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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紫屹瞧了瞧渐渐暗沉的天色,忧心忡忡道,“可这马上就到晚膳时间了,就让她这般昏睡着,妥当么?”
“她身子骨疲累的很,又是心思重的,今早初次醒来时,就已向我发了一阵火了,拐弯抹角的想要套我的话。我生生顶住了。”
滕紫屹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竹椅上,有点明显为何盗骊刚刚的琴音里烦忧中透着那么浓郁的无法言说,这档事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怎么都难爽快啊。
吐出一口浊气,滕紫屹看着盗骊道,“当真要将她瞒得死死的?”
盗骊鄙夷地瞧了一眼滕紫屹,“你说呢?”
滕紫屹叹气,“确实。与其让她生气,总好过失望悲伤。”抬眸静看着脸上并不多表情的盗骊,“成活不成,何时会有症状?”
盗骊拨了一个音,“不知。”
滕紫屹刚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还未喝就顿在了半空中,“不知?不知是几个意思?”
第966章 滕紫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吐出一口浊气,滕紫屹看着盗骊道,“当真要将她瞒得死死的?”
盗骊鄙夷地瞧了一眼滕紫屹,“你说呢?”
滕紫屹叹气,“确实。与其让她生气,总好过失望悲伤。”抬眸静看着脸上并不多表情的盗骊,“成活不成,何时会有症状?”
盗骊拨了一个音,“不知。”
滕紫屹刚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还未喝就顿在了半空中,“不知?不知是几个意思?”
盗骊冷眼瞧着他,“少则十数日,多则月余,如此说,你满意了?”
滕紫屹仰头喝尽了杯中茶,“需要这么久啊……”
盗骊修长的手指将一根琴弦挑的老高,迟迟不放开,“可有一项,却是二十四个时辰后,就能知分晓了。”语音刚落,盗骊手指一松,被勾得过高的琴弦乍然松开,蹦出了尖锐的一道刺耳声响。
震在滕紫屹的耳朵里,跟着脑子也是“嗡”的一声。滕紫屹将手中的茶杯握紧,缓了缓才开口,“你说。”
盗骊轻咳了一声,闭了闭眼,嗓音有点暗沉,如实道,“如果她的体质受不住,二十四个时辰后,会有症状显现。”
滕紫屹将茶杯颤颤的搁回案上,微正了正身子,“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出现危险,还有的挽回么?”
“希望甚微。”盗骊面色依然冷然,内心却哪里还似表面这般平静?
滕紫屹本就抿紧的薄唇抿得更紧,手指收紧握成拳,暗自呢喃,“那此番,我们不是在用她的性命搏你我未必能有的子嗣么?”
盗骊瞧着愧疚压顶的滕紫屹,淡淡道,“不搏,她依然会遭逢危险。”
滕紫屹瞧着他,因着一场雨虽止了,雾气仍弥漫不散,衬得滕紫屹的声音也缥缈的起来,“是么?”
盗骊幽幽点头,“是的。”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做。万事顺着她的心意即可。这段时日内,身心舒畅最为关键。哪怕她让你我当众拥抱亲吻,你我也得绝无二话的吻得深沉。”
滕紫屹的心狠狠一抖。想象他和盗骊,抱在一处,还亲……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盗骊也嫌弃万分的瞧着他,“你不必这副神情。而且你最好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我瞧着熙儿今早的火气,成或不成的你我接下来的日子都堪忧。”
滕紫屹的脸已经可以用生无可恋来形容了。
盗骊的预言向来准确,可这一回滕紫屹却是恨极了他那准确的预言。
因为程熙睡醒起来的第一件事,就询问了盗骊和滕紫屹的去向。东篱如实回答了,滕紫屹一下朝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直奔了盗骊所在的行宫,两人密谈了许久,此时滕驸马依然在行宫逗留。
然后,程熙就做了一件极其“成人之美”的事情,她亲自命人传令到紫霄院,让千山、万里打包收拾滕紫屹所有的衣物,搬迁至盗骊的寝宫,从此以后滕驸马就宿在盗骊那处了。
看着千山、万里二脸懵圈的捧着滕紫屹的衣物遵照懿旨搬来行宫时,盗骊和滕紫屹倏地站直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等到回过神来,两人大步迈开,直接赶往熙坤宫,结果齐齐吃了闭门羹。
不见,谁也不见,尤其您两位,更加不见。若想闯,熙坤宫的大门随时可拆可卸,悉听尊便!
