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彻故作沉吟:“只是皇兄仍有不察之罪,这”
刘非忙是道:“小王愿向国库缴纳千金,以赎此罪!”
依汉律,朝廷重臣和世家子弟可用钱财和奴婢赎免罪行,依据罪行轻重,可细分赎罪和赎刑两类。
赎免小罪,过后便不再另加问责;赎免重刑,则会被贬为庶人,永生不得再录用为官。
刘非要赎免这等不察之罪,莫说缴纳千金,有个十来金就足够了。
朝臣们心中感慨江都王端是财大气粗,又不免暗自腹诽,还说不操持商贾贱业,又如何能一掷千金?
“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兄此举大善,端是我刘氏宗亲的表率!”
刘彻毫不吝啬的赞赏道,复又望向危坐九卿之列的曹栾,“大农令以为这千金当如何使用,方能真正利国利民。”
曹栾忙是起身离席,趋步出列,躬身道:“回殿下,我大农府新设了平准司,以便平抑各地物价,江都王的赎罪金不妨调拨给新任的平准令孔仅,让他用以平抑盐价,如此最是合宜。”
“”
朝臣们见状,哪还瞧不出来,曹栾也跟着太子和江都王套好了招式,专等着今日早朝演给他们看呢。
难得糊涂,难得糊涂!
装傻子谁不会呢?
大农府的属官纷纷出列,应和自家直属上官,其余各府司事不关己,也懒得跳出去自讨没趣。
“嗯,大农令言之有理。”
刘彻故作沉吟,复又道:“只是论起平抑盐价么,父皇爱民如子,定是舍不得治下百姓再如过往那般购买高价劣质的食盐,又是尽数减免了附加盐税,总归不得高于粟米市价的三成才是!”
曹栾迟疑道:“陛下仁德,只是去年秋收,粟米市价将将八十钱每石,若不高于其三成,盐价岂非不到三十钱,各地盐商没了赚头,怕是无法支撑旗下盐肆,朝廷又调集不出充裕人手”
江都王刘非却突是出言打断道:“大农令无需担忧,本王为弥补下属的过失,已命皇室实业新任的总掌事通令旗下濒海盐场,向各地盐商以七钱每石的价钱出售海盐,他们只需老实贩运转卖,便能有三四倍的赚头,除去运费和损耗,也是足以维持的。”
曹栾虽早知此事,却仍不免由衷钦佩道:“江都王能舍弃偌大的收益,利国利民,真是天大的善举!”
刘非闻言,心下不由暗笑,依着太子老弟传授的新式晒盐法,煮海晒盐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七钱每石已是大有赚头。
若大汉各郡县的盐商都从皇室实业的盐场买入海盐,他光是想到那般美妙的景象,近些日子不知从梦里笑醒了几次。
刘彻颌首赞同道:“嗯,皇兄此举确是大善,只是切记不可再自行向各郡县贩运倾销,与民争利了。”
刘非忙是出言承诺:“太子殿下提醒的是,今后我皇室实业定会严守平准律法,每季向平准司上报,并即刻停止海盐贩运,唯有某地盐价高于粟米市价三成时,我皇室实业才会出动盐船贩运,以辅助平准司维持其平稳。”
朝臣们此时终是彻底看懂了,太子刘彻,甚或是汉帝刘启的用意。
无非就是结合大农府和皇室实业的力量,将各地盐价压到二十五钱每石。
正如诸多设有常平仓的郡县,即便近年皆是风调雨顺的丰收之年,粟米的市价一直维持在八十钱每石,从未出现粮价暴跌的乱象。
也得亏近年朝廷的岁入从区区五十亿钱暴增至过百亿,否则大农令曹栾也没那般大的底气应下此事。
平准司,这年节前夕新设的小小府司,此时看来,绝非皇帝和太子一时兴起啊,怕是筹划了许久的。
朝臣们此时才想起那新晋的平准令,不过弱冠之年的商贾之子,南阳孔仅。
不少人皆是暗自后悔,早知平准令的权柄如此之重,之前新设时,就该为自家子侄竭力争上一争。
恁的大意,看走了眼,真真失策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陈氏阿娇()
