,你在洹水之畔,弹了一曲燕夫人的的旧曲,叫做什么?”

    冷疏竹轻道:“是《芷歌》,海外神山上,有一种香气浓郁的仙草,叫做芷,有心人去采撷,却没有找到,只是衣袂逶迤,沾染了一身馥郁的露水。”

    陈王轻笑,站起身来,“不知为何,我忽然想听了,你弹来吧。”

    冷疏竹应是,坐在琴案前,想了想,才勾起了第一个音。

    随后,琴音如水,流淌而出,既温柔,又多情,如附耳呢喃,如怀中低语……

    温西握着短剑,正在院子里比划,听见这琴音,却不动了,眉目忽紧,不禁寻声而去,走了几步,却又站住了,她怔怔地站在庭院之中,琴音袅袅,仿佛一瞬之间令她置身于渺如云烟的过去,面前似有无数景象被重纱遮掩,隔世一般,看不分明,心中却堵得难受。

    她应当听过这曲子,却不是记忆之中的任何一首,不是师父对月抚琴时的孤歌,不是市井中偶然听到的靡靡曲调,那为什么她会觉得这琴音熟悉地令她想要流泪?

    这悠长连绵的琴曲,仿佛是寂寂长夜时令人好梦的微歌,是春来秋去不免生思的花语,是爱意绵绵眼眸对望流连出的情丝,是一寸可以久久回味至于白头皓首的心绪……

    一曲罢,冷疏竹已然寂然。

    “那丫头,原来叫什么?好像也是这个名吧。”陈王忽道。

    冷疏竹点头,轻道:“殷芷,燕夫人取了这个名字,才谱了这支曲。”

    陈王有些惆怅道:“如今房师新亡,燕夫人香消玉殒,只怕何徵,也活不久了,呵……积云书楼的贤士死散而去,你说贤妃会不会在梦中责骂我?”

    冷疏竹摇头,随后,他又道:“殿下不曾给他们一条死路,却要看周王殿下的抉择了,只是方才,我路上见红衣卫,应当是去了何府了。”

    陈王轻声冷笑,道:“周王妃嫁他数年,他这壮士断腕,倒是干脆利落得很。”

    冷疏竹道:“殿下使王令书取旧年积弊之事弹劾何家与周王,逼得周王殿下在朝上颜面全失,只是他若是有保全之心,也不会毫无办法,周王爱惜羽毛,舍何家保全自身,这也只当是他决绝地令人寒心。”

    陈王轻叹:“何家……”

    冷疏竹又道:“不知道下一个被周王殿下推出来顶罪的,会不会是杜家?”

    陈王一笑,道:“你还是看轻了杜熠这只老狐狸,他今早在朝,已经因病告假了,咳得心肝肠肺都要出来了,陛下本想挽留,见他如此,也只得松口了。”

    *

    掌灯时分,温西吃了饭,揉着肚子去看白日里买回的东西,挑了些新鲜有趣的玩意装在礼盒里,最后想了想,还是把那柄镶贝壳的小刀也给装上了。她翻翻捡捡还余下的一大堆东西,从里面拿出一对画着孩童嬉戏的瓷铃铛,一晃,叮叮当当,煞是好听,她是喜爱这颜色鲜亮才买的,忽然想到孙美人怀了孩子,这个有趣,她定会喜欢,给她玩正好。

    她一看天色还早,拿了个锦袋装上铃铛便去找孙美人。

    孙美人也才用过膳,躺在软塌上被侍女打着扇子正在纳凉,见温西来了,满是欢喜,忙招呼人上茶。

    温西便取出铃铛给她,道:“我今天出门逛街买的,送你玩。”

    孙美人接过,晃一晃,铃声清脆悦耳,笑着道:“多谢你,这个有趣。”

    梅月端着茶过来,也笑道:“温姑娘真周到,这个给将来的小公子小郡主挂在摇篮上正好。”

    孙美人笑道:“咦,我也不曾想到呢。”

    温西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是特特为此买的,不过见她们喜欢,也是十分欢喜。

    梅月奉上茶,道:“温姑娘尝尝奴婢新学的莲叶茶,去一去暑气。”

    温西谢过,端起来饮,她才喝了一口,觉得很是清新,正要夸赞,却见孙美人眉头一皱,便问道:“怎么了?”