这是东篱传出来的程熙的原话。
两人怔在熙坤宫外的台阶上,却是难以再往前跨出一步。
他们俩都知道熙儿的性子,那是有着两副面孔的。好说话的时候,简直没什么脾气,又乖又听话,还没有任何的架子,身份地位之类的在她心中根本不太在意。
可若是不好说话起来,那也是牛一样的性子,完全不讲理也听不进道理。
但凡这个时候,你除了顺着她,别无二法。
两人站在台阶上许久,而后几乎同时转身,灰头土脸的一起回了行宫。
好在,这个时候两人都在庆幸,好在他们都够忙,只要愿意,他们都可以忙到脚不沾地,如此两两相见、大眼瞪小眼的时间便可以最小化。
可是,再小两人也还是要睡在同一处寝宫中的,尽管两个大男人一个睡床,一个睡躺椅也没什么难以忍受的,可是清晨起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对方对自己那无比嫌弃的神情确实会影响一整天的心情。
不过是度过了漫长的第一个夜晚而已,两人就游走在崩溃边缘了,接下来的日子若每天如此,真的没法过啊。
哀叹归哀叹,吐槽归吐槽,正经事却绝不可能耽搁。
第二日晌午,盗骊背着药箱,看着轻掩的房门,轻声问东篱,“公主,睡下了?”
东篱点了点头,“遵照盗骊大人的吩咐,给公主的膳食中都加了安神调养的羹药,这两日公主都睡得既沉又稳。”边说,东篱边推开门,放盗骊进去。
这二十四个时辰极其关键,容不得出半点纰漏。因为盗骊和滕紫屹住在了一处,两人的心情都阴沉,所以这两日的熙公主府可谓是鸡犬不宁,尤其是紫霄院和行宫两处,简直是哀鸿遍野。
可是真正让盗骊和滕紫屹情绪狂躁的并非是两人同住的郁闷,而是内心难以排解又无法如实表露的恐慌。
患得患失,害怕恐惧,可又不愿意轻易表露出来让对方因为自己的恐慌而倍加恐慌,所以两人这二十四个时辰全身上下所有的弦几乎全部都是绷紧的。
连带着整个熙公主府里的人浑身上下的皮都是绷紧了,因为盗骊大人和滕紫屹的脸色太难看了,那种面无表情看不出阴晴,却随时可能天崩地裂的神情,凝结成一股气压笼罩在熙公主府的上空,让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所有人都认为,公主殿下同时和滕驸马和盗骊大人闹别扭了。
三个人现在都极其难伺候。所以整个熙公主府才会是如此风雨欲来的低压面貌。
可是别处的动乱或嘈杂却根本不会影响到熙坤宫分毫,这儿依旧宁静安稳,连时间都过的静如止水。
第967章 他们俩还是被逮了个现行()
所有人都认为,公主殿下同时和滕驸马和盗骊大人闹别扭了。
三个人现在都极其难伺候。所以整个熙公主府才会是如此风雨欲来的低压面貌。
可是别处的动乱或嘈杂却根本不会影响到熙坤宫分毫,这儿依旧宁静安稳,连时间都过的静如止水。
正如此刻,盗骊推开门走进去,整座熙坤宫宁静极了,静到可以听到自己轻微的呼吸。
走进程熙的寝殿,望着半掩着的床幔,盗骊的心一阵紧过一阵,每靠近一步,呼吸便困难一些。
短短的路程,却像是走了几个世纪那般漫长。
他所最担心的事情,即将得到答案,那种近乡情更怯的心理,不亲身经历根本无法体会。
修长苍白的手指慢慢撩开床幔,静看着床上呼吸绵长,陷入沉睡的程熙,盗骊的心脏跳动如雷,好像随时都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
轻轻坐在床边,将药箱放在脚边,盗骊轻抚了抚她的面颊。
特别等到她刚刚用了午膳,陷入沉睡的时候才来,除了可以不受干扰的进行全面诊断外,最大的顾虑则是,万一……
万一,如若有个万一,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只有在这样的时刻,盗骊才会发现,原来自己竟也是胆小如鼠之人。
唯有在乎,才必然胆小。
定了定神,盗骊开始全面对程熙进行诊断。