正月里,堂邑翁主陈氏阿娇行了笄礼。
馆陶公主倒是晓得些轻重,没央着太后老娘在宫里为自家女儿举办笄礼,而是选在皇亲苑的公主府里。
皇后王娡虽未亲临,却是赐了顶九翬四凤冠,以漆竹丝为圆匡,冒以翡翠,上饰翠翬九、金凤四,皆口衔珠滴。
这凤冠看似寻常,实则意味非凡。
能配此冠者,唯太子妃,亲王妃与诸位公主,阿娇只是区区翁主,皇后却是赐下这顶凤冠,还是在笄礼之时,可见是再度宣告世人,这太子妃的位置,必是她的。
翁主笄礼,自是三加笄、簪、冠。
馆陶公主为其生母,赐了枚描着金丝彩凤的发笄。
窦太后身为正宾,亲手替阿娇加笄,二加之时,更是随手取下自家发髻上的那枚简朴玄玉发簪,为她加簪。
在场的诸位王妃,公主,宗亲贵妇,世家夫人皆是惊呆了。
墨玉鲜有,玄玉更是鲜有。
玄者,黑中带赤也。
秦汉皆崇尚黑色,又因高祖刘邦自称赤帝子,故又辅以赤红,故以玄色为尊。
窦太后的这枚玄玉发簪,乃先帝亲赐,因其尚俭,故而此簪全无半分修饰,未雕龙,未刻凤,太后却是将之戴了十余载。
如今以此簪为阿娇二加,端是恩眷盛隆,意味深长。
身为赞者的阳信公主亦是不免愣怔,所幸她素来稳重,顷刻回过神来,继续礼赞。
窦太后这才将皇后王娡赐下的凤冠戴到面色潮红的阿娇头上。
受邀前来的女子皆是家世不凡,更有不少诸侯王妃特地不远千里,从封国赶来观礼,备下的贺礼自是价值不菲。
江都王妃杨氏先前还自忧心,唯恐江都王刘非嘱咐她备下的贺礼太重,盖了太后和皇后的风头,反倒落个僭越不恭的名头。
此时见得太后和皇后的赏赐,方才赞叹自家王爷真真算得准,莫说她备下的那套周身玉饰价值千金,便是万金,十万金,也断盖不过太后和皇后去!
那凤冠,那玄玉簪,可比数年前陛下的那道赐婚的旨意要重得多。
过得今日,谁还会将这陈氏阿娇当翁主看待,分明就是太子妃了。
即便尚未大婚,却还有哪个不长眼的亲王妃和公主敢让她躬身行礼?
莫不是想仔细瞧瞧头上那枚玄玉簪不成?
除了江都王妃,皇亲苑里住着的诸侯王妃亦是尽数备了厚礼,珠玉金银皆是论着箱子往公主府里抬,满满当当的塞在库房里,端是看得馆陶公主眉开眼笑。
尤是梁王妃,既是阿娇舅母,亦是太子皇婶,待得阿娇行过笄礼,便将一对鸡血赤玉龙凤镯戴到她的手腕上。
要雕出这么对浑实饱满的玉镯,那方鸡血赤玉怎么也得两拳大小,甚是罕见。光是这对镯子,价值便是不比江都王妃那套周身玉饰低。
长沙王妃陈婕见得这般情形,更是觉得自家贺礼拿不出手来,都怨自家王爷太过谨小慎微,诸多顾忌,备下的甚么破玩意?
陈婕向来直率,当即拉过赵王妃许氏,问她备了甚么礼。
赵王刘彭祖惯会谄媚讨好,见风使舵,深得诸皇子信赖,跟着他行事定是错不了的。
赵王妃也不隐瞒,将礼单的副本拿给她瞧。
陈婕细细估量一番,不多不少,将将五百金上下。
她已然心里有数,有些肉痛的摸了摸腰间悬着的琳琅佩,前些日子刚在那古奇贵妇坊定制的,足足花了三百金,算上先前的贺礼,恰好是够了。
念及于此,她便卸下那佩儿,待得阿娇近前谢礼,便是格外亲昵的替她系在腰带上。
如此种种,皆是套路,且不多提。
是夜,太子刘彻听得内侍李福回禀笄礼的盛况,不禁仰头长叹:“昔年孤王被封为太子之时,母后竟未大开筵席,邀些既有钱又好面子的老娘们前来道贺,真真失算,端是血亏啊!”
李福不由嘴角抽搐,心下暗自腹诽,那时您的储君之位能否坐稳都尚未可知,谁会巴巴贴上来给送礼?
翌日,刘彻下得早朝,特意去了椒房殿,向皇后王娡道:“母后,儿臣需与姑母和阿娇见上一见,愈快愈好。”
王娡疑惑道:“如此着急,可是出了甚么大事?”
刘彻肃容道:“现下虽是无事,但需得预先提点姑母,阿娇阿娇,切不可恃宠而骄!”
王娡微是愣怔,随即重重点头:“正是如此!”
皇后王娡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