    梅月有些着慌,忙放下托盘问道:“美人还是觉得肚子疼?”

    孙美人咬着下唇点头。

    梅月登时慌了,立刻扬声叫来一个侍婢,道:“桐月,快去请林太医来。”

    温西不明所以,见孙美人疼得额头上冒出一层的汗,忙抬手去扶她的脉,她不懂医道,却也探出她脉息紊乱,急促无序,顿觉不好,便向梅月问道:“她之前也这般?”

    梅月都快急哭了,胡乱点头道:“昨日美人便开始肚子疼,后来又好了,美人怕别人说轻狂,便不曾请太医,不想今早起来又疼了一回,奴婢便请了太医来看,太医开了药,美人也吃了,本来都觉得无碍了,怎地现在又……”

    “啊……梅月,我好疼!”孙美人禁不得,顿时叫出了声。

    梅月忙取出帕子给她擦汗,道:“美人,已经去请大夫了。”

    孙美人忽然流泪,泪水如同泉水一般涌出,她摇着头道:“梅月,我觉得下面有些热,你帮我看看……”

初夏的寒风() 
梅月一听,颤抖着手去掀她的裙子,雪白的衬裤已经染得一片通红,她登时也崩溃了,跪在地上脸色青白,泪流不止。

    “梅月,怎么样了?”孙美人问她。

    梅月怔怔然,口舌纠缠,不知如何开口。

    温西不曾见过这架势,却也明白了几分,只得扶着她的手道:“你快躺好了。”

    不想孙美人又一声惊叫,猛地把手指收紧,温西的手腕霎时被她的指甲刮出几条血道。

    “疼,好疼……”

    裙下的血水如水涌出,眨眼便染上了地上铺的锦毯。

    梅月唬地魂飞魄散,立刻跳起来,大声道:“来人,去烧水,去请庞女侍,快!快!再去看看太医怎么还没来!”

    一群丫鬟婢女立刻四散而去。

    梅月对温西道:“温姑娘,劳烦您把美人抱去床上。”

    温西自然不会推辞,她立刻抱起孙美人,她力气大,把孙美人打横抱起,进了内室,再轻放在床上。孙美人已经痛得死去活来,把嘴唇都咬破了,温西手忙脚乱地抓了枕边的一条帕子,给她咬在口中。

    梅月去门外接来一盆水,颤抖着手去洗了巾帕,去给孙美人擦拭,又给她把裙子褪下来,孙美人痛得动来动去,梅月又怕伤着她,不敢使力,手忙脚乱的喊人拿剪刀,温西看着着急,直接一扯,把裙子和衬裤都扯开了,两人这才看见底下一团血块包裹着流淌下来,还有一股一股的鲜血也跟着出来,登时床也被鲜血染透了。

    梅月又急又悲,软了下脚,站都站不稳,听见门外传来声响,“林太医来了。”声音同人一起来的,林太医见这景象,那眉头皱得沟壑深深,令药童取银针来。片刻,又进门一位年长的老妈妈,梅月看见她,忙上前哭道:“庞女侍,美人她……”

    这位庞女侍上前看了孙美人的情况,那面色也没好到哪里去,环顾四下,见温西同几个婢女站在一旁,她冷着脸道:“无关的人出去,热水呢?”

    温西见林太医几针下去,孙美人没有之前那么挣扎痛苦了,她杵在这里碍事,忙退了出去。

    屋里血腥气浓重,出了房门,她才算清醒清醒了,一低头,她身上也是一片鲜红血污,正是